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真有心要去找回那个儿子,即便舌头被人给绞了,至少她还有手指头吧?”</br> “咱老杨家的孙女们,哪个不会写几个简单的字呢?”</br> “那個人家在哪,是干嘛的,家主叫啥名儿,大概发生了些啥事儿……”</br> “荷儿总能写出来吧?这写出来了,咱去找,那不就啥都撸顺了么!”</br> 杨若晴也点头,“不止二哥有这个疑惑,恐怕咱老杨家其他人都存着这个疑惑。”</br> “也就是说,这事儿不是咱不帮荷儿,是荷儿自己就没有那个想法,咱总不能强人所难,那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br> 各家都有自己的事,你管多了,人家不仅不乐意不见你的好,反倒还嫌你多事。</br> 何必?</br> 所以还是那句话,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吧!</br> 自己牛尾巴先遮住自己的牛腚儿,ok?</br> 曹八妹帮杨若晴把牵牛花种子挨着凉亭四周种了一圈,然后在外围有翻了几块土,种了几株月季。</br> “多谢你了二嫂,走,去洗把手,再去喝茶。”</br> “好啊。”</br> 姑嫂两个说说笑笑下了假山,去了后院用香胰子洗了手,又手挽手去了堂屋喝茶。</br> “二嫂,所以说,绣绣和李巧儿见面的事儿,你也就不要再追究了。”</br> 曹八妹叹口气,“不追究了,追究也追究不了,那死丫头跟李巧儿关系好,我也拦不住,孽缘!”</br> 千幸万幸的是,从今天四婶带来的消息得知,李巧儿嫁到徐家畈,给徐三做婆娘。</br> 应该不是起初大家想的那种火坑。</br> 对于李伟母子家的环境来说,李巧儿应该是碰巧走运了。</br> “若是徐三当真护着李巧儿,那也是应了那句话,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br> “这李巧儿啊,比她老娘和哥哥都要清醒,老天爷没有亏待她,给她安排了个好归宿。”</br> “而这李伟母子俩呢,算计那么多,到头来天会收拾的!”</br> ……</br> 晌午,骆家的烟囱炊烟袅袅。</br> 杨若晴但凡得空,没有啥事儿需要她往外跑,只要她留在家里,那么她必定是要包揽过灶房的烧饭事宜的。</br> 让王翠莲去带孩子们。</br> 用王翠莲的话来说:“现在俩孩子都大了,自己走路奔跑稳稳当当的,都用不着我牵着抱着,只要跟几步,眼睛能瞅到就行。”</br> “你总是打发我去带孩子,这是要我去享福偷懒咧,灶房这么多事,都伱一个人忙活,我怕把你累坏哦!”</br> 相对比带孩子,灶房的事情真的琐碎多了,锅上一把,灶膛一把的,忙得跟陀螺似的。</br> 一会儿几个瓦罐里的水就沸腾了,还得频繁的去堂屋,或者去别的屋子里把空罐子端过来灌热水。</br> 而跟在孩子们后面走走停停,那都快活啊!</br> 所以王翠莲明白杨若晴这是故意要这样安排,是在照顾自己。</br> 但杨若晴可不承认哈!</br> “大妈,我就喜欢烧饭,您老又不是不晓得?我几顿不拿锅铲柄我心里就发慌!”</br> “瞎说,我不信。”</br> “真没瞎说,我就喜欢锅铲柄在手的那种感觉,咸口,淡口,哎哟哟,都我说了算,多好啊!”</br> 王翠莲哈哈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br> “你这孩子,尽忽悠我,不过,你这一片孝心,我和你大伯都明白!”</br> “嘿嘿……”</br> “好吧,那我就享福去咯,跟着孩子们玩。”</br> 团团在旁边玩,听到大奶奶和娘之间的对话,小家伙忍不住抬起头好奇的问:</br> “大奶奶,明明我娘都是大人了呀,为啥你要叫她孩子呢?”</br> 王翠莲笑着摸了摸团团的小脑袋:“甭管你爹娘多大,在大爷爷和大奶奶的眼中,永远都是孩子啊!”</br> “跟和弟弟一样?”</br> “嗯,对,一样。”</br> “哈哈……”圆圆突然笑起来,指着灶房门口的杨若晴,笑得眼睛鼻子都皱到了一起:“娘是大孩子,我们是小孩子,我们都是孩子!”</br> 团团琢磨了下,“孩子不能管束孩子,娘,今晚我睡觉前还要喝一碗蜂蜜水,你不许管我!”</br> 杨若晴的脸立马拉下来,“你说啥?给你一次机会再组织下词语?”</br> 团团眼珠儿一骨碌,立马笑嘻嘻说:“我是说,睡觉前,我要帮娘揉肩膀,娘给我们烧饭吃,累了!”</br> “这还差不多!”</br> 杨若晴和王翠莲目光对视了下,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憋着的笑意。</br> 两个孩子,生性完全不一样。</br> 哥哥刁钻,机灵,一肚子的鬼心眼子。</br> 弟弟憨厚,有点呆萌。</br> 但是两个孩子的心性目前来看都还在正常范围内,没有歪掉,准许团团有一点小聪明,小心眼。</br> 完完全全的老实人在这世道上,不好混。</br> 骆家的灶房里源源不断飘散出菜的香味儿,被南风一吹,吹到了宅基地这边的众人的鼻子里。</br> 勾得工匠人一个个饥肠辘辘,不停的朝田埂那端张望。</br> 李老三年纪十七八岁,正是吃饭的好年纪。</br> 这不,随着骆家那饭菜香味越来越浓郁,他这干活的心思也就越来越飘忽。</br> 终于,在他第n回望田埂那边张望的时候,李老大训他了。</br> “好好干你的活,瞅啥瞅呢,到了饭点自然有你吃的!”</br> 李老三吞了吞口水,“我是真饿了……”</br> 早上哥仨是在家里吃过早饭来的,早饭非常的清淡,比水还要稀的咸菜粥。</br> 以前在家干活,早饭多少还能有个窝窝头。</br> 现在来长坪村干活,大哥把早上的窝窝头都给省掉了。</br> 原因很简单,因为晌午和夜饭,都在主家吃,主家管饱。</br> 所以他们哥几个就留着肚子来宅基地这边了,尽量为家里节省粮食。</br> 所以现在,李老三原本就空瘪瘪的肚子,被骆家的饭菜香味给撩拨得心不在焉,也是人之常情。</br> 更何况,别说李老三原本就饿着肚子了,就算是那些吃饱了饭的人嗅到骆家饭菜的香味儿,谁不迷糊?</br> 即便是皇帝老儿来了,估计也得整迷糊!</br>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李老大只能用武力镇压,他又狠狠瞪了李老三一眼,压低声说:“干你的活,再说饿我拿砖刀拍你脑袋!”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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