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五凤朝阳刀 > 正文 分节阅读 2
    然会撞倒那个老年妇人。

    武凤楼迫不得已,把向左跨出的步子,一个“悬崖勒马”又收了回来。也是活该有事,前面的一捆山柴正好碰着了当先奔来的那匹马的右眼。

    那马狂然一惊,长嘶一声,陡然立起,马上人冷不防竟甩了下来。

    所幸马上人身手矫捷,虽被摔下猛然单手按地,身子借劲立起。尽管如此,也沾了一手黑臭泥浆,两脚泥污。

    武凤楼迅即一塌肩,放下山柴,急忙扫了一眼,不由得心中一惊,知道遇上了麻烦。原来那五匹奔马是清一色的胭脂马,马上骑者是清一色的年轻少女。被摔下马来的是一个身穿淡黄色绸衫的妙龄女郎,年纪约有十八九岁,纤体修长,满头浓密的秀发,用一条黄绫帕子一束,象黑缎子似地披散两肩。一张鹅蛋形的脸儿,娇艳妖媚,满含怒意,一双秀目已隐隐透出了一股子煞气。她不光一只春笋似的纤手上沾满泥污,两只墨绿色的小蛮靴上,也污水淋漓。

    武凤楼刚想拱手道歉,不料那黄衫女郎掏出一块罗帕,擦了一下手掌,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重新跨上马去。武凤楼心头一松,认为对方放过了自己,刚想出言道谢,谁知另外四匹马上的女子猛然齐声娇叱,呈扇面形把自己围在当中。一个女子怒声喝道:“该死的东西!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把我们郡……”

    那女子说到此处,猛然呆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竟然把我们小姐撞下马来。我看你是活腻味了!”话一落音,举手一马鞭,向武凤楼左肩上抽来。

    武凤楼左肩一晃,闪开了一鞭,刚想分辩,不料其余三个女子也齐声娇叱,又是三条马鞭一起抽来。武凤楼心中一怒,刚想施展身手,夺下马鞭,好好地教训教训她们,又怕闹大了受师父责骂,无奈只好轻挪巧纵,轻灵地躲避着四条马鞭的抽打。

    这时,围上来看热闹的乡民,个个义形于色,人人为青年樵夫忿忿不平。那黄衫女郎见状,喝住四女,骑在马上冷漠地看了武凤楼一眼,说道:“念你肩挑重担,无意撞我,我不怪你。你这担山柴已经卖过了吗?”

    武凤楼一听,这黄衫少女倒颇识大体,忙着答道:“在下刚入集市,就误撞了姑娘,深感不安。”

    黄衫少女两个梨涡一现,笑嘻嘻地说道:“无心之过,我焉能怪你。这担山柴估价多少?我买下了。”

    武凤楼因为把人家一个豪门的少女撞下马来,心中本有歉意,又见她出言温和,当下也和气地答道:“在下这担山柴,足有二百斤重。每斤十文,值钱两吊。”

    那黄衫少女道:“这担柴我出价五两。只是,我们入山打猎,需要柴草中午烤食野味,你得给我送往山上。”

    话一说完,不等武凤楼分说,便一抖丝缰,领先向山上驰去。武凤楼原不是贪财之人,一是因为碰了人家,人家没有怪罪自己;另外,五两银子对他来说也确实不是小数,对方既然愿出,自己何妨发个小财。当下一声不响地挑起担子,随后赶去。

    你道那黄衫女子真的是上山狩猎,烤食野味?真的要花五两银子买一担山柴吗?不是。因为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下马来,失了体面,恨不得狠狠地鞭打武凤楼一顿,才解自己的满腔怒火,哪知四个身具武功的女婢,一阵鞭子乱抽,竟然没有打着这个年轻的樵夫,反而触犯了众怒。心中不由一动:我倒不如出个高价,买他的山柴,要他给我送上山去。我们这五匹马皆是大宛良驹,他两条腿如何能追得上?

    等把他诓上山去,再撒马而走,叫他白白地挑着二百斤重的担子,在山上转悠半天,五两银子不光不能到手;再折回市镇,早已集散无人,虽不打他,也把他折腾得够呛了。看樵夫果然挑柴跟了上来,心中暗暗得意。遂让四婢在前,自己殿后。

    开始,她还是勒马慢走。走了一段,在马上回头一看,见那樵夫紧跟马后,并未落下。遂猛增一鞭,纵马往深山驰去。过了万松坪,前面就是伏虎崖。

    黄衫少女心中想道:这个讨厌鬼,想必已被我撇下老远了。想到这里,左手勒缰,一个“犀牛望月”,回头观看,不由她大吃一惊。出乎意外的是那个少年樵夫挑着山柴,与自己相距不过数丈,竟一步也没有落下。

    黄衫少女这一惊非同小可,心中暗想,自己小时曾在叔父府中见识过不少武林人物,足及奔马者也不乏其人,但那都是绿林中的成名人物。象今天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还肩挑重担,竟然能追上自己这匹马快奔跑的胭脂马,那可是听也没有听说过。

    转念一想,我要是摔倒之气不出,再花五两银子买他一挑无用的山柴,今天这个霉,可就倒到家了,常言道,“一气三分迷”,何况这黄衫少女出身显贵,自幼娇惯,任性异常,长这么大,任何人也不敢惹她不快。今天也是冤家路窄,偏停碰上了这个年轻的樵夫。

    列位,你道这个黄衫少女是何许人也?原来她是奸宦魏忠贤的嫡亲侄女魏银屏。这魏银屏从小就过继在魏忠贤膝下,跟随魏忠贤在青阳宫长大成长。

    想那魏阉,官封九千岁,位极朝野,专横弄权,朝中百官,人人侧目。各省官员争先恐后地为之建造生祠,以资取宠。唯独浙江一省,漠然置之。近年来,魏忠贤几次派遣亲信去浙江杭州,劝说巡抚武伯衡为自己建造生祠,怎奈武伯衡刚直不阿,一口回绝,凛然拒之。恨得魏忠贤牙根发痒,眼中渗血。最后,魏忠贤听信心腹谋士晏日华之言,调魏银屏之父魏忠英任两江水陆提督,离开陕西前往浙江上任,伺机除去武伯衡。

    魏银屏久闻杭州素有天堂之称,所以执意跟随父母走马上任。途中,黎银屏不惯随军行进,一高兴带领四名得力女婢单独行走。其父魏忠英也管她不住,只有任她的性子行事。凑巧,这一对冤冢对头的后代,竟然在中岳嵩山狭道相逢。

    魏银屏明知身后的深山樵夫有一身卓绝的功夫,但一来骑虎难下,二来仗着叔父魏忠贤势倾朝野,当下一咬银牙,催马驰过伏虎崖,逾越前面四骑,决心一马当先,一定要甩脱青年樵子。

    武凤楼一见,大惊失色。厉声喝道:“姑娘留步!前面就是鹰愁涧。”说着,迅即抛下柴担,追了上去。

    不料话未落音,魏银屏的胭脂马已驰近悬崖。偏偏草丛中一只野兔突然受惊蹿起。魏银屏的马眼一发花,猛地向前一蹿,两只前蹄登空。魏银屏惊呼了一声,连人加马直往鹰愁涧下坠去,四婢齐声悲呼。

    武凤楼临危不乱,虽气黄衫少女骄蛮逞胜,但身为五岳三鸟门徒,岂能见死不救?明知奇险万分,已无暇多虑,当下,趁着飞奔之势,右脚猛一点地,一式“飞鸟投林”,身子已平射出去。接着,猛然一个“云里翻身”,头下脚上,第二式“龙宫取宝”,直向鹰愁润落去。

    说时迟那时快,武凤楼身法奇快,下坠不到数丈,已凌空一把抓住了魏银屏的左肩。左脚猛踩马腚,借着一踩之力,脱手把魏锞屏往空中抛去。可怜那匹胭脂马,惨嘶一声,直坠涧底。

    武凤楼把魏银屏一把抱住,左脚一点右脚面,双双向鹰愁涧上落去。不料落身处怪石林立,怕怀中少女经不住摔击,趁刚落未落之际,抖手把魏银屏向那四婢抛去,自己却力竭倒地……

    四个女婢救下了吓得真魂出窍的魏银屏。她虽饱尝了死里逃生的滋味,可丝亳未受伤损。一眼看见青年樵夫因救自己摔在乱石丛中,左臂上一道血槽鲜血淋漓,不由得愧悔交集,挣扎着站起身来,猛扑到青年樵子跟前,刚想伸手去扶。

    不料那樵夫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向后退去。魏银屏顿时面庞苍白,一伸玉手把他拉离涧边,另一只手已扯下自己的淡黄色披肩,亲自为青年樵夫扎上了伤口。

    武凤楼倒地受创时,因惊魂甫定,对伤口无暇理会。这时危险已过,顿觉左肩伤处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头上、脸上已沁出汗来。

    魏银屏既感救命大恩,又惊异他这一身绝顶的功夫,不光不记恨刚才撞马挨摔之恨,反而庆幸有此一摔,得见一位年轻的奇人。这时,见青年樵夫满脸汗水,忍不住一阵心慌,忙掏出一块罗帕,轻轻地拂去了武凤楼的满脸汗水。

    这一擦不大要紧,直惊得魏银屏轻轻地“哦”了一声。

    原来武凤楼每天三更时分,准时在万松坪练武,东方刚露鱼肚色,即开始采樵。加之天气炎热,一张原本清秀的脸庞沾满了沙尘泥污。刚才一阵伤痛,淌了一头一脸的汗水,好象用水洗了一样。魏银屏细心地一擦,才现出了本来面目。

    只见他两道剑眉斜插入鬓,一双黑白分明、深似潭水的大眼睛异彩闪射,炯炯有神。高高的鼻梁,衬着一张棱角分明、红似丹珠的嘴唇儿。衣衫虽旧,但掩不住他那挺拔刚健、浑若玉树临风的秀骨。

    魏银屏不由得芳心一阵跳动,暗暗想道:古语说,十步之内,必有芳草。这个青年樵子确象一颗埋在土中的夜明珠,一旦被发现,擦去尘垢,立即露出闪烁夺目的珠光宝气来。我父亲此次调任西江水陆提督,帐下处处需人,我何不将他收下,一来报了救命之恩,二来也为父亲找到了一个贴心的护卫。

    想到这里,望了青年樵夫一眼,柔声说道:“怪我一时任性。不听劝阻,险些丧命。若不是少侠犯险相救,我已作涧下亡魂。活命之恩,终身难忘。”说到这里,轻轻地呼了一声“兰儿”。女婢兰儿立即从马被套中取出四封银子,交给了魏银屏。

    魏银屏双手捧着银子,恭恭敬敬地递到青年樵夫面前,接着说道,“区区小数,不敢言谢,聊表我一点心意。”平心而论,魏银屏自幼娇惯,父、叔皆位列三台。特别是魏忠贤官封九千岁,满朝文武皆俯首听命。魏银屏身为郡主之尊,自幼在青阳宫中长大,加之色艺双绝,声震遐迩,京城中公子王孙以得见她一面为荣。她却昂首九天外,对任何人都不假以辞色。今天对一个深山野樵这样彬彬有礼,低声下气,确乎出于四婢的意料之外。

    哪料到银子递过去,武凤楼只从四封银子中挑出大约五两左右的一小锭,正色道:“谢谢小姐的一片好心,在下举手之劳,岂敢图报。况既身习薄技,岂能见死不救?一担山柴已送到山上,五两银子已受惠太多。请小姐保重,在下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魏银屏做梦也想不到青年樵夫竟然耿介如此,更加敬慕。知道钱财等物是不足以使之动心。想把他收在父亲帐下,一时也无法开口,眼见这明珠璞玉般的美俊少年就要失之交臂,不禁心中一惊,忙不迭抢上一步,拦住他说:“少侠虽然施恩不图报,岂不闻‘滴水之恩,必报江河。’作为受恩人来说,心下何以自安?请问少侠高名上姓,仙乡何处?他日结草衔环,必报大恩。”

    武凤楼听罢,脸上颜色一正,说道:“我已说过,举手之劳,不值一提。岂有再图报答之理?况我深山采樵,自食其力,实在没有留名的必要。”说罢,又欲走去。

    魏银屏被他两次顶撞,按往日的性子!早已火气爆发。但今日却一改常态,幽幽叹道:“既然少侠一再相拒,我只好从命。不过,请少侠慢走一步。”说罢,取出一方手帕,又从头上取下一只赤金凤头钗;手疾眼快地在手帕上刺了一阵子,连手帕加金钗包在上起,红着脸儿抛于武凤楼脚下。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过兰儿的坐骑,飞身上马,抖缰冲下山去。四个婢女愣了一下,也一阵风似地分乘三匹马,随后赶去。

    武凤楼见人已走远,不得已俯身拾起了地上之物。见是一方纯白色的罗帕!顿觉一股幽香,沁人心脾。展开一看,见手帕上刺了两行字迹。仔细辨认,原来一溜刺着“活命深恩,必当重报”八个娟秀的草字。另一行小字是:受恩人魏银屏。

    再看那一只赤金凤头钗,上嵌七粒珍贵的珠子,非常精致。知道这种饰物贵重异常,而且还必是一对。可这黄衫女郎为何拆开一对,如此珍贵的金钗赠给自己一只呢?帕上写着她叫魏银屏,可这魏银屏是谁?又是何来历?

    这一连串的问号越来越大,百思不解。反正事已如此,幸好手中有了五两银子,他和师父二人半月不愁吃喝了。

    当下又把那一担山柴挑到山下,找到了一家熟识的饭店,一千五百文卖了出去,买了一些粮米酒菜,还特为师父买了二斤狗肉,这才赶回黄叶观。

    师父白剑飞见了,馋诞欲滴,大喜过望,抢先一把抓过狗肉、烧酒吃喝起来。等武凤楼做好了饭,师父已经大醉。他连饭也没吃,睨斜着眼睛看了爱徒一眼说:“楼儿,今天为师我吃得高兴,喝得痛快,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罢,晃悠悠站起身来,掀开床头上的破箱子,从一堆破衣服底下拿出一条软鞭来。

    然后回到了原来的坐处,铁腕轻挥,把鞭一抖。说也神奇,那么一条七尺长的软鞭,竟被他抖得笔直,宛如一条金龙相似。

    武凤楼恭恭敬敬地站立一旁,只听师父肃然说道:“凤楼,你学艺已将六年了,内外两功,轻身暗器,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一般江湖人物已不是你的对手。自你上山以来,你大师伯和你小师叔虽来了两次,皆是一到即走,没有和你见面。原因是你大师伯正在练你祖师的一项奇功,目前和天山三公同居一处。你师叔得天独厚,今年才二十七岁,已远远超过我和你大师伯的功力,现在在黄山始信峰乾坤八掌地行仙陶旺处苦练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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