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这样一指点,阿地就全都听明白了。</br> 他双眼直冒光:“还可以助长高!那我们现在就去那个山洞泡泡澡吧?”</br> 他掀起自己的衣服,给萧瑟看自己肚子上的伤疤:“我这伤疤可以去掉吗?”</br> 萧瑟清楚的知道夜风身上有多少伤疤,也知道阿地身上有多少伤疤。</br> 因为捡到阿地时,他就是一个什么都没穿的小娃娃。</br> 对于他身上有多少伤疤,她和夜风一清二楚。</br> 萧瑟扫了一眼阿地肚子上的疤痕,眼里闪过一抹心疼,却温柔的替他把衣服往下扯。</br> 遮住这条伤疤:“盖住肚脐眼,不然会着凉。”</br> 萧瑟扬着笑脸回答阿地的话:“能不能去掉我真不知道,但是如果用我做的去疤膏,一定没这么明显。”</br> 阿地肚子上的伤疤,有巴掌长,肉长的像蜈蚣一样歪歪扭扭。</br> 是自然长齐的,不是缝合留下来的疤痕。</br> 问阿地这个傻疤怎么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br> 想来是很小的时候吧。</br> 阿地不记得,她和夜风也不会再去问。</br> 好在阿地跟着他们后,生活还算安稳。</br> 至少没有一个人孤独的在森林中寻找一口吃的。</br> 面对温柔的阿瑟,阿地笑的阳光:“好的。可是我想要当特战勇士,所以身上有个伤疤勋章,这是件很强大的事,我不打算用去疤膏。”</br> “你还是留着给阿茶用吧。”</br> 萧瑟也不矫情的非得让阿地用。</br> 在这里,雄性身上有伤疤,那就是他们的勋章,是他们的骄傲。</br> 没伤疤的雄性那才是弱者。</br> 所以,包括夜风在内的雄性们,都不会用去疤膏,把自己身上的勋章给去掉。</br> 萧瑟却是要用的,哪怕被刮出一个指甲盖那般长的疤痕,她都要去掉。</br> 不过,整个青龙部落,除了她自己要用去疤膏,就连阿茶都不用。</br> 阿茶腰上有一块特大的伤疤,看的触目惊心,她都不想去掉。</br> 说要记着那次的惊险。</br> 也证明她是一个勇士。</br> 这也是她的勋章啊。</br> 所以,都不用那就算了。</br> 阿地把这个山坳坳画在兽皮图上,就跑去找娃崽们玩去了。</br> 不过,他没找算去找阿秀玩,他找的是阿茧。</br> 阿地刚认识阿茧的时候,阿茧还能柔弱,还很胆小。</br> 现在的阿茧,虽然没有阿秀那般威武猛壮,但她也挺好的。</br> 长高了,肤色更健康了。</br> 眼睛也更大了。</br> 阿地就喜欢阿茧的眼睛,常常看着她的眼睛笑:“你眼睛好大好圆,笑起来的时候像阿日,弯弯的。”</br> 阿茧扯着茅草编织草鞋,闻言,掀眸看了他一眼:“又说这话,你眼睛也很好看啊。”</br> 她是坐着的,阿地不想坐着,就躺在她旁边,双手枕头:“你不累吗?”</br> “为什么会累?”阿茧笑盈盈的反问他,“哪种累?”</br> 阿地偏头看她:“刚锻炼完,你不休息一下,又来编草鞋,不累?”</br> “不累啊。”阿茧低头继续专心编织草鞋,“我喜欢在锻炼完后编织草鞋,这会让我感觉很安静。”</br> 她低低的笑了一声,抬眸看了眼阿地,又低头继续编织草鞋:“我喜欢这种安逸的氛围。”</br> 真让她,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喜欢。</br> 阿地哦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编织的手指头上。</br> 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问出声:“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阿瑟和族长带我们这些小娃崽去荒野上历练,你会去吗?”</br> “当然去。”阿茧不假思索的回答,“那么好的机会不去看看,永远都不知道外面有多残酷。”</br> 阿地眼睛一亮,侧身躺着看阿茧:“上次咱们迁徙到大青龙部落,你不觉得那是在荒野历练吗?”</br> 从杯子山青龙部落,在风雪天里,一路迁徙到大青龙部落那段时间的路程,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历练。</br> 他和阿瑟聊到阿叶,不想让阿秀去荒野上走走的害怕,就是那段路上的迁徙,吓到了阿叶。</br> 才会让阿叶不敢再去面对那样的艰难和害怕。</br> 阿瑟说起那次的迁徙,自己都忍不住叹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br> 虽然动作很小,可阿地就是看到了。</br> 阿茧手上编织动作不停,目光却从草鞋上移到了阿地身上。</br> 她微微歪头看着阿地:“为什么说是历练呢?”</br> 阿地还没出声,她自己就出声了:“那次我们是整个部落出动,前面后面都有勇士开路。”</br> “还有恐狼剑齿虎龙鸟它们,以及整个部落的勇士护着我们。”</br> “我们娃崽和老人都坐在板车上,板车上还挂着草帘替我们遮风挡雪。”</br> “不但能吃饱,还有炭火烤的全身暖烘烘的,这叫什么历练?”</br> 阿茧紧皱眉头:“我不懂,这叫历练吗?这不是比我们以前在山洞里过的日子还要好吗?”</br> 以前风雪天,他们虽然都窝在山洞里。</br> 可没吃没喝,有柴火堆他们也很难熬过一个风雪天。</br> 几件兽皮衣,只有出去打猎物的勇士才能穿,其他人都不行。</br> 可是现在,部落里每一个人都有一件兽皮衣,两套换洗衣服,三双鞋子。</br> 这是去年的。</br> 随着野兽他们打的越来越多,想来今年兽皮衣会每个都有两件吧。</br> 能吃饱,不用受冻,全程坐在板车上烤火,这算什么历练。</br> 阿地被阿茧这话说的沉默。</br> 他不觉得这是历练,可是有些雌性就说这是历练。</br> 说她们连山洞树林都没走远过的人,经达了几个月的迁徙,那不是历练是什么?</br> 阿地不能否认,那些雌性们说的是对的。</br> 因为每一个人站的角度不同,看待的对情不一样,想法自然也就不一样。</br> 自己不怕的东西,并不代表着她们也不怕。</br> 自己想要的,并不代表她们也想要。</br> 自己能轻松杀死一头野兽,雌性们看到却是要害怕的。</br> 阿地并不会怪罪她们这样的想法。</br> 但他不认同她们还一直缩在部落里的想法。</br> 明明阿瑟比她们更柔弱,更瘦小,为什么阿瑟都不怕,她们却要怕呢?</br> 明知道自己不行,明知道自己害怕,那就更加要出来闯啊。</br> 一直躲着算什么本事。</br> 阿地想到这里,暗叹一声。</br> 看到阿茧的时候,目光又亮闪闪的。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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