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收了两个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叶楚楚笑着对孙珲说道。</br> “对啦,有一个还是不小心收的。”杜丽丽上前捏了捏孙珲的脸,哈哈哈大笑了三声,一闪身钻进土中不见了。</br> 孙珲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由得难看的咧了咧嘴。</br> 齐人之福,其实真不是那么好享的……</br> “你知道老贾的计划吗?这一回他打算把手下的姑娘全安排进后宫。”叶楚楚笑着对孙珲说道。</br> “啊?一个皇后还不够啊?”孙珲吓了一跳。</br> “宫里头自己人多,当然能多得助力,但是,我怕她们这帮人没怎么着,自己先斗起来。”叶楚楚笑道,“所以,你有我们姐妹四个齐心协力的帮你,多幸福啊。”</br> “那是,那是。”孙珲嘿嘿笑着,连连点头道。</br> 夜凉如水,墨色的天空似镜般澄澈无云,如练的月华如琼浆玉液般倾泻,覆了一地的银霜。入冬以来,梅花如火如荼地开放,花香如蜜,丝丝缕缕地弥漫各处。皇帝驾崩,新帝登基,更年号为兴平。国家的风云变幻,丝毫没有动摇天地间存留的宁静安和。</br> 许冬梅身穿一袭孔雀蓝色团菊梅花纹的宫装,站在廊下拨弄着探进来的梅花,侍女红叶立在一旁,欢喜道:“位分定下来了,恭喜娘娘,是皇后。”按着大宋朝祖训,册封后宫嫔妃总要在登基大典之后。许冬梅是贾似道早就内定好的人选,自然是要做皇后的。</br> 许冬梅勾了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笑意,“这是自然。”她眼瞧着梅花,漫不经心问道:“其他人那儿的,知道了么?”</br> 红叶点了点头,按着顺序徐徐道:“程文锦封了文贵妃,赐居涵福宫;方小秋封了贵妃,赐居玉芙宫;罗素琴封了贤妃,赐居毓秀宫;金小玉封了贤妃,赐居瑶月宫颐和轩;钟金绢封了德妃,赐居长乐宫妤琪阁;陶莹莹封了淑妃……”biqubao.com</br> 许冬梅伸手折下一支开得金黄的梅花,打断了她,“陶莹莹只封了淑妃?”</br> 红叶臻,叹道:“是了,奴婢也觉着委屈了些。”</br> 许冬梅悄然阖目,深深嗅了一口花香,“她本也是皇后的人选,可能是杀人太多,名声在外,这倒也不能怪她。”</br> 红叶轻“嗯”了一声,又笑盈盈道:“别人都无妨,只要娘娘位主中宫,其它的都不打紧。”</br> 许冬梅忽然想起,有一次母亲开玩笑的问她:“许家的女子还没有一个能执掌皇后金印的。如果有的话,也只能是你了,但我只怕金印太重,你担不起。”</br> 那时她毫不犹豫,抬起头眼神中饱含着坚毅,郑重其事道:“母亲觉得梅儿担得起,梅儿就担得起。”</br> 时光飞逝,如今她真的位主中宫执掌凤印,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真是有如做梦一般。</br> 此时,红叶在耳边轻声道:“娘娘,陶良娣来了。”册封大礼还未举行,许冬梅一早吩咐下只可称平日的位份,红叶自然不敢忘。</br> 许冬梅抬头看去,果然见陶莹莹着一身浅碧色底子绣素色玉兰纹的宫装,秋风袭来衣角翩飞,皎洁月光下如粼粼浮动的水波。她头绾朝云近香髻,几根雕花玉簪紧紧贴着髻边,双耳垂着许冬梅曾送的珍珠坠子。她本就皮肤白皙,五官娇小清秀,与月光相伴更衬得自然清丽。见她怯怯地站在门口,许冬梅便道:“请进来吧。”</br> 二人见过礼数,莹莹歉然道:“我原想着娘娘晚上方得空才敢叨扰,不想还是扰了娘娘赏花的兴致。”</br> 许冬梅和婉而笑,庄静宜人,“哪里的话,二人作伴倒也热闹些。”</br> 莹莹这才细细地赏起花来。院中的梅花皆是红梅,花瓣朵朵红如蜜蜡,又如细碎的宝石,风中轻摇,眼前闪过一片赤红的影儿。她满含了艳羡的神色,交口赞道:“娘娘宫里的东西果真不一般,这梅花开的煞是好看!”</br> 许冬梅看出了莹莹的心思,便向红叶吩咐道:“去告诉花房,给各宫都送去些梅花,也添添喜气。”复又含了轻纱般柔和的笑意看向莹莹道:“只送你一人的,倒显得我偏心了。”</br> 莹莹眼底蕴了喜色,双颊泛起清浅的梨涡,福身谢道:“多谢娘娘赏赐。”</br> 许冬梅莞尔一笑,如池水中一支盛开的芙蓉般端然大方,关切道:“宫里可还住的惯么?”</br> 莹莹骤然变了脸色,眼神似漆黑的夜色般黯淡无光,勉强笑道:“水月阁倒是宽敞,只是玉芙宫主位是方小秋……”她咬了咬嘴唇,不再说下去。</br> 许冬梅无声地叹了口气,带着些自矜的意味道:“方小秋的性子你也知道,到底我是皇后,来日也不容她欺负过了你。”</br> 这话并未起作用,莹莹摇了摇头,神情恍惚道:“只怪我自己不争气就是了。我只封了淑妃,一众姐妹里面数我身份最低。原想着有个封号也是不错的,可满宫姐妹看去哪个没有封号呢?”</br> 许冬梅见她这幅样子,柔声宽慰道:“官家才刚刚登基,来日方长,你还有机会。”</br> 莹莹凄然道:“可官家从未正眼看过我,若是没有圣宠,如何在宫中立足?早知道如此,倒不如和相爷说,还做以前的活儿,不进到这金丝雀笼里来。”</br> 许冬梅牵起莹莹的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眉目肃然道:“其实我大可请求官家,让你搬到别处去住。只是眼下事事都要留心,她明里与你过不去不算什么,怕的是暗箭伤人。你留在玉芙宫便如同最明亮的双眼。你瞧着她,便也能防着她。你可愿意留在那儿,给自己求个长远的安定?”</br> 莹莹恍然大悟,眸色渐次亮了起来,笃定道:“我当然愿意,必不让娘娘失望。”</br> 许冬梅恬然一笑,如春风般和煦,“咱们姐妹关系最好,我一向最喜欢你的聪慧。你面容清秀,性子又柔婉和顺,得宠并不难,日后我会帮你安排的。”</br> 莹莹凝眸望着许冬梅,感激如水波般充满了整个眼眶。</br> 梅花如雨般飘落,铺就一地的红毯。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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