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中书房。
周縉正襟危坐在案后,右侧前方一位年约五旬的员,低头抱拳而立。
李巖站在左侧前方,离周縉稍微近些。
员正是龙卫军都统制徐友仲,他保持这个姿势有一会儿功夫了。
军中死个把人不是什么稀奇事,但那是在部,死在外面如果没个明確说法,他今后很难服眾。
这影响的不止是他徐友仲一个人,连周縉在军中的威都会锐减。
你儿是亲生的,屋及乌不忍罚苏牧这个婿,这数万將士会怎么想你这位一国之君?
“陛下,事如果不了了之,恐难让將士们信服。”
龙卫军都统制徐友仲,是位列三品的大员,拜怀化大將军,能爬到如此位置,并独领一军的人,肯定是深得周縉信任的。
周縉心明白,徐友仲不是来刻意找自己的麻烦,而是来找自己商量的,徐友仲需要给龙卫军四万將士一个说法,此事不论对错,人確实是因苏牧而死,没说法军中將士便不会服气。
徐友仲威尽失不说,將士们对他这位皇帝也会心生怨念。
周縉平常表面和悦,其实是个很能算计的君王,否则也不可能將大魏的各方势力平衡到如此地步。
他不可能重逞苏牧,首先儿便不会答应,其次苏牧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婿,只因为死了几个兵便遭重罚,对他的威严也是一种损害。
但轻罚又不能服眾,此刻他急需一个合適的解决方案。
周縉思忖良久,站起,“你的难朕能理解,你先回去,朕对此事自会有置。”
“多谢陛下。”徐友仲谨小慎微的躬一礼,跟皇帝告駙马的状,他也非常张,但这一趟他不得不来。
他来了,进了宫,也告了状,无论皇帝如何置,將士们都不会再对他有什么怨言。
周縉微微頷首,眼角余扫了李巖一眼。
李巖轻轻点了下头,迈步上前,將徐友仲带出了书房。
周縉著人离开,口中轻哼:“你们都在做给別人看,让朕也跟著做给別人看,要朕置儿的夫婿,朕的面子往哪放?”
李巖悄无声息的返回书房,老实的站在一旁,大气不敢一口。
今日这事陛下似乎被到了死胡同,心里肯定噎著火呢!
还是不招惹的好。
但往往一个人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李巖,你来说说,朕该如何置駙马?”
“陛下,奴婢不敢。”李巖一,差点跪地求饶。
周縉抬首,目注视著李巖道:“这是家事,朕无法跟大臣们商量,朕恕你无罪,快说。”
李巖双目一睁。
家事?
“陛下如此定,显然是不想置駙马的,但龙卫军那边不好代,奴婢也是没有主意了。”
周縉重重咳嗽两声,猛的一瞪眼,“朕要你何用?”
李巖心中委屈。
陛下,您都说是家事了。
我敢对皇帝的家事指手画脚吗?
是嫌命太长了吗?
周縉摆摆手,“去將枢使张宗义请进宫来见朕。”
大魏的枢使没什么实权,主要负责替皇帝参谋军事上的事,周縉將张宗义召进宫,显然是有重要的事与他相商。
李巖躬一礼,急忙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出门时,迎头正到被杨庆带进宫来的苏牧和沈云初。
沈云初低著头,走的最快,正要迈上台阶,却见周縉著一龙袍走了出来。
周縉张口吩咐道:“初儿先去自己的寢宫待著,朕与駙马有事要谈。”
“父皇。”沈云初正要开口,却见周縉面和悦的摆了摆手,“朕不会对他如何,去吧!杨庆带公主去寢宫。”
沈云初扭头看了看苏牧。
苏牧则是微微頷了下首,没有说话。
杨庆上前做请,“公主请。”
沈云初无奈只得跟著杨庆离开。
“隨朕进来吧!”
周縉別有深地看了苏牧一眼,转回了书房。
苏牧皱了皱眉,迈步跟上。
里面传来周縉的声音。
“出去,把门关了。”
几名小太监慌忙跑出书房,合力將门关闭。
苏牧回头看了看,收回目,却见周縉脸铁青,对著他怒目而视。
“可知朕为何將你进宫?”
苏牧微微頷首:“知道。”
“胡闹!”周縉一拍桌子,“如果只是普通的五条人命,贾彦朝早就帮你將灾挡了,何须闹到朕的前,亏朕对你多有看重,做事怎的如此不知轻重。”
苏牧点了下头,“臣確实为陛下惹了子。”
他当然知道担心此责,会引来天大的麻烦,但人他不能不救。
周縉摇头嘆了口气,“朕有心偏袒于你,但朕是一国之君,不能只考虑云初和你的。”
终于说到了正题。
苏牧抬首,目落在周縉上,毫无惧:“不知陛下准备如何置臣?”
“朕能如何做?杀了你让初儿守寡,让朕的外孙一出生就没有了爹?”周縉冷目看著苏牧,咬牙怒道:“又或者,朕让人打你几板子,你认为这样能糊弄得了军中那些士卒?”
苏牧也到了周縉的为难,一个合格的君王做事要考虑许多,周縉如果不罚自己,威就会损,这于周縉很不利。
“请陛下降罪。”
“朕降罪。”周縉气的直吹胡子,他重重咳嗽两声,“你觉得初儿会答应吗?”
那就是不降罪,这个老丈人还是够意思的,不是无之人。
如此想著,苏牧上前两步,一抱拳,口中哼哼唧唧的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跟朕套近乎。”周縉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
歷朝歷代都是將駙马当猪养,好吃好喝的给足了,只要不惹事就好,自己这个婿,怎么就这么能惹事,將自己的计划全打了。
苏牧笑笑:“事已至此,父皇总要拿个主意不是?”
“朕能有什么主意?”周縉侧一支手臂搭在案上,“朕虽是皇帝,也没法管住別人心里怎么想,不罚你那些人就会对朕有怨言。”
“这么说来,陛下还是要罚臣?”
“不罚不足以服眾。”
“陛下打算如何罚?”
周縉又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闭口不言。
两人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
苏牧也头大了,这件事確实让周縉为难了,换是自己也没有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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