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下。</br> 无边黑海之上。</br> 似知道有太初道人在，自己暂时没了对付徐达的机会，无量劫索性蛰伏了下去，海面变得一片死寂平静，再也没了曾经的狂涛怒涌，无边诡异。</br> “恩？”</br> 突然间，太初道人似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微微一凝，回身朝远处看了过去。</br> 这一看。</br> 便是许久的时间。</br> 徐达也不理他，双目微合，手中捏着凤汐给他的那枚玉符，像是在不断研究什么，只是大半心神依旧放在了苏奕身上。</br> 反倒是刀灵。</br> 没了架打，显得有些百无聊赖，忍了好几忍没忍住，看向了太初道人。</br> “老小……咳，老哥你看什么呢？”</br> “……”</br> 太初道人没有计较它的称呼，叹了口气，面色复杂道：“在看，一场即将到来的旷世之战！”</br> 旷世？</br> 徐达心里一动，突然好奇了起来，因为以他对太初道人的了解，能被其称作旷世之战的，定然是超乎了世人的认知。</br> “看小侄儿？”</br> “他很好，可他终究太年轻了。”</br> 太初道人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感慨道：“虽然这小子屡屡创造了奇迹，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成就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无涯境，可……他距离这场旷世之战，终究还差了些东西。”</br> 徐达浓眉一挑，“差什么？”</br> “差了一个，苏云！”</br> “……”</br> 徐达愕然。</br> 虽然只是差了一人，可这个差距，大到近乎无法弥补！</br> “那是谁在打架？”</br> 刀灵兴致勃勃道：“莫非是苏老二和那几个家伙撕破脸决战了？”</br> “苏云么？对他而言，旷世二字，也还差了一些！”</br> 太初道人摇摇头，嗤笑道：“至于另外几个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的东西，充其量不过是小打小闹，也配称得上旷世二字？”</br> 徐达目光一亮，兴趣大涨，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是刚刚看了一眼，面色便凝重了起来！</br> 不是因为他看到了太初道人所说的那场旷世之战。</br> 恰恰相反。</br> 他，什么都没看到！</br> 甚至于别说看了，他连丝毫的动静都没有察觉出来！</br> 以他的修为实力而言，这很不合理！</br> “别想了。”</br> 太初道人幽幽道：“混沌上下，有无之间，除了我和苏云，旁人是看不到这一战的……”</br> 顿了顿。</br> 他又是强调道：“也没资格观看这一战。”</br> 徐达眉头大皱。</br> 只是没等他开口，一道压力自莫名处突兀地降临而来，宛如一滴浓墨滴入了清水之中，不过瞬息的功夫，已是晕染了整片混沌！</br> 徐达的面色更凝重了。</br> 这压力明明无形无相，飘渺莫测，却又带着无上之意，超越了修为实力，超越了生命层次，超越了一切所有，落在了他意念之中，落在了他的骨子里，落在了他的无涯之路上，竟让他有种抬不起头，喘不过气，说不出话的感觉！</br> “老……老徐！”</br> 刀灵声音颤抖，艰难开口道：“这……怎么回事？”</br> 徐达没说话。</br> 他心里很清楚，遍数混沌上下，能有这样无上威压的，只有一个存在，连苏云都不行！</br> “祂？”</br> “……”</br> 沉默了半瞬，太初道人摇摇头，“不止。”</br> 徐达瞳孔一缩！</br> 因为对方说的并非不是，而是……不止！</br> “还有谁？”</br> ……</br> 道，圣？</br> 第二界环。</br> 那片新生而又湮灭的世界里。</br> 顾寒瞬间便认出了那四道身影的身份，正是先前那命运轮盘中短暂显化过，给了他致命一击的神秘存在！</br> 只是和他先前看到的那一抹虚幻之影相比，这四道身影无比凝实，身上更是带着盖世无上之威，仿若是道圣真身再次归来，不提实力，单只是气势上，何止强了万千倍？</br> 似捕感应到了他的目光。</br> 那四道身影目光一转，俱是齐齐看向了他！</br> 再一次的！</br> 顾寒的身形僵在了原地！</br> 明明对方的眼神之中没有丝毫伟力，明明对方的眼神平静漠然，可因果轮回，命运时光交织下，他刚刚凝聚的无涯之路好似要彻底崩解一样！</br> “轰——”</br> 下一刻，虚无剧震！</br> 那道苍茫无上，浩瀚无垠，不可揣测不可感知不可理解的伟大意志再次降临而来！</br> 一缕丝毫不弱于道圣的威压洒下，那道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无上威严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br> 一同消失的。</br> 还有顾寒身上的压力！</br> 道圣虚影也不再理他，微微抬头，朝着虚无之上看了一眼。</br> 虽然依旧没有任何交流，可顾寒本能地察觉到了双方之间的那一丝敌意，一丝杀机，一丝不死不休的意味！</br> 直到此刻，他才隐隐明白，虽然被追杀的是他，虽然眼前的这一切都是直接或者间接由他造成的，可那道伟大意志的降临和道圣的虚影显化，却不是因为他！</br> 他。</br> 充其量只是个引子罢了！</br> 同样的。</br> 他也再次确定了先前的某个猜测。</br> 祂！</br> 道圣！</br> 这二者之间，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过往和牵连！</br> 想到这里。</br> 他强行按下心中的波澜，强忍着二人之间那种无形无相又无上的威压，看得更认真了！</br> 祂，大混沌的缔造者，无所不能的拥有者，亦是大混沌所有至强者的无上噩梦，就连苏云这个有着第一强者名头的存在，在祂面前也远不够看！</br> 而道圣……</br> 想也不用想，绝对是一名不亚于祂的至高无上的存在！</br> 二者交锋。</br> 纵然只是一丝力量的交锋……又孰强孰弱？</br> 好奇心驱使下。</br> 他准备退至世界角落，好好观摩一番这场亘古未有的旷世之战！</br> 身形一动。</br> 他……前进了一步！</br> 顾寒：“？”</br>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又是迈出了一步，一步，又一步……大步向前的同时，他手中的极剑亦是不受控制般地抬了起来，剑锋所指的方向，赫然便是那道圣虚影！</br> 仿佛……</br> 像是有一道伟大无上的意志在暗中驱使他一样！</br> “相信我。”</br> 看着道圣虚影，他认真且诚挚道：“这并非出自我的本意。”</br> 道圣虚影没回答。</br> 手中战矛微微抬起，目标……赫然便是顾寒！</br> 顾寒：“……”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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