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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似乎意识到一个被忽略的问题。以前以为对方不敢开枪就痿下去了,就不敢嚣张了,谁知道真实的情况并不是这么回事,对方显然没有真正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至少项成功被这么打一巴掌,平时一言不合都会和人打起来的周围一个个血气方刚的人物,竟然没一个敢动手还回来!
“是,我们有纪律,用不了这把式,但并不代表着拿你们没辙!老子有的是办法弄你!”鲁南南收回枪,却得益于苏灿的灵感,掐着易力欢的脖颈,将他挟着到宾馆外面,又引起一片惊呼。
此刻周围都已经潮涌般轰动,一群易力欢那边的人在旁叫嚣着放人,别乱来云云,但无可否认,鲁南南腰际的那把军用手枪不仅极有威慑力,更变相的说明他来历不浅,不是等闲人物。外加上刚才雷霆出手展示出他们这边的实力,所以虽然对方人数倍于他们,这个时候从心理上面,实在没有奋起反击的动能。
鲁南南挟着挣扎的易力欢到宾馆外的泉池边上,这是雪山的活泉,山顶上的水在这里汇聚,然后又流往山下,冰冷刺骨。
鲁南南两脚就这么将易力欢踹了进去,噗的溅起水花,易力欢被冰得大叫一声,这种冰凉剔透的感觉不是淋一桶冰水这么简单。
易力欢奋力双手趴在岸边,嘴唇冻得直哆嗦。林绉舞上前扯着项成功的头发,扯着他头走前几步,两三脚将其一并踹进了冰泉之中,至此在场无人再敢起哄叫嚣,甚至跳的最凶的一两个都莫敢再发一言一语。
站在人群中表情已经完全呆滞的文璐,夏之茗,徐虎,乃至之前最看不惯苏灿的杨磊等人,对眼下的一幕还处于木鸡状态,像是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被突如其来的颠覆,大脑来不及给出确切的反应和思想。
易力欢是什么人?
也许他们给不出评价,但是如果提及重帆集团,至少在渝城稍微有点生活经历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在渝北区,渝中区都有市政府规划下工业城,员工上万人的最大私营企业集团。是渝城商界媒体竞相报道的巨头明星。无论其所涉及的汽车制造,足球产业,金融,文化媒体各大产业战线来说,都可谓是渝城乃至西南的佼佼者,其产品会影响到方方面面,搅动风云的巨人。
易力欢的身家比起文璐他们这些在场的任何人来说,都足以让他们自惭形秽。易力欢是个随意让人踩的软柿子?即便在蓉城,文璐等人就已经屡屡听闻他的新闻,上次重帆足球队在上海比赛,和另一只球队起了冲突,作为少东家的他带着十几个牛高马大的球员,冲进对方宿舍里拿人,这事搞出的动静不小,但涉及球队丑闻,最终双方都将事情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重帆集团约有近四十亿资产,而易力欢个人大约有三亿左右身家,这些并非其父的馈赠,啃老的结果。相反则是他利用人脉和资源,经营下属四个企业,同时在股票和房产上面大力投资的总和,环顾西南一线,能够赚这么多钱,身价如此之高而又如此年轻的,在零二年这个阶段,恐怕都是凤毛麟角。
就是这么一个让家是欣荣铜业的文璐,天鹅火锅连锁的少东家的徐虎,翡翠庄园餐厅公主的夏之茗,蓉城招商引资局的杨磊这些人都觉得是传奇人物的易力欢,西南易少,此刻正在水塘子里面,嘴唇冻得乌青的用尽力气朝上爬。
这是一幕让他们心脏悬停,眼球都在跳动的场景。
爬上来,易力欢整个人侧躺在岸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白烟,像是半条死狗,怨毒的盯着苏灿,哆嗦道,“最好弄死我……弄不死我,我迟早弄死你们。”
鲁南南上前蹲下,两巴掌就扇在脸上,“威胁我?我这人有个坏脾气,从来不怕威胁。而且最讨厌哪个威胁我。你放心,你以后要玩,我奉陪到底,我也有一百种方法和你玩。”
易力欢感觉到一股悸冷从头到脚,想必日后对他来说,都如西岭的雪地泉一样,刻骨铭心。
眼看鲁南南阴柔暴戾的性子展露出来,还想进一步弄人,苏灿拍了拍他肩膀,鲁南南就朝旁让开。
苏灿在易力欢面前蹲下后道,“在重邮,我朋友撞了你的车,至于喊打喊杀要死要活的吗,既然把人打进医院,这事本来过去了,也想就这么算了,可你今天非要不依不挠,你是觉得自己有很大权力,还是觉得可以把我们这种升斗小民玩弄股掌?我们是惹不起你,但并不代表着可以受人宰割。这个事,就当是买个教训,如果你真心头过不去不认栽,你让你家父辈出来找我……你还不够资格。”
五百七十二
每个人都有刻骨铭心。即使在流年里,也忘记不了的场景和事件。
譬如第一次在头顶绽放的漫天烟花。譬如第一次在金碧辉煌中体会到的浮世荣华。譬如第一次在球赛现场被壮观的疯狂击倒。譬如一个个鲜活的身影火树银花般从生命中消逝。譬如第一次的失恋。第一次感觉自身孱弱的无力,命运颠沛流离的无奈。
对面前的这些人来说,他们人生历程绝不缺乏刻骨铭心,亦在不停的追求这份快感。比如和某位女星的激情邂逅,比如驾驶性能优越的轿车以超百七的高速奔驰,比如今天在上海邮轮聚会,明天就去香港一掷千金。追求所有精彩刺激的东西,以填补欲望膨胀空虚的生命。
但眼前的情况却写满了荒唐。
足以让面前这些人的背影如同落日下整整齐齐排列的木桩。一根根木怵怵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苏灿众人转身要走,林珞然高佻而轻盈转身的姿态在众人眼中十分刺眼,他们也许并不少见这种样貌身材的女人,但却因为对方在和他们对立起来的阵营,从而有一种遥不可及的观感,一种被她藐视的感觉,那是足以让任何一个雄性内心被刺激到的血脉贲张。
“走着瞧,今天的事情还不算完。”一个人在人群中狠然说道,语气都带有阴厉的感觉,周围人都知道他有说这番话的资格,背后有省厅的关系打点,他这话里面含的水分并不大。
一个颧骨高突,座驾是一辆今年刚上市的路虎发现者2。在西南房地产业算耀眼新星的男子咧嘴道,“哥几个方不方便留下你们的名字,说不准以后我们很快还有见面的机会哦。”
“今天这个事情确实有点过了,”说话的人大概因为在深不可测的机关单位,看得出因为家族培养外加自身的层面也许不低,沾了点官威,“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那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处理好了,就是不晓得你们磕不磕得平!?”
一个个掷地有声的声音,彰显着可能调度到的背后汹涌庞大能量的蠢蠢异动,也蕴含着这背后可能惊起的一场地震。
也是一个又一个重量人物接二连三抛出的炸弹。要彻底得把眼前这群半路杀出来的刁民轰平,让他们付出做这一切血泡事过后的代价。
苏灿的脚停住,鲁南南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过身去,手平伸出来,刚才见过了苏灿这边不按常理出牌特别有鲁南南这个枪手的人不免有了戒备。
然而他们看到的不是鲁南南手上的诸多花样,而是面对众多出言胁迫自恃身份资格的人竖起的一根中指!
还在打电话眼含泪光的女人们一时被噎得停止了对电话那头倾诉性激动的说话,一众面目凶狠各有姿态的人物表情定格,眼睛瞬间倏然睁大,脸上挂着的戾笑仿佛上了胶一样扯着脸皮。
苏灿兵团一行就这样在漫天雪花的景象里留下背影。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
一辆辆豪车气势汹汹剑拔弩张的开走,这场原本包下了大半个别墅区的聚会一时间被冲击得四分五裂,易力欢一行人纷纷驾车离去。看这个阵仗,整个别墅酒店上上下下大气都不敢出,庆贺的标语孤零零的挂在一栋别墅门口。
苏灿等人亦收拾了行李出门上路,苏灿不是傻蛋,对方更不是傻蛋。且林林总总这么多人加起来,涉及的层面绝对深繁复杂,各洞龙蛇难免没有牵扯,今天晚上要住在这里,恐怕到时候吃亏的就是人数本就不多的他们,苏灿还没有这么孟浪。占上风要有地利人和天时,缺一不可。
如果再不战略性撤退,这就不是彪悍,而是愚蠢了。
刘睿和薛易阳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苏灿让他们注意把东西拿好收拾起,两人都一律点头嗯嗯作声,虽然说气氛一直在两人头顶紧绷,不过这样乖巧显然不是两人的风格。
如果说之前苏灿创立脸谱网的事情还让他们有点不敢相信以为是“洗他们脑壳”,然而显然今天的这一幕,可以说让他们从头到尾的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苏灿,一个让他们这种屁民只能从电视新闻或者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传闻中打听到的一些称得上台面的“人物”,该出手时杀伐果决凌厉拿下的苏灿。
那些年他们曾一起打游戏,一起逃课,一起讨论校园的女生,憧憬心仪的女孩,一起唱歌。一起在星夜里探讨各自的未来,任凭一年一年的时光从身边飞逝。
他们都在大学里过自己的生活,正式离家千里独立,第一次全盘的规划人生未来,偶尔给对方打个电话过去,闲聊一阵,仿佛如果心情不好,入夜过后,就能勾肩搭背约一起在学校门口拐角喝点夜啤酒,就像是和从前大家还在一起一样。
但人生从来就不给人以准备的机会,总是搭乘火箭般飞驰。也可能在某个路口颠覆每个人的境遇,迎来全新的洗牌。
和薛易阳一样,刘睿并不太能接受苏灿俨然已经是网贴上面爆料出来的名人,远远走在普通人前面,也走在他们这样同一起跑线的死党前面。是以撞车乃至后面住了医院这种事情,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并没有让苏灿等人知道,他只是自己倔强的处理这一切,力图想证明些什么。比如某些差距,比如一些不愿服输的念头。
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两人看到了苏灿的改变,他已经具备了某种说不出来的魄力。足以催奋人心。
“没事吧。”上车的时候苏灿问起开车的孙兵李军,开车的李军手上血迹斑斑,分不清楚是刚才格斗的时候对方身上留下的,还是他自己拳头被砸破了的。而孙兵头上也有些乌青。两个人绝对忠实的尽到了职责,杜大伟那连队里走出来的素质拔尖的尖兵,并非浪得虚名。
“做我们这一行的,什么事都喜欢朝坏处想,相对而言,这只是小场面而已。还不到算坏的地步。”李军洒然笑道。哪里有半分之前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姿态,笑起来俨然是一憨厚的大兵。
孙兵就补充道,“当然,我们宁愿处理这些小场面,永远不想看到大场面。”
苏灿点点头。在孙兵李军两人眼里,这种没在血泡里面突围出来的情况大概可以说是小场面。但今天一行他们引起的动静恐怕会一点不小啊,今天这事过后,半个西南也许都将震动,这件事在很多层面的圈子看来是瞒不了的了,在很多人眼里应该是捅了大篓子了,这简直就是玩火自残,他们是自己作孽找死啊。
这是被捅了的马蜂窝。明天过后,这个马蜂窝恐怕就将彻底炸窝。
不过现在似乎当事者们并没有考虑很多,也让之前那种窒息山雨欲来的氛围抛之脑后,吉普和商务别克,从县境上了国道,进了高速朝着返回蓉城的道路而驰。没能见到先他们一步从县境风驰电掣般狂飙出去,一路直闯红灯,毫不停歇有摧山崩石之势的豪车车队。
刘睿坐在鲁南南的吉普车里面,和李鹏宇,王威威林绉舞几人说话聊天。
商务车中,林珞然坐在靠车窗边沿,右手肘抵着膝盖。支着没锥子般这么夸张,不过也差不离其的下颌,隙开的风沿着温度回升的落日平原,吹着她的发丝微微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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