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东在十一号实验室待了能有一个多小时,跟林本建和这些国内的泰斗们聊了很久。</br> 当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br> 周安东看着身边的简秋:“你累不累?”</br> “还可以!”简秋摇摇头。</br> 本来周安东还要去其他研究室看看的,但简秋怀了孕。</br> 虽说穿着防静电服,但在这里待时间太长也不好,所以就打消了去其他研究室看看的想法。</br> “走吧,去江小白看看。”</br> 几人把防静电服和鞋,还有口罩还了回去,然后乘着电梯来到一楼。</br> “进来是在南门,出去要在北门。”</br> 李洪岩说着,在前面带路。</br> 周安东问道:“楼上都是干什么用的?”</br> 李洪岩说道:“二楼是食堂和休闲娱乐,三楼和四楼是办公区,五楼和六楼还是要建立实验室。但是因为时间太紧,地下实验室,在楼没有建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装修了。</br> 等办公楼主体框架建起来后,地下室也装修好了,然后就把仪器设备都搬了进去,同时启动了各个研发项目。”</br> 周安东问道:“这么说,上面还没有装修好?”</br> “对!”李洪岩点头:“就连二楼的食堂,也只是放了点桌子和椅子,等着明年开春再装呢。”</br> “为什么要等到明年开春?”周安东很是无奈:“室内有暖气,穿厚一点就满身是汗,也不影响装修啊。”</br> 李洪岩笑着说道:“年底了,找人干活,工钱都要多给不少,也不差这三月俩月的,过完年再说吧。”</br> 原来是为了省点工钱,这让周安东都不知道说啥了,所以他也不说了,毕竟李洪岩是在为他省钱。</br> 出去比进来的时候,检查的更加仔细严格,就连李洪岩这个所长也是一样。</br> …………………………</br> 与此同时,中枢专案组已经秘密抵达了赣江省省城。</br> 他们并没有在官方任何招待所落脚,而是直接进了赣江军分区大院儿,然后就没有了动静。</br> 夜悄然来临,天空变得乌蒙蒙的,好像要下雪的样子。</br> 范良军一个人简单煮了碗面条,又炸了个鸡蛋酱。</br> 然后捧着碗,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br> 他辞职之后,就把老婆孩子打发去了京城。</br> 因为他的内心,一直都有一种不安感。</br> 让老婆和孩子去京城,在老爷子身边比较安全。</br> 此时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我国与莱索托王国恢复外交关系,英首相就向伊拉克出售武器问题出庭作证……</br> 范良军眼睛盯着电视,嘴却没有停,唏哩呼噜的吃着面条。</br> “砰砰砰……”</br> 房门突然被敲响,这让范良军一愣。</br> 他辞职以来的这几天,家里就没来过人。</br> 今天突然有人敲门,这让他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br> “砰砰砰……”</br> 敲门声一直没有停,范良军放下碗,站起身喊道。</br> “来了!”</br> 外面的敲门声停了,范良军来到门前,伸手打开了门。</br> 当他看清外面站着的人时,脸色就变了。</br> “周——周书记!”</br>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中纪检的周洪文。</br> “范良军同志,还用我跟你说点什么吗?”</br> 范良军脑门儿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喉咙滚动了一下,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机械式的摇了下头。</br> 周洪文面无表情的说道:“收拾收拾吧,我在这里等你。”</br> 范良军转身走向卧室,然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br> 在卧室找到外套穿上,看着床头柜上的电话,犹豫了又犹豫。</br> 最后还是放弃通知老头子的念头,迈步走了出去。</br> 他现在打电话,一旦被对手抓到,老爷子也会很被动。</br> 如果不打这个电话,明天老爷子一样会知道,没有必要冒险。</br> 范良军被中枢专案组带走了,还不到一个小时,省里和市里的某些人就全都知道了。</br> “范良军被中枢专案组带走了?”</br> 一名中年妇女在一辆租租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大哥大,一边往大院走,一边高声的说着。</br> “什么时候的事儿?”</br> 就在省府家属大院外面,一个脏兮兮,看不清面容的流浪汉,听到中年妇女的话,很是激动的几步蹿了过去。</br> “你刚才是不是说,范良军被中枢专案组带走了?”</br> 这个家伙突然出现,把中年妇女吓得妈呀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的大哥大都扔出去了。</br> “我他妈的问你话呢?”</br> 流浪汉很是激动,一把抓住中年妇女的手腕,双眼通红,看起来很是吓人。</br> “救命啊。”中年妇女都要吓尿裤子了,拼命的挣扎大喊救命。</br> 省府家属院门口站岗的武警,也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立刻飞奔而来,然后一脚踹在了流浪汉的腰上。</br> 流浪汉一声闷哼,被踹了出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br> “您没事吧。”武警把中年妇女扶起来。</br> 中年妇女脸色难看的说道:“这个人可能是精神病,快点把他抓起来,要是联系不到家属,就把他送到精神病院,万一再伤到人就麻烦了。”</br> 武警点点头,过去就把流浪汉控制了起来,然后拿着对讲机联系上级领导。</br> 而这个流浪汉正是陈保坤,那天李兴权坠楼,他就感受到了危险。</br> 要是换做其他人,不是跑路就一定去自首,但这个家伙没有。</br> 因为他知道,就算是自首,自己也必死无疑。</br> 但是跑路也不行,现在整个赣江省,就连乡道都已经设了卡,他根本就走不出去。</br> 所以,他把自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想着只要见到范良军,自己就能保住小命儿。</br> 因为他不止一次,跟着李兴权到省里给范良军“汇报工作”,自认为是范家一系成员。</br> 可他进不去省府,只能守在省府家属院大门口,却一直没有发现范良军的车出入。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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