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修士而言。</br> 四十年的时间，不说弹指即逝，也算不上多么长久，只是突兀地听到这个消息，顾寒几人依旧有些难以适应。</br> 相比他们。</br> 梅运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个。</br> “莫慌。”</br> “区区四十年的时间而已，想要逆转回来，轻而易举罢了。”</br> 顾寒眼睛一亮。</br> “梅教习，你有办法？”</br> “算不上办法。”</br> 梅运神秘一笑，“其实，我已窥得此方世界之奥秘了。”</br> 众人一脸惊讶。</br> 就连老道也有些诧异，想要听听他有何高见。</br> “这是梦。”</br> “我的梦。”</br> 梅运目光扫过众人，淡然道：“在这里，我就是绝对的主宰，时光倒流，逆转大道，杀神斩仙，诛神灭魔……轻而易举！”</br> 众人一脸诡异。</br> 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关爱。</br> “呵。”</br> 梅大教习仿若未觉，眼中精芒爆射，双臂一举，霸气侧露，沉声道：“我，梅运，无所不能……”</br> 啪！</br> 话没说完。</br> 一张大脸被一只破鞋精准命中，身体晃了两晃，砰的一声栽倒在地。</br> 老道眼珠子通红。</br> 他没被浮生客打死，反倒是差点被这个宝贝徒弟气死了。</br> 看到这一幕。</br> 顾寒暗暗叹了口气，知道事到如今，逝去的时光已是不可逆转了。</br> 换做平时。</br> 四十年的时间，对他而言，其实并不多，可如今……</br> “斗剑大会！”</br> 当日里他离开钧阳大域的时候，董大强曾经说过，距离斗剑大会，只剩下了四十九年。</br> 如今。</br> 四十年一晃而过，再加上之前的时间，斗剑大会已是近在眼前了！</br> 身为十代剑首。</br> 玄天剑宗的最后传人，</br> 重明的期许，云剑生的遗憾，原正阳的希望……都在他一人身上！</br> “墨姐姐。”</br> 看向墨尘音，他歉然道：“我，必须要去一趟。”</br> “没关系的。”</br> 墨尘音目光黯然，轻轻拉住他的手，强笑道：“能再见你一面，姐姐就知足了……”</br> “老爷子？”</br> 冷妹子看了二人一眼，咬了咬嘴唇，试探道：“您想吃点什么？”</br> “别费心思了。”</br> 老道知道她的小心思，冷笑道：“现在的老道我，救不了她，能救她的……呵呵，你们也根本见不到，与其求人，不如求己！”</br> 反正。</br> 那道门总是要打开的。</br> 这句话。</br> 他没说出来。</br> 顾寒默然。</br> 他明白老道的意思，想要彻底救回他的墨姐姐，还是只有彼岸之门一条路可走。</br> “不过么。”</br> 看到他一脸失落的模样，老道话锋一转，突然又道：“这次，她可以跟着你出去。”</br> 顾寒一愣。</br> 什么意思？</br> “出去之后，你就明白了。”</br> 老道也不多解释，面色一肃，道：“相比这件事，你自己的问题，才是迫在眉睫！”</br> “我？”</br> 顾寒越听越糊涂了，“我有什么问题。”</br> “小家伙。”</br> 老道幽幽道：“你觉得，你能突破归一境吗？”</br> 顾寒一脑子雾水。</br> “这问题太可笑！”</br> 千夜嗤笑道：“他若是突破不了归一境，那天底下的修士，都可以去死了！”</br> 话说得很绝对。</br> 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br> “完美七极境！”</br> 他沉声道：“以你的见识，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br> “极境么？”</br> 老道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之色，破天荒点头道：“此法惊世骇俗，当时一出世，惊艳了无数人，可悠悠万世，却从未有一个人能走到极致，此法……太难！太苛刻！”</br> “老爷子。”</br> 顾寒心里一动，试探道：“您认识开创极境的人？”</br> “当然。”</br> 老道点点头，“熟的不得了！”</br> 刚走没多久。</br> 心底里。</br> 他默默补充了一句。</br> “说起来。”</br> 老道似想到了什么，叹道：“倒是有个人，修成了完美的八极境！”</br> 顾寒神情一震！</br> 完美八极境？</br> 比我还多一个？</br> 极境。</br> 看似简单，实际上……根本不是人力能修成的！</br> 他很清楚。</br> 纵然是他自己，这完美的七极境中，也夹杂了太多的运气和偶然。</br> “老爷子，他是谁？”</br> “是个很惊艳的后生。”</br> 老道轻声道：“挺好的孩子，品行好，资质也好，却被他亲爹算计了一通，吃尽了苦头，连想死都做不到！”</br> “是亲生的吗？”</br> 顾寒皱眉道：“有这么当爹的？这么缺德，连儿子都坑？”</br> “不错。”</br> 千夜深以为然，“坑爹的见了不少，坑儿子的，本君还是第一次见！”</br> “谁说不是呢？”</br> 老道笑呵呵道：“老道一生，就没见过比他还缺德的！”</br> “还好不是我爹。”</br> 顾寒看了顾天一眼，很是庆幸。</br> 老道眯着眼。</br> 像极了一只奸计得逞的老狐狸。</br> “既如此。”</br> 千夜沉声道：“你就该知道，顾寒的根底之厚，可称当世唯一，岂是区区特殊体质和血脉能比得上的？别说一个小小归一境，便是本源境，也是旦夕可破！”</br> “说不定……”</br> 朝一旁看了一眼，他笃定道：“他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踏足九极境的人！”</br> 叶君怡诧异地看着他。</br> 印象中。</br> 千夜身为魔君，性子高傲，眼高于顶，本身资质更是冠绝世间，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这么高的评价！</br> 顾寒。</br> 还是第一个！</br> “先不提极境。”</br> 老道看了顾寒一眼，正色道：“若是老道我说的是真的呢？”</br> “胡说八道！”</br> 千夜皱眉道：“你……”</br> “不！不对！”</br> 突然，冷妹子似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轻声道：“老爷子说的，可能是真的。”</br> “你的因果。”</br> 咬了咬嘴唇，她看向顾寒，“有……大问题。”</br> “什么？”</br> 顾寒一脸的匪夷所思。</br> 他修习因果剑。</br> 也隐隐看到过自己身上的因果线，并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问题。</br> “因果之道。”</br> 冷妹子轻声道：“若是感悟到深处，是能窥见一缕过去未来之变的，正如当日里的青木前辈，而你……”</br> “你的因果线。”</br> “没有过去，也……看不到未来。”</br> 一番话。</br> 宛如石破天惊，惊得众人说不出话来。</br> 顾寒突然想了起来。</br> 冷妹子先前动用因果之力以后，曾说过，他的因果有问题。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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