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说谁?你相中了哪个来着?”李老大等起眼,偏过脑袋,把耳朵对准了李老二的嘴巴,想要再听一遍。</br>  李老二咬了咬牙,涨红着脸,又把那个姑娘的名字再报了一遍。</br>  “绣绣。”</br>  “啪!”</br>  李老大直接把旱烟杆子摔桌上了。</br>  他气到吹胡子瞪眼睛,指着李老二:“你疯了吧你?你说你娶谁不好,非得娶那个脑子进了水的?还是個下堂妇,拖着个儿子!”</br>  李老三也被李老大这番举动给吓到,起身站到一旁,也满脸错愕的盯着桌边耷拉着脑袋的二哥。</br>  “二哥,那绣绣她不是姑娘啊……”</br>  李老二:“她以前是姑娘……”</br>  “额……”李老三不知该如何辩解了。</br>  “可问题是,二哥,伱不是跟四方的荷儿大姐眉来眼去吗?咋又把绣绣给扯进来了?”</br>  “三弟你别瞎说,我啥时候跟荷儿眉来眼去了?”biqubao.com</br>  “二哥,人家荷儿姐都给你做新鞋子了,那天去四房吃酒席,你还跑去帮人家捡葵花籽,你们这还没啥嘛?”</br>  李老二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她送我新鞋子,后面她解释了,是因为她娘四婶拍了我一把,连带我摔到脚,人家心里过意不去,才给我送双鞋子弥补下。”</br>  “二哥,真是这么回事?”李老三挠了挠脑袋,“可我咋觉着这里面多半是她对你的情分呢?”</br>  “不说别的,就说咱哥几个当初帮四方盖屋子,荷儿姐给你装饭,那可是压得严严实实的。”</br>  李老二摆摆手:“别说那些话,我跟荷儿妹子是互相尊重,互相礼让,我帮她捡瓜子,也是为了找个机会跟她说下鞋子的事,道个谢罢了!”</br>  李老三张了张嘴,这事儿他咋看着不像二哥说的那样呢?</br>  “好吧二哥,就算你和荷儿姐不是那种关系,那你也不能看中绣绣吧?”李老三又说。</br>  “就算是我,我都看不中绣绣的,她可是李伟的前妻,你要是把她娶回家来,到时候她和李伟搅合到一块儿,你看都看不住!”</br>  “另外,咱李家村不晓得多少人要笑话,说你捡人家李伟不穿的破鞋子穿!”</br>  “老三,你咋说话呢?绣绣不是破鞋子,你要再那样去说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休怪二哥我跟你翻脸!”</br>  看着李老二黑下来的脸,生硬的语气,李老三被吓到了。</br>  因为从小到大,二哥从没有这样黑着脸跟自己说话。</br>  且今天这样子,搞不好自己再说下去,二哥都有可能要打自己呢!</br>  一旁的李老大先前一直在抽闷烟,由着李老二和李老三哥俩在那争辩。</br>  现在看到这局势,他不得不再次把旱烟杆子摔到一旁,瞪着眼睛呵斥他们俩:“吵啥吵?都给我好好说话!”</br>  然后,又指着李老三,“你坐到这边来,小孩子家家的,大人说话不许搭腔。”</br>  李老三拉着自己的凳子悻悻坐到了李老大旁边去。</br>  李老大又瞪着李老二,“你也别上头,你三弟话粗理不粗,绣绣这女子在咱李家村,风口浪尖还没过去。”</br>  “你娶了她,你也会隔三差五被人拎出来跟李伟做比较。”</br>  “那绣绣,我就说句不好听的话,就冲着她之前对李伟那种好,要不是被李伟还有李伟娘给逼到了绝路,估计十八头牛都拽不回头。”</br>  “即便如今这样,指不定那女子心里还是向着李伟的。你把她娶回去,你这是想要戴绿帽子?”</br>  “你丢的起那个人,我和你三弟还丢不起呢!”</br>  李老三连连点头,用眼神和表情告诉李老二:我也丢不起那个人!</br>  李老二看到自己大哥和三弟都这样不赞同绣绣,他也很为难。</br>  “可是,大哥,我真的觉得绣绣还不错,她能对李伟掏心掏肺,我相信只要我真心待她,她也会愿意跟我踏踏实实过日子的。”</br>  “只是,我担心咱家这条件,还有我的能力也不足,她不一定愿意跟我吃这个苦头……”</br>  说到这儿,李老二深深的垂下头去。</br>  脸上戴上了痛苦面具,而且还加入了自卑属性……</br>  这把李老大给气的,差点跳起来用旱烟杆子去敲李老二的脑袋了。</br>  “老二啊老二,你就不能把眼睛放到那些穷人家的黄瓜大闺女身上吗?非得盯着绣绣那种生过孩子的下堂妇做啥?”</br>  “大哥,绣绣虽说生过娃,可她年纪不大啊,才刚刚十八,比三弟也就大哥三四岁的样子,比我小了将近十岁……”</br>  正当年轻!</br>  李老大可惜没有蓄长胡子,不然,这胡子都得气得吹起来。</br>  “她还有个儿子,你给她养儿子?”</br>  “咱自个都才刚刚养活,她儿子到时候还要念书,你供得起?”</br>  “我……”李老二有点语塞。</br>  关于这一点,他确实没什么自信。</br>  “但我可以保证,我会把她儿子当做自己儿子来对待的……”</br>  李老大眯起眼,目光深沉的盯着李老二,眼底有着如同岩浆般挤压的怒焰,随时准备奔涌出来。</br>  放在桌上的双手,也捏成了颤抖的拳头。</br>  如果这拳头砸到李老二的脸上,能直接把他砸清醒,那李老大会毫不犹豫的砸过去。</br>  尽管他以前是个从不打弟弟们的好大哥……</br>  最后,李老大还是缓缓松开了双手。</br>  他长叹出一口气,朝李老二摆摆手道:“回头,我找个机会,跟骆大伯,或是杨三叔那边提一下这事儿,先看看他们咋说。”</br>  李老二目光直直望着李老大,“大哥,要是骆大伯和杨三叔不反对,那就劳累他们去帮我跟小二房那边摸个口风?”</br>  李老大点点头,“嗯,一步一步来吧,不过,我还是搞不懂,那个绣绣哪里好了?咋就这么勾了你的魂……”</br>  哪怕是李老大这样三十五六岁的老光棍,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看不上绣绣那种风格的女子。</br>  首先个头不高,再次模样也不行。</br>  生娃之前又干扁又平坦,生娃之后整个人虽然被养得白白胖胖,某些地方也鼓起来了。</br>  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因为生育的原因。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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