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茧的想法和他的想法一样,这就是为什么他喜欢和阿茧在一起聊天的开心。</br> 小小年纪的阿地,带着大人的心思,轻轻的挑眉笑了:“阿茧,你觉得咱们坐着大船,漂在海上的事,算不算历练?”</br> 阿茧停下手中编织,重复阿地说的:“坐着大船漂在海上算不算历练?”</br> 她和阿地以前从来没讨论过这事。</br> 她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好几分钟,才看向阿地:“我觉得不算,但阿样他们算。”</br> 阿样是四十四号船上的特战勇士。</br> 阿地一脸兴致的看着阿茧:“说来听听。”</br> 阿茧在脑子里把语言组织好,这才出声:“四十四号船被大火烧了,阿样他们在冰雪上靠走的,找到我们,这就是历练。”</br> “如果是阿候他们,他会在没了船之后,靠走的找到我们吗?”</br> 阿地坚定摇头:“不会。”</br> 阿候那种想要抢船的坏蛋,怎么可能会管其他族人的死活。</br> 阿茧重重点头,表示认可阿地说的:“但是阿样做到了,在他从船上逃生,一直到找到我们,这就是他的历练。”</br> “我上次听几个雌性说,阿样训练的越来越厉害,看着也越来越帅,都想让阿样把她们扛走。”</br> 阿地啊了一声:“你还听她们说这个?”</br> 他一般听到雌性说扛来扛去的话,都迅速远离。</br> 阿茧不解的看着阿地:“为什么不能听?我也是雌性,以后我也是要选择雄性的。”</br> “总不可能站在那里,由雄性选择我,而我只能被迫接受吧。”</br> 阿地瞳孔猛的瞪大,上下打量阿茧,嘴里啧啧啧的:“你还小,想那些事还太早。”</br> 还以为阿茧会反驳,没想到阿茧很认真的点头:“对,不想了。”</br> 她冲阿地一笑:“刚才说到哪了?”</br> 阿地:“……”</br> 不是,你们雌性聊到雄性,就忘记前面聊了什么吗。</br> 这真的合适吗?</br> 太伤人心了。</br> “为什么你不觉得坐在大船上渡过共水不算历练?”阿地无奈的扯出一句话。</br> 阿茧突然嘿嘿一笑:“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太逗了。”</br> 侧躺的阿地,仰天躺,假意哼一声:“哼。”</br> 阿茧可不想把阿地给逗跑了,赶紧回他的话:“我觉得坐在船上漂在海上,比坐在板车上过雪山还要安稳。”</br> “不但能看雪,还能滑冰,还能吃各种海鱼,还能看各种风景。”</br> “这都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br> “能吃饱喝足,还能睡到自然醒。”</br> “不用担心野兽跑过来伤害我们。”</br> “还能自由的锻炼,这比在部落里还要开心好吗。”</br> “如果这都算危险,算历练,我真不知道那些这样想的人,他们究竟是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才算满足。”</br> 阿地撇撇嘴,语气冷蔑:“有些人贪心不足呗。”</br> “别和他们生气。”阿茧感觉到阿地的生气,赶紧安慰他,“等部落做好了,族长一定要让勇士们出去打猎。”</br> “不可能让雄性都待在部落里。”</br> “到时,没锻炼好的人,就该哭了。”</br> 阿茧听多了自然会想要知道更多,然后就懂的更多。</br> 特别是越来越多的雌性开始锻炼,从她们嘴里知道,要强大自己的事后,她也就跟着做。</br> 她虽然小,虽然懂的不多。</br> 可是没关系,多听多看多想多练,就总能知道好多。</br> 阿地给阿茧竖大拇指:“你是这个,厉害的很。”</br> 阿茧脸上绽放出自信光彩笑容:“你刚才说的如果是真的吧?”</br> 话题绕回来了,阿地相信阿茧这人,嗯了一声:“阿瑟有这个打算,你先别和其他人说。”</br> 阿茧一点也不惊讶:“我不会和别人说。在冰雪上,族长和长生他们带着我们去转转的时候,我就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br> 阿地很是惊讶的看着她:“那时你就想到了?”</br> “这很难吗?”阿茧一脸疑惑的看着阿地,“我们虽然是娃崽,可我们长大了,就是部落的未来啊。”</br> “族长他们老了,就是我们这一批人来壮大部落,保护他们。”</br> “族长现在教我们就是在历练我们,是为了让我们能保护自己的同时,也要变的更加强大来保护部落。”</br> 阿茧说到这里时,眼露崇拜:“族长把他们会的都教给我们,就像以后我们老了,要教给我们的娃崽是一样的。”</br> 她推了一下发愣的阿地:“我刚才说的你听到没有?”</br> “听到了。”阿地是真没有想到,夜风没做任何解释的锻炼,居然还有人懂这里面的意思。</br> 其实在部落里,愿意动脑的人很少。</br> 大家都愿意族长说什么是什么,族长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br> 说少错少,不说不错。</br> 还能天天吃饱喝足睡好,谁愿意惹族长生气,然后被砍死呢?</br> 都不想吧。</br> 那就不要乱发表意论,别乱说话。</br> 阿地混在族人们群中,自然听到他们很多这样的想法。</br> 他先前很愤怒,后来又觉得他们很悲哀。</br> 到最后,他觉得很多族人们的想法已经固定了。</br> 单靠阿瑟和夜风去改变,是改变不了的。</br> 就像不肯远离山洞,只想躲在山洞里的那些雌性们一样。</br> 宁愿饿死在里面,也不想出来找吃的,改变一下她们怕被野兽咬死的恐惧。</br> 夜风和阿瑟是有很多想法,很多理论的人。</br> 他们要做的事,就算是解释给全部落族人们听,他们也不一定懂。</br> 所以夜风开会,才只会喊队长,而不是全部落族人。</br> 哦,不,只有在震慑族人们,以及让族人们记住保护阿瑟是第一条规矩时,才会召集整个部落族人,其它时候都不会。</br> 是因为夜风知道,和那些没脑子的族人们说太多,一点用也没有。</br> 所以不如不说。</br> 就像那些宁愿当成残废也要吃喝玩乐的人,夜风也不会太去管他们。</br> 因为他知道就算管了,那些人也还是会这样。</br> 所以,不如找机会……</br> 想到这里,阿地猛的坐起:“不如……”</br> 不如找机会把那些好吃懒做的族人给弄死。</br> 还有什么把他们带到荒野去走一趟更好?</br> 又能让他们知道荒野的危险,又能让他们保护娃崽们。</br> 如果死了,那就是你活该。</br> 如果没死,嗯,你这个族人还可以,加油锻炼。</br> 能不能活端的是看你的命。</br> 阿地坏坏的笑了:“夜风和阿瑟果然坏坏的!”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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