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的号角再次响起,骑兵们开始转向西夏军的两翼。但党项人被宋军弓弩所射杀的尸体变成了一道参差的矮墙,阻挡了宋军骑兵前进的道路。前方杀红了眼的宋军骑兵们已经不能被指挥他们的将领所左右。党项人的鲜血已经让他们疯狂,这些血性的汉子只想冲破眼前岌岌可危的盾墙,去屠杀那些躲在长矛兵背后的卑鄙的党项人。</br> 这是百年以来,汉人对党项人的复仇。</br> “杀啊!他们的阵势马上就要崩溃了,加把劲啊!”有宋军的将领在高声喊叫,鼓舞士气。</br> 看着在宋军骑兵疯了一般反复冲锋下勉强支撑的长矛兵,李察哥冒险将护卫两翼的2万轻装长矛兵也投入到重装长矛兵方阵中,中军的弓手是这场战斗的中坚,最前方的长矛方阵绝对不能被冲破。</br> 原本一字横列的长矛方阵最终变成了中间略凹的阵型,李察哥已经完全放弃了对两翼的保护。</br> 在他的命令下,1万名弓手开始分成四队,轮流射。</br> 李察哥知道给自己的机会不多了,每个弓手只有两个箭壶,而这些箭,很快就会射光。</br> 由于之前的战斗消耗了大量的箭,而西夏的手工业生产能力远远不能和宋朝相比,是以箭的产量不足,质量也难以和宋人相匹。</br> 早在战斗开始之前,李察哥便下了命令,要弓手们尽量射宋军的将领和军官,但在这样的混战当中,虽然弓手们都是优秀的猎人,也很难做到精准的狙射。</br> “嗖!嗖!”宋军骑兵在阵前为数不多的几名军官纷纷被射落马下。但宋军骑弓手的箭雨马上便覆盖了过来,双方开始了激烈的对射,满天都是飞翔的羽箭。</br> 荒原中的月亮明亮如银,月色下杀声震天的战场上多了份难言的诡异。</br> “弓手,弃弓持刀!”</br> 李察哥知道赖以依靠的硬弓已经射光了所有的箭支。望了望远方向着右翼移动过来的一队骑兵,李察哥跳下了战马,手持宝剑来到了已经作为步卒的弓手当中。</br> 能培养出一个优秀的猎人是每个党项人家庭的骄傲,这些党项猎人从七岁就会开始使用弓和武器格斗的训练,可以说他们是党项人最精锐的战士。</br> “收缩变阵!环形防御!”</br> 已经混编的西夏军阵形两端开始向内收缩,中间出现的空隙则被转成步卒作战的弓手们所填补。</br> 宋军的步军跟随骑兵冲了上来,和以前不同的是,这些宋军步卒也都有座骑,多为驭马和骡子,他们快冲上来后,便手持斩马刀跳下座骑来,面对如山的尸体,很多宋军骑兵也开始下马步战,因为在重重障碍前,骑兵的机动能力早已荡然无存,几个小时的战斗下来,党项人的方阵已经被切碎,变成宋军人马洪流中的点缀,党项人的战意虽仍然高昂,但离崩溃只是时间问题了。</br> 闪过了迎面劈来的一刀,高宠把斩马刀狠狠的送进了对方的胸膛,党项人完全被宋军分割包围,一个个小小方阵收缩的越来越小,高宠的身边都是党项人的尸体,他不知道已经劈开了多少人的头颅、胸膛,有着高耸的金翅的头盔,让他成为了党项人重点攻击的对象,原本锋利的斩马刀已经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缺口,可是敌人仍然在不住的向他冲过来。</br> 一匹战马突然冲了上来,人立而起,马上的党项武士大喝一声,雪亮的战刀高高的劈下。高宠矮身一闪,手中的斩马刀向着马腿扫了过去。</br> 在一声哀鸣中,断了腿的战马侧向扑到在地,马上的党项武士大腿被紧紧的压在下边,手中的长刀掉落在高宠的眼前。看着长刀上密布的水纹,这绝对是把高品质的宝刀,没来得及细想,高宠抓起这把刀猛的挥了下去,被压在马下的党项武士惊愕的张着双眼,任凭从断头处喷涌的鲜血覆了上去。</br> 握着这把新得来的宝刀,高宠又砍倒了六名党项武士,从这把刀上的铭文来看,西夏军统帅的亲卫队也压了上来。</br> 此时隐身于夜空中的孙珲,借着皎洁的月光,正注视着战场的情况,高宠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清楚楚。</br> 现在的战况已经十分明了,西夏军败局已定。</br> 虽然李察哥以步兵对抗骑兵的想法很好,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大,但自己dIy的“冲天炮”,彻底粉碎了李察哥的胜利幻想。</br> 但就在这时,一支西夏轻装骑兵突然从树林中冲了出来,直向宋军主将王彦所在的方向扑去。</br> 和正常的西夏骑兵装束不同的是,这支部队所有的人全都是黑衣黑甲,面带黑色蒙巾,看上去象极了金军的“铁浮屠”,但这些人身着轻甲,动作诡异,手里又没有兵器,和“铁浮屠”又大不一样。</br> 孙珲在空中暗暗降低了高度,作好了准备,一旦他们靠近了王彦,他就必须要出手了。</br> 宋军很快便现了这支突然出现的西夏军骑兵,立刻便有一队宋军轻骑迎了上来,王彦的亲卫队也现了他们,立刻冲下了山坡,前去阻击。</br> 孙珲紧紧的盯着这支诡秘的西夏骑兵,他看到这些西夏骑兵的马上都挂着一个很大的皮囊,腰间只有一根短棍,更觉得奇怪。</br> 对面,宋军骑兵的长刀在月光下闪闪光,和看起来赤手空拳的西夏骑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br> 这些西夏骑兵要如何作战呢?</br> 没用他久等,西夏人便给了他答案。</br> 就在快接近宋军骑兵的时候,这些西夏骑兵突然从皮囊当中取出了一个圆形的表面全是突起的疙瘩的东西,点燃了引信,向宋军骑兵抛去。</br> 一个接一个的那东西滚落进了宋军骑兵的阵列当中,接着火光一闪,便爆炸了,显然是一种火药武器。</br> 一连串的爆炸在宋军骑兵当中响起,碎片四散飞扬,孙珲看到爆炸的火光是暗红色的,声音并不很是响亮,碎片似乎是陶瓷质地,杀伤力也颇弱,因为这些破片打中宋军骑兵后,宋军骑兵极少有人死伤,更多的是战马受惊,长嘶起立,马背上的人给掀下马来。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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