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般喉咙干干的,握拳轻咳一声。</br> 他现在知道那种怪异来自哪里,来自这些娃崽们追着他的大船,不呼喊救命。biqubao.com</br> 却又拼命追赶他们的大船。</br> 若是正常人,看到这么大的水上之物,定是要高声呼喊。</br> 哪怕说话不通,也要呼喊求救。</br> 因为不呼喊怎么知道说话不一样?</br> 除非对方一早就知道他们说的话,和自己这边的话不一样。</br> 阿般抿唇拧眉,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br> 昨晚掉下船的敌人,回了部落,并且告知了那个部落,关于自己大船上的事。</br> 所以这些娃崽才知道自己这边的说话和他们那边的说话不一样。</br> 原来,这些娃崽是昨晚来偷袭大船的那个部落的娃崽!</br> 昨晚上的血腥杀戮惨状,刻在阿般脑海里。</br> 每每回想起,都让他心情沉重,悲伤泣血。</br> 不管是他部落,还是对方部落,都损失惨重。</br> 但对方还派出了娃崽……</br> 如此说来,对方部落的勇士都被自己这边杀死了,他们部落没办法,这才让小娃崽们来偷袭自己?</br> “想什么想的这么入迷?”阿居拽住阿般的手臂,把他往自己身边一扯,“差点摔下去。”</br> 阿般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差点踩空船底台阶:“就是觉得这娃崽很不对劲。”</br> 阿居轻笑:“怕他们是昨晚来偷袭咱们大船那个部落里的族人?”</br> 阿般回眸盯着他:“你也这样想?”</br> “不是我这样想,而是我了解你。”阿居先下台阶,再伸手去扶阿般。</br> 明明伤的重的是阿居,他却想照顾阿般。</br> 阿般没让他扶,走下台阶来到他身边,还盯着阿学背影看:“那你怎么想?”</br> “如果他们真是那个部落的娃崽,你想怎么样?”阿居不答反问,“杀了他们?”</br> 阿般动动唇说出他的想法:“如果这些小娃崽有坏心思,那就全杀了。”</br> 他可以做坏人,却不能再让族人们有死亡。</br> 死了四十四个勇士,他已经无法向族长交代。</br> 若是还出现被娃崽杀死的族人事件发生,他可以直接去死了。</br> 阿居撇撇嘴:“我就猜是这样。”</br> 他了解阿般,只要这些娃崽们真敢对族人们出手,阿般会毫不犹豫把这些娃崽都给杀了。</br> 族长说过,对待陌生人,咱们一定要保持警惕,并且让他们看到咱们的凶狠。</br> 这样对方才不敢招惹咱们。</br> 如果对方向咱们求救,咱们可以救,但救的前提,一定要让对方看到咱们的凶狠。</br> 这样对方才会明白,咱们不是他们能招惹的。</br> 同样的道理,娃崽现在都没事,咱们可以救。</br> 等到娃崽他们想对咱们不利,咱们就不需要对他们保持善良,而是拿出自己的杀戮来保护自己的部落族人。</br> 阿学听着阿般和阿居说笑的声音,心头痒麻麻的,却很可惜听不懂。</br> 身后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像一把长矛一样,盯的他很不舒服。</br> 可他不敢回头,不敢与对方对视,怕自己万一没掩饰好杀意,被对方看出来了,那就很麻烦。</br> 此时倒显得说话不通是件好事,不然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倒是拘谨的很。</br> 阿学虽然不喜欢阿般,却不得不说,这船底是真暖和,全身暖洋洋的,舒服透了。</br> 泡了热水澡,有族人捧着衣服送到他们面前,教他们穿上。</br> 阿学低头看着身上的绿色衣服,久久回不过神来。</br> 他很想要的,现在就穿在了自己身上!</br> 这真的很不可思议。</br> 小伙伴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摸摸阿学身上的衣服,惊喜不已:“阿学,你摸摸,好舒服啊,比咱们的兽皮,还有树叶都很好摸。”</br> 阿学迟疑几息后,也伸手摸在衣服上,心中叹息:真好摸啊!</br> 这比兽皮还薄又好穿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却把他身上不该露的都包了起来。</br> 瞧着就很欢喜。</br> 刚才穿时,他都记着步骤,此时学着把衣服脱下来,再穿上,乐此不彼。</br> 小伙伴也跟着他学,脱衣服,脱裤子,欢乐的不得了。</br> 其他小伙伴们瞧着也跟着学,心头欢喜的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br> 这种欢乐的氛围,令阿学都没忍住,也把裤子给脱了。</br> 看到那个部位,他尴尬的脸一红,又瞬间穿上。</br> 全部遮住了,他才感觉安全。</br> 他向天神发誓,他以后长大了,绝对不会像野兽那样和雌性配对。</br> 坐在凳子上的阿般,瞧着那帮围着衣服开怀大笑的娃崽们,真心希望他们都是好娃崽,千万别想出不属于他们的狠辣。</br> 阿居托腮笑望阿学他们:“他们这样挺好,如果他们一直这样就好了。”</br> 阿般道:“我也想。”</br> 阿学摸透了衣服后,四处寻找阿般,想说他很喜欢。</br> 虽然不能说,但并不代他不能朝对方释放自己的善意。</br> 阿学找到阿般,冲他甜甜一笑。</br> 阿般微怔后也笑了,阿居也看见了,还朝阿学挥手:“好可爱的娃崽。你觉得他有想报仇的想法吗?”</br> “在咱们船上,除了一身肉,什么也没有,他怎么报仇?”阿般觉得人啊,还是和善良点,别把对方想的太坏。</br> 也许正是自己把对方部落的勇士全都给杀了,导致这些娃崽没有地方去,才追着自己大船想有一线生机。</br> 阿般看着笑的甜蜜的阿学,轻喃道:“雄性可以一次性出动,娃崽却不会和雌性分开。”</br> 阿居惊讶的嗯了一声,恍然大悟:“对哦,你说的对极了,若是他们部落的雄性性真被咱们全杀死了,那他们部落也不该只有这些娃崽,还有雌性才对?”</br> 他看向阿般:“你可以为了族人们让自己去死,对方也可以。”</br> “拼着一死来抢咱们的大船,不就是为了给他们部落的雌性和娃崽们用吗?”</br> “近两百个雄性,十三个娃崽,这完全不对等。”</br> “一般来说,雌性比雄性多,那他们部落的雌性至少在三百以上。”</br> “三百多个雌性,不可能只生十三个娃崽。”</br> 阿居算的把自己都心惊了:“他们部落的娃崽至少一百个,现在却只来了十三个。”</br> “阿般,这些娃崽该不会真的是来杀你的吧?”</br> 这么少的娃崽可不像是要和他们拼命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刺杀大船上最有话语权的人。</br> 船上最有话语权的就是船长阿般。</br> 阿般扫了他一眼:“还不笨吗。”</br> “你都说的这么明显,我若是还想不出来,我是傻子吗?”阿居瞪了他一眼,“那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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