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组长,你干什么?”众人看到林涛居然用枪指着周铁成的脑袋,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br> 难道,林涛就是徐远举口中的那个内鬼。</br> 他要是内鬼的话,这可就出大事了。</br> 这些人一进来,身上的武器全都交给林涛保管,此时,他们别说枪了,连个指甲刀都找不出来。</br> “大家稍安勿躁,”徐远举站起身子,走到周铁成身前,慢慢俯下身子道:“铁城,你跟我说句实话。”</br> “你是不是日本人的走狗?”</br> “”误会啊,站长。“周铁成大呼冤枉:“站长,我跟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您从西昌站调任到沪市站,我可是一直在您身旁。”</br> “我不是内鬼,我怎么可能是内鬼?”</br> 看到周铁成这模样,旁边几人表情也显得有些犹豫。</br> 周铁成是徐远举亲自任命的,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这要是内鬼?</br> “铁城啊,你都是个要死的人了,你跟我说句实话怎么了?”</br> 徐远举满脸嘲讽之色:“你不要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宪兵队扫的几个联络点并不是所有人都知情。”</br> “我就纳闷了,你周铁成也算是党国干将,该有的荣誉一点也没少给你。”</br> “从西昌站的时候你就是情报科的科长,授予中校军衔。”</br> “党国可从未亏待过你啊,你为什么要帮日本人做事?”</br> “没亏待过我?”周铁成似乎已经不想再掩饰下去,看着徐远举冷笑道:“就几个破勋章,一个不值钱的中校?”</br> 撕拉一声,周铁成撕开衣服,露出上身几个醒目的伤疤。</br> “老子在西昌站被特高课的人追缉,身中六枪差点没命。”</br> “结果呢,就给了一块破勋章。”</br> “这也算了,我走上这条路就没想过要什么荣华富贵。”</br> “可是,我老娘带着媳妇在家里连饭都吃不上,三个孩子硬生生饿死了一个。”</br> “徐站长,这就是我忠心耿耿卖命的党国?”</br> “日本人给的是不多,也就是一箱黄金,但这箱黄金足够我妻儿老小富足一生。”</br> 徐远举注视着周铁成道:“铁城,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爹跟你哥还活着,他们知道你投靠了日本人,他们会怎么想?”</br> “你爹周定邦,你哥周国柱可都是英雄,他们都是被小鬼子杀的。”</br> “你娘要是知道你拿日本人的钱养他们,他们饿死都不会要。”</br> “哈哈哈。”周铁成放声大笑:“不会要?现在两根金条摆在你的面前,你告诉我,哪一根是华夏人的,哪一根是日本人的?”</br> “岂有此理,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徐远举彻底无语了,朝林涛挥了挥手道:“按规矩办。”</br> 林涛点了点头,一把将周铁成按在桌面,飞快将他双手捆了起来。</br> 军统的家法可不会让周铁成这么便宜的死去。</br> 对付这种出卖组织的汉奸,他们的手段向来非常狠辣,要不然怎么能做到杀一儆百。</br> 看着林涛押着周铁成前往后院执行家法,徐远举眼眸之中一丝不忍之色一闪而逝。</br> 沉默半晌,他抬手示意众人坐下道:“诸位,内鬼的事情我会向上峰汇报,并且会向上峰请罪。”</br> “周铁成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他的事情我也有责任。”</br> “不过,我提醒一下大家,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大家再节外生枝,下面,我们讨论一下关于刺杀林卓的行动。”</br> 众人面面相觑,附和着点了点头,围着桌子又坐了下来...</br> 沪市,领事馆,高层办公室。</br> 松岛久雄敲了敲办公室大门,走了进去。</br> “松岛君,还是没有红蟹的消息吗?”李贤淑摘下眼镜淡淡的问了一句。</br> 松岛久雄摇了摇头道:“从前几天他留下讯息,说沪市站有重要举措之后,再也没有留下任何情报。”</br> “夫人,我担心红蟹已经暴露,而且,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br> 李贤淑叹了口气道:“按照红蟹的一贯表现来看,他的确可能已经暴露了。”</br> “看来宪兵队的清扫活动还是太急躁了一些。"</br> ”可惜了这枚好棋。“</br> ”对了,宪兵司令部送来的报告说他们抓到了几个军统的情报员,现在有没有审问出什么结果?“</br> 松岛久雄道:”暂时还没有,这些都是在秘密据点被逮捕的,级别不高,很难有什么大的突破。”</br> 李贤淑皱了皱眉头道:“那就先这样吧,宪兵队清扫了这么多据点,短时间内相信军统方面也不可能有太大的行动。”</br> “我们重新设计一下,看看还能不能插根钉子进去。”</br> 松岛久雄还没说话,门口传来清脆的敲门声,陈阳推开办公室大门,走了进来。</br> “夫人,松岛君,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谈话了?”</br> 松岛久雄连忙摇头道:“陈部长来的正是时候,我跟夫人已经谈完了,你们聊。”</br> 说着,松岛久雄朝李贤淑跟陈阳微微鞠躬,退了出去。</br> 陈阳拉开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毫不避讳的说道:“姨妈,我在门口隐隐约约听你叹气,说什么宪兵队太急躁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br> “也没什么。”李贤淑揉了揉眉心道:“我们之前在军统内部收买了一个内线。”</br> “现在已经几天没有传回消息,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br> “我跟松岛君认为是宪兵队的行动太急躁,露了马脚,导致那个内线被拔了出来。”</br> 陈阳嘟囔道:“宪兵司令部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br> “我真该跟佐藤阁下好好谈谈,他们也太不像话了。”</br> 李贤淑摇了摇头道:“行了,情报方面的事情你要是不想多接触,那就别那么多事。”</br> 陈阳笑了笑道:“对了,姨妈,你叫我过来到底什么事情?”</br> 李贤淑拉开抽屉,取出两封信道:“你不是愁怎么跟冲田君跟阿部君交代吗。”</br> “这是本土寄来的信息,一封是海军部的行动部署。”</br> “另一封是陆军部的会议记录。”</br> “有这两封信,双方应该都不会怀疑你的立场有问题。”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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