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学在大船上来来回回走动,都得到族人们的善意和笑容,他的笑容也绽放给他们。</br> 最后他决定,跟自己来的这些娃崽们都得留在这里有吃有喝,好好活下去,健康长大。</br> 而他,不能留在这里,他得去陪族长他们。</br> 这个大树族长也不能杀,杀了他,跟他来的娃崽们都得死。</br> 所以这件事的最后,只死他一个人就可以。</br> 阿学有了决定,勇敢坚毅往回走。</br> 他要去看他的小伙伴们最后一眼,让他们好好的活下去。</br> 还未到那里,就听到小伙伴们在哭喊:“流了好多血,要死了,是要死了吗?”</br> 阿学的心咯噔往下落,大树族长发现他们是坏人,要来杀他们了?</br> 明明他都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岔子。</br> 都说了死他一个就可以,可千万别扯到他的小伙伴们身上。</br> 他做好了死的准备,可当听到他的小伙伴流血要死的话,他还是很害怕。</br> 明明亲眼看着小伙伴被淹死,他都没这么害怕过。</br> 却在这时,害怕大树上的小伙伴被这里的人类杀死。</br> 为什么?</br> “好痛,好痛,我要死了,流好多血,怎么办?”</br> “他要死了,这么多的血,死定了。”</br> “我好害怕,早知道咱们就不来了,说不定就不会死。”</br> “都别慌,大树族长不是喊人来了吗?”</br> “她在干什么?”</br> 阿学飞快跑过去,拔开人群挤进去,看到娃崽乙捂着大腿哭的满脸都是泪。</br> 他的大腿正血流不止,旁边放着一把大黑刀。</br> 娃崽甲看到阿学回来,红着眼告诉他:“他说要玩这个,然后不小心划了自己大腿,流了好多血,他是不是要死了?”</br> 阿学惊愕的看着小伙伴大腿上流出来的血,他也很害怕。</br> 在部落里,流这么多血的族人绝对死定了。</br> 小伙伴还是小娃崽,比不得大人,流这么多的鲜血,肯定活不了。</br> 娃崽乙看到阿学来了,抓着他的手哭喊着自己不想死。</br> 阿学想安慰他,可他又知道,流这么多血的人类是活不下来的,他的安慰也是假的,那不如不安慰。</br> 阿温扒拉着娃崽乙的大腿伤口,奈何这些小娃崽们哭喊声,推挤着,真的是防碍她的动作:“把他们拎开,挡着我了。”</br> 阿般让勇士们把阿学等人都拎开,被抓着的阿学挣扎着冲阿般怒吼:“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别伤害他,我代他去死,别动他。”</br> 娃崽甲等人也想喊,又觉得不必如此,只挣扎着说放开我的话。</br> 阿般淡淡的看着愤怒的阿学等人,无奈轻声道:“这就是话语不通的结果。”</br> 阿居走到阿学面前,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看阿温的动作:“看清楚了,是止血,包扎。”</br> “不懂说话不要紧,但怎么着也得懂看这个吧。”</br> “要不然白长这颗好脑袋,眼睛还当摆设。”</br> 阿学听不懂阿居的话,却懂阿居语气里的嫌弃和讽刺。</br> 也是他力气不够大,不然他怎么着都得挣扎出来和对方打一架。</br> 打是打不过的,偷袭一下应该可以。</br> 这也是为什么族长让他们娃崽来偷袭的原因,因为大人对娃崽不设防。</br> 阿学愤怒的瞪着阿居,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狼崽子,龇牙咧嘴的想要咬他。</br> 阿居像逗弄小猫咪的主人一般,让阿学咬不着他。</br> “哎,不流血了。”</br> 娃崽乙的话拉回阿学的思绪,猛的朝对方望去。</br> 果真看到娃崽乙刚才哗哗流血的大腿,此时真的不流血了。</br> 刚才像头小狼崽子般的阿学,此时目瞪口呆,一脸呆萌。</br> 娃崽甲也是惊骇不已:“真不流血了,她手上那个衣服……绕过去,还……哎,这东西……好了吗?”</br> 阿学瞪大双眸静静的看着,脑袋里有很多问号,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替他解答。</br> 阿温替娃崽乙把伤口包扎好后看向阿般:“幸好砍的不深,不然就危险了。”</br> 阿般看看大黑刀,再看看娃崽乙:“没控制好力道,砍在自己身上。阿章,先不要让他们玩大黑刀,给他们玩玩弓箭。”</br> 阿章也是后悔不已,阿居都说了只给阿学玩的,他还是在这些娃崽们崇拜的目光中,让他们摸摸弓箭和大黑刀。</br> 哪里就想到,有小娃崽拿到大黑刀后兴奋的耍起来,就把自己的大腿给砍了一刀。</br> 哎,没练过就玩耍,只砍到自己都是运气,万一砍到了别人呢?</br> 现在听到阿般说的话,阿章哪里敢违抗,连连点头说是。</br> 把小娃崽给包扎好后,阿般就让族人们放开阿学他们。</br> 阿学他们就像是兔子般,都蹦到娃崽乙身边,盯着他大腿上的崩带,一脸稀奇兴奋:“流了那么多的血就不流了?”</br> “没流血了是不是就不会死?”</br> “原来这大树上还有可以流血不用死的好东西。”</br> “阿学,这大树上这么好,咱们更不应该离开。”</br> 娃崽甲又是长篇大论:“你看,若是咱们把这个好东西学到手,再回去找族长,是不是可以让族人们受伤流血都不用死。”</br> 阿学也很是心动,却又很理智:“等到咱们都学会了,咱们横声部落都已经死绝了。”</br> 娃崽甲撇嘴:“至少我们都还活着,你想让我们都死吗?”</br> 阿学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br> “那你是什么意思。”娃崽甲很生气,“不管我说什么理由你都不同意,那你说怎么办?”</br> 娃崽甲指指大船,再指指那些面带笑容的人类,最后指指他们和受伤的娃崽乙:“看看,咱们就算是偷袭也打不过他们。”</br> “看看这些强壮的勇士,再看看咱们这些瘦弱的娃崽。”</br> “就算是你偷袭成功,用长矛刺了对方一下那又能怎么样?”</br> “你觉得你刺他一下他就一定死吗?你有他的力气大吗?”</br> “他若是反过来掐断你的脖子再回头来掐断我们的脖子怎么办?”</br> “你以为族长愿意看到咱们的尸体都飘在水面上?”</br> “我们也是为了部落好,只不过我们还小,用的方法不一样。”</br> “想想若是洪水退去,咱们又学到他们的本事和说话,再回去找族长他们,那是不是更好?”</br> “那时咱们带回部落的都是好东西,而不是咱们这些连肚子都吃不饱的小娃崽。”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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