沈振南走了，牛棚里剩下沈东升和杜大海两人，他们啥都不干就守在老牛旁边，祈祷老牛没有吃夹竹桃的叶子。</br> “老弟啊，面子有那么重要吗？周庆为了面子给一头畜生下毒？”</br> 杜大海越想越害怕，摇摇头小声说道：“这个人的心肠真毒，以后咱们躲着他。”</br> “只靠躲是没用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以后他要收拾的人是我不是你。”</br> 沈东升觉得很搞笑，借用未来世界的一句话，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动物更大。</br> “你也不用担心，这次你给沈沈厂长挣了面子，他以后会罩着你。”</br> 杜大海突然放低声音：“老弟，你说厂长会怎么奖励你，会不会走关系帮你转正？”</br> “呵呵，如果是就好了，我估计就是多加一些工资。”</br> 沈东升摇摇头，他不在乎多加那几块钱，更想买些金银珠宝升级两界门戒指。</br> “大海哥，我想买一些金银珠宝，还有那些家传的老书、老字画啥的，你家里有吗？”</br> “买金银珠宝我可以理解，买老书干啥？你想买多老的书？”</br> “越老越好，我喜欢收集这些东西，你有吗？”</br> “没有。”杜大海小声说道：“改天我帮你问问其他人有没有，咱们厂卧虎藏龙，说不定就有那些宦官之后。”</br> 沈东升笑着递给他一支香烟：“那就麻烦你了，你以后就帮我介绍，少不了你的好处。”</br> 杜大海想起早上吃的肉包，舔舔舌头说道：“有包子就行，其他的我也不想。”</br> “放心，包子管够。”</br> 沈东升回屋搬个板凳坐在牛圈前面，一直守到下午五点，老牛能吃能喝十分正常，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br> 杜大海终于把心放进肚子里：“老牛应该没事了，只要是中毒就不可能这么精神，你看它多精神，如果给它上个套子它能犁三亩地。”</br> “你说对了。”</br> 沈东升被他逗笑，看来老牛运气好并没有吃草料里的毒草，可能是周庆塞进草料里的毒草很少，也可能是老牛不喜欢毒草的味道。</br> “大海哥，我听说牛是很聪明的动物，可能它知道周庆想害它，所以没有吃周庆给的草。”</br> 沈东升从板凳上站起来，揉揉酸麻的脚走到老牛身边，伸手抚摸老牛的牛角。老牛抬头用脑袋蹭他的手，又用舌头舔他的手。</br> “你看他多亲近我，咱们以后就叫他牛魔王，怎么样？”</br> “别，那就成牛鬼蛇神了，全国人民都在打倒牛鬼蛇神。”</br> 杜大海并不知道西游记，仔细想想说道：“就叫他铁牛吧，它的命硬得很，口蹄疫和毒草都没能要它的牛命。”</br> “你又窜到水浒传了，黑旋风铁牛是吧。”</br> 沈东升心情大好：“今天麻烦海哥守护牛棚，我这刚结婚没几天，媳妇跟我闹脾气呢。”</br> 杜大海哈哈笑：“我懂，我懂，不能让弟妹独守空房是吧。”</br> 说到这他忍不住笑出声，哥俩一起去槐树林把那三头毛驴牵到牛棚，拴在牛圈里喂它们吃草喝水。</br> 沈东升推着自行车离开牛棚，看看手表还有三个小时就得去未来世界接机，抬头看见沈振南，急忙推着自行车迎上去。</br> 两人各自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聊。</br> 沈振南说道：“周庆和周彪妥协了，从现在开始，你的工资涨到20块钱，正式工有的福利你也有。”</br> “谢谢沈叔给我做主，嘿嘿，咱们厂都有什么福利啊？”</br> “每月给你三十斤粮票和两斤糖票，再过半个月国家会分配给咱们一张自行车票，你也有参与抓阄的机会，其他临时工是没有的。”</br> 沈东升倒是听杜大海说过抓阄，外贸厂每个季度只给一张自行车票，全场几百号工人一起抓阄，谁抓到就是谁的。</br> 就算不买自行车把这张票卖掉，也能卖个几十块钱。</br> 同时杜大海的猜测也落空了，厂里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提拔他转正，就算三大厂长联名写推荐信，还需要上级的批准。</br> “周庆让你明天去他的办公室找他，我估计他想封你的嘴。当时我拿出毒叶子跟他对质，吓得他脸都红了。”</br> 沈振南想起周庆当时的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我也要谢谢你这次给我争回了面子，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biqubao.com</br> “沈叔，你知道谁家有金银珠宝和古玩字画吗，我想给媳妇买一些首饰，她嫁给我算是屈尊下嫁。”</br> “哪有什么屈尊下嫁，现在人人平等。”</br> 沈振南仔细想想，小声说道：“听人说周庆家有一幅祖传的画，有人说是清明上河图，有人说是诗仙李白的真迹，传得挺玄乎。”</br> “好家伙，怎么可能呢。”</br> 沈东升忍不住笑了，清明上河图在故宫博物院呢，李白的字帖好像只有一个真迹，估计是以讹传讹。</br> 两人在工厂门口分别，沈东升骑着自行车回到家，家人们正在吃饭，纷纷放下筷子来到院子里。</br> “你们厂里的牛治好没有？”</br> “那个牛得了什么病，要不要让你师父跟你去厂里走一趟？”</br> 沈大富和赵桂香非常关心那头牛。</br> 沈东升笑道：“我已经治好了那头老牛，你们别担心。”</br> 家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刚入职的第一次出手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一炮而红就能在厂里站稳脚跟。</br> “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我的工资已经涨到了28块钱一个月，每个月给我30斤粮票和2斤糖票。”</br> “真的吗？”</br> 萧香莲马上抓住沈东升的手，兴奋的脸都红了：“小沈，你没骗我们吧？临时工拿不到这些票啊。”</br> “这话说得对，我骗谁也不会骗你们，因为我治好了牛，立了大功，厂里破例给我正式工的待遇。”</br> “好啊，真有本事。”萧香莲露出迷妹一样的笑脸。</br> “这是大好事，这表示咱家每个月可以吃三十斤细粮，可喜可贺啊。东升，咱爷俩今天好好喝一杯。”</br> 沈大富越说越开心，打开柜子拿出一瓶茅台酒，这是上次协调人工降雨时得到的奖励。</br> 沈东升挠挠头：“这瓶酒留着，东屋有酒。”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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