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路吟风出乎意料地冷静,“还行,早就猜想到了。”</br>  莫谦言也不像是三年都没有欲望的那种男人,路吟风自欺欺人地想,如果他不捅破,自己也就假装不知道。</br>  就这么粉饰太平下去吧。</br>  她不信,莫谦言的心是石头做的。</br>  莫南泽窄着眼帘,定定地看着路吟风的脸,随后唇角勾起,轻嘲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和外面的女人生了个孩子,已经快三岁了?”</br>  路吟风猛然一怔,心里轰然一下,心中一直秉持的信念如同被扯断的珍珠项链,一颗一颗砸向她的心。</br>  “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莫南泽饶有趣味地看着路吟风逐渐黯淡的神情,继续说道。</br>  路吟风双腿发软,无力地跌坐在床上,浑身颤抖着。她双手撑着膝盖,努力不让自己塌下去。</br>  “严格来说,你才是第三者。”莫南泽眼里的笑容越来越浓。</br>  “不!我不是!”路吟风剧烈地摇头,“是他在爷爷面前发誓说与那个女人断干净了的!”</br>  她是莫谦言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莫谦言爷爷指定的孙儿媳妇,是各种意义上被认可的莫太太!</br>  她怎么可能是第三者!</br>  莫南泽见路吟风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之意。</br>  这个女人,从小顺风顺水,未尝人间险恶,总觉得世上充满真善美。</br>  也难怪,直到现在,她还没能看清莫谦言的为人。</br>  “你对这件事毫不知情,不能怪你。”莫南泽沉声说道。</br>  随后,莫南泽坐在了路吟风的身边,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听,自顾自地对她讲述了莫谦言与她结婚前的事情。</br>  莫谦言在大学时开始谈恋爱,那个女孩是他的初恋,莫谦言很喜欢她,想一毕业就结婚。</br>  然而,莫家家主也就是莫谦言的爷爷,莫南泽的爸爸——莫庆丰,一点都看不上那个女孩。</br>  他便做出了一般家长会做的事情,棒打鸳鸯。</br>  莫庆丰以家产为要挟,让莫谦言与那女孩分了手,并且迅速地与路吟风结婚。</br>  “怪不得……呵呵。”路吟风双手捂脸,发出痛苦的笑声。</br>  怪不得莫谦言恨她入了骨。</br>  原来一直以来,自己在他的心中都是莫庆丰的伥鬼,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攀上豪门的坏女人,是破坏他感情的第三者!</br>  “不过……莫谦言与那女子一直没有断。”莫南泽冷淡的语气继续火上浇油雪上加霜,“他就在本市与那女人同居,生了一个儿子。爸死后,他就迫不及待地与你离婚,应该是要娶了那个女人吧。”</br>  语言可以是把利器。身为律师,莫南泽知道怎样说话能够直击人心。</br>  他就是要让路吟风对莫谦言彻底失望!</br>  他想要抹除这三年来莫谦言在她心中留下的痕迹!</br>  痛吗?莫南泽凝视着路吟风的侧脸,心中暗道,痛就对了。</br>  只有痛过了才不会重蹈覆辙。</br>  路吟风,正如你所说的,同样的错误不要犯两次……</br>  说完,他冷漠地静静地等待着路吟风发作。在他的印象里,女人在遭遇这种事后,都是要大闹一通的。</br>  路吟风垂着头,许久都不发一言。</br>  其实,她知道莫谦言在结婚前有一个不被莫家认可的对象。</br>  那个女孩是他的大学同学,家境贫寒,拿着灰姑娘的剧本,却没有嫁给王子。</br>  因为那个王子,在家产和她之间,坚定地选择了家产。</br>  而路吟风,也听了莫老爷子的话,觉得被家人祝福的关系才能长久。</br>  路吟风本就混乱的大脑,经过这么一搅和,更加乱了。</br>  她捂着脸,发出低闷的痛苦的沉吟。</br>  莫谦言居然与自己以为的正直善良阳光开朗反差这么大。</br>  他与自己结婚之时,那个女人就已经怀孕了!</br>  路吟风不知道那时的莫谦言私下做出了怎样的挣扎,但是他当时在莫老爷子面前言之凿凿地发誓那一幕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脑海里。biqubao.com</br>  “爷爷,我与她已经彻底了断了。我会顺你的意,与路吟风结婚,好好地在一起的。”</br>  到头来,莫谦言左右欺瞒,既愧对初恋,又伤害作为妻子的路吟风。</br>  路吟风,你喜欢的都是什么人呐!</br>  莫南泽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路吟风有发作的迹象。</br>  “小叔,你之前说的……是认真的吗?”</br>  许久,路吟风双手抓紧床单,牙齿咬着下唇,有些激动又有些胆怯地问。</br>  “认真的。”莫南泽忽然转过头来,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路吟风的侧脸。</br>  路吟风刚好扭头,撞上他的眼神。</br>  “我……我不想就这么放他潇洒,不想独自承受所有伤害……”路吟风的牙齿咬得更紧了。</br>  从前她喜欢着莫谦言,对莫谦言的冷暴力默默接受了。</br>  可是,她不能容忍,自己的三年,居然错付给一个虚伪自私,道貌岸然的渣男。</br>  莫南泽站起身,慢慢踱步到落地窗前,透亮明净的玻璃上,映着他冷峻的面容。</br>  “你想报复回去?”莫南泽的声音低沉,犹如漩涡,让路吟风的思绪陷了进去。</br>  “对!”路吟风肯定道,“我要报复回去!”</br>  “要怎么做呢?不能犯法,也不能耗费你太多的时间与精力,不值得。”</br>  “没错,莫南泽好面子,我把他的所作所为,告诉莫家人!”</br>  莫南泽轻轻地晃了晃头,笑道:“你说出来的话,莫谦言就顺水推舟地将那个女人娶了,反倒如了他的意。”</br>  路吟风皱眉细想,觉得莫南泽说得很有道理。</br>  她与莫谦言硬碰硬肯定行不通,只有另辟蹊径。</br>  “我有一个主意,你就随便听听吧。”路吟风纠结之际,莫南泽开了口,“莫谦言讨厌你,是因为他以为你为了莫家的钱才处心积虑地接近他。现在他不费力气就让你净身出户了,肯定在哪里偷着乐吧。”</br>  莫南泽的话直白且残忍,路吟风的情绪又涌上一头。</br>  “你说,如果他知道你不仅没有和莫家断了关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br>  “小叔,我觉得你讲得很厉害,但我没有听懂。”路吟风发懵道。</br>  莫南泽说了这么多话,好像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方法。</br>  “干脆你就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吧。”</br>  “我们结婚吧。”莫南泽转过身,笔直地走向路吟风,向她伸出了手,“为了报复莫谦言,所以我们结婚吧。”</br>  路吟风感觉自己还没醒酒,昏头转向的。</br>  她抬眼看着莫南泽幽深的眼睛,仿佛里面有什么魔力似的,旋即,路吟风便飘飘然地握住了莫南泽那只指骨明晰白而修长的手。</br>  “小叔,你说得……很有道理,合作愉快!”路吟风煞有介事地晃了两下。</br>  闪婚!</br>  第二天,莫南泽和路吟风两人就各自准备好了所需材料去民政局领了证。</br>  说是准备,其实也没费多大的功夫。</br>  路吟风因为才领了离婚证,所以材料都在包里。</br>  而莫南泽,居然也随身携带了需要用到的证件。</br>  路吟风无暇多想,只想赶紧做完这件事。</br>  工作人员看见离婚证上的日期,对路吟风投来了一道不友好的目光。</br>  莫南泽姿态慵懒地坐在椅子上,长腿支出,气质不凡。</br>  工作人员多看了莫南泽两眼,感受到他不好惹的气势后,马上低下头迅速为两人办理结婚。</br>  走出民政局,路吟风看着手上的小本本,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br>  她居然真的和前夫的小叔闪婚了!</br>  “那个……小叔,再见吧!”路吟风挥了挥手,不敢看莫南泽,立马招了辆出租车就逃离了。</br>  莫南泽反应过来时,只看见出租车的屁股,他摩挲着手中的结婚证,那粗糙中带着一丝光滑的触感让他很是着迷。</br>  “路吟风,三年了,虽然迟了一点,但我总算娶到你了。”莫南泽低声呢喃道。</br>  过去错失的三年时光,他要与路吟风用一辈子来弥补。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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