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珍拉丁的晚餐-春十三少 > 分节阅读_35
    我知道,如果我这样做了,仍然是在伤害你、伤害我自己。你根本没有准备好接受我,我也根本没有准备好被你拒绝,你一心想要逃避,我一心想要占有。我对你的感情真实而且热烈,但是,”他抿着嘴,像是想到了过去的他们,“那太幼稚了。”

    “?”

    “看到你因为林束培伤心难过的时候,我好像忽然明白,爱情不应该是无时不刻的占有,应该是希望你快乐,就算那个人不是我。但……那晚之后,尤其是,你离家之后,我好像变得控制不了自己,心里不断地说‘她是我的,阿文是我的’——所以我觉得害怕。”他伸出手撑在她身后的书桌上,低下头定定地看着她。

    “……”她觉得脸颊发烫,却移不开视线。

    “我怕自己越想得到你,你就会逃地越远,然后……”他轻轻拥住她,“永远离开我,那么,我该怎么活下去。”

    雅文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呼吸着他的味道,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悸动。是不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这样靠着他,只是那个时候,他们并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一对无法分离的兄妹,当痛苦来临的时候,他们只知道要依赖彼此。

    “我留在这里,试过放下试过忘记,想要用心地恋爱,过另一种生活。但我发现,不管我觉得一个女孩子如何的好,如果有一天你回来了,那么她们根本不算什么——这对任何一个好女孩来说太不公平了,这样的我跟花花公子有什么区别,到头来也只是伤害了别人也伤害自己。”他收紧怀抱,用微刺的下巴磨着她的额头。

    她觉得痛,却没有躲,这一点点疼痛跟他们曾经互相的折磨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我一直等,等自己学会包容,学会被拒绝,然后……去找你,把你找回来。”他紧紧地拥着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觉得真实。

    她想哭,也想笑,因为忽然发现他是这么可爱,即使经历了那么多的曲折,他还是坚定地等待。或许人生就是一种等待,等待出生,等待长大,等待成熟,等待爱与被爱,然后等待和爱着的人一起走过所有的路。

    “谢谢。”雅文抬起头吻上雅君的微凉的嘴唇。

    这些年的路似乎曲折,他们经历了放纵、折磨、害怕以及沉默的等候,她懂得了自己,懂得雅君,也懂得什么是爱。柏烈曾经说过,会后悔的人无论做什么选择都会后悔,但她想,她并不是那样的人。

    十五 珍拉丁的晚餐(下)

    那个周末,在雅君的建议下,原本打算周一搬去宿舍的柏烈被迫提前实施计划。

    “周一我上班,你没有车搬家很不方便。”雅君当时一脸认真地说。

    “可是,说是搬家,”周日的下午,当柏烈、雅文站在雅君那辆黑色的旅行车后备箱前,柏烈忍不住说,“但我全部的家当只是一个旅行箱而已。”

    “嗯……”雅文低头看了看柏烈那只显得有些破旧的蓝色的旅行箱,说不出话来。

    “还愣着干什么。”已经发动了车子的雅君颇有些不耐。

    雅文无奈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发现座位上铺了一个崭新的竹垫子,一时间有点出神。柏烈放好旅行箱,坐到后座上。

    “阿文,上车。”雅君戴上墨镜,轮廓变了。

    她连忙钻进车厢,关上门。转过头,发现雅君正看着她,墨镜的镜片是那种反光面的,看不见镜片后的眼睛,只看到自己。

    “保险带。”他说。

    “哦。”她手忙脚乱地系上,忽然想起,这是第一次坐他的车。他只有上下班才开车,平时去附近也都是步行,她悄悄地想,这很符合他的个性,凡事都不喜欢依赖于什么。

    雅君启动车子向医院驶去,他开得很稳,很专心。雅文不禁看着他的侧脸,想起画册封底上那种照片,书璐就是坐在自己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拍的吗,当时他们在谈论什么,以致于,他半侧过脸来,露出那样浅浅的纯粹的微笑?

    “昨天我跟我父母通电话了。”坐在后座上的柏烈说。

    “?”雅文回过神来,转头看着他。

    “我爸听说我做了助理医师,很惊讶。”

    “嗯,我们也很惊讶。”雅君面无表情地插嘴。

    “我看上去很不像么,”柏烈故作严肃,“这样呢,会不会好一点?”

    雅文看着他的脸,忍不住笑起来。

    “这不是表情的问题。”原本总是沉默的雅君看上兴致很好。

    “那是什么问题?”柏烈问。

    “问题是,我每次看到你的脸就觉得心情很低落,根本无法交流。”雅君专心看着前面的路,不动声色。

    柏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是我为什么从来不收男病患的原因。”

    说完,三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雅文想起柏烈曾经说过,他和雅君注定是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也许吧,但有时候互相看不顺眼的人,说不定也可以做朋友。

    车子很快就驶入了医院,因为连接着附属的医学院,所以柏烈能够分到一间学生宿舍。雅文看着道路两旁挂满枯叶的梧桐树,不禁想到,这里也曾是她熟悉的地方,藏着一些关于她和林束培的回忆。

    停了车,雅文推开车门,一股热浪袭来,空气中有草地的香味,她知道,那是从旁边的足球场传来的。

    这里的球场还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那种围了一圈煤渣跑道的场地,中间杂草丛生,总是过很久才修剪一次,每次修剪完又变得斑斑驳驳的,但这里的人们还是兴致高昂地在场上奔跑着。她也曾经坐在那颠簸不平的跑道旁,热烈地加油呐喊,然而现在想起来,像是隔了几个世纪。

    “这里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电梯。”柏烈抬头看着眼前的宿舍楼,那是一片被太阳晒得褪了色的奶黄。

    “你住几楼?”雅文觉得自己开始冒汗。

    “应该是三楼以上吧,”没等柏烈回答,雅君抢先说,“不然他才不会关心电梯的问题。”

    柏烈对他比了比大拇指,大约这个回答很准确。

    两个男人抬着那只蓝色的行李箱上楼去,雅文跟在后面,楼梯间来来往往的男生经过他们身边都忍不住看她一眼。

    “我记得以前女生宿舍是不准男生进入的,女生如果进男生宿舍需要在楼下前台登记。”雅文说。

    “well,你指的是baaster宿舍,而master……”柏烈耸耸肩,“是允许乱搞男女关系的,只是不能过夜而已。”

    “看来你打听地很清楚。”雅君忍不住揶揄。

    “这算称赞吗?”柏烈怀疑地挑了下眉。

    “算吧……”雅君别过脸去,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嘴角的笑意。

    “……”柏烈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很勉强地微笑了一下说,“谢谢。”

    柏烈分到的宿舍果然在顶楼,尽管那只旅行箱并不算太重,但两个互不配合的人由一楼抬上来也不禁气喘吁吁。顶楼的入住率很低,所以走廊看上去很干净,柏烈找到自己的门牌号开门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墙上挂着的被粉刷一新的空调。

    一室一卫的布局很简单,房间角落里放着一张有时勉强可以躺下两个人的单人床,紧接着的是衣橱,另一边则是长长的书桌和书架,但整个房间光线很好,显得宽敞通透。

    “很不错耶。”雅文站在大大的阳台上,不禁羡慕地说。

    “我跟教授说我现在住的地方只有六平米,没有电视,厕所和厨房是公用的,”柏烈微笑着说,对雅文和雅君投来的杀人般的目光视而不见,“他就帮我找了这样的宿舍,很走运吧?”

    “……什么时候开始上班?”雅文望着阳台面对的足球场,这么热的天气也有很多人在踢球。

    “周一。”柏烈打开行李箱,把里面的东西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然后那只空空如也的行李箱被塞进衣橱。

    雅文想起自己过去几年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也像他一样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这样才会有一种家的感觉。可是这次真的回到自己家里,她却没有这么做,行李箱还塞得满满的——但她却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好像很讽刺。

    雅君一言不发地开始扫地、擦桌子、拖地板、检查卫生间的龙头和水管,雅文出神地看着他,这样的他,算不算是好男人?她心里涌出许多感动,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觉得温暖,那是一种,关于爱的温暖。

    接近傍晚的时候,两个男人终于停下来,坐在那张单人床上开始喝水。

    “你们回去吧,整理地差不多了,不过,”柏烈看着雅文,“从今晚起,我不能陪你了哦。”

    雅文觉得脸有点发烫,但还是微笑着说:“又不是不再见面了,不过……我会想你的。”

    不出意外的,雅君的脸冷了下来,但她却很想笑,这样的他,算不算可爱?

    柏烈打了个冷颤,说:“好冷,你们还是快走吧。”

    三个人道过别,雅文跟在雅君身后走下楼去。

    “对了,”倚在门上的柏烈忽然大声说,“开车小心。”

    雅君头也不回地晃了晃手。

    “记住裴爸说的话……”柏烈又说。

    “?”雅君和雅文不得不停住脚步,回头仰视着笑容可掬的他。

    “注意安全。”说完,他挥挥手,转身关上门。

    “……”

    雅君在前面走着,默不作声,像是在闷闷不乐地数台阶。雅文看着他的头顶,发现他的旋刚好在正中央,于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了抓,他加快脚步躲开了。她跟上去拍拍他的肩,他还是躲开了。

    这……算是在闹别扭吗?想了一会儿,她忽然扑到他的背上——这样躲不开了吧。

    “喂!……”雅君一手敏捷地扶住栏杆,另一只手托着伏在他背脊上的雅文,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脚下的台阶,板起脸说,“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我走不动……”她紧紧勾着他的脖子,双脚缠着他的腰。

    他原本僵硬的背脊变得柔软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下楼。

    “整个下午你只负责在空调下冷气看风景,怎么就走不动了?”他背着她,无视沿途的目光,走出宿舍门口。

    “偶尔任性一下。”她笑地很甜。

    “偶尔?”他背对着她,看不出表情,可是语气上好像不敢苟同。

    “就算经常也没关系,因为裴雅文一直都是这样的啊。”她伏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雅君像触电般地放开手,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抛了下来,但幸好摇晃了几下还是站住脚步。

    他转过身看着她,忍不住抚了下耳朵,脸上有可疑的红晕:“你……以后别在外面这么做……”

    “哦……”雅文答地迟疑。这么说,在家里就可以吗?

    “走吧。”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雅君快步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雅文!”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是林束培。

    林束培穿着不知道是哪个队的足球队服,浑身上下挥洒着汗水,雅文讶然看着他,不戴眼镜的林束培——就像初次见到戴着眼镜的裴雅君一般——她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了。

    她心念一动,雅君的黑框眼镜,是不是因为……

    “你来找上次提过的那个朋友么——”他边喝水边走过来,忽然看到了她身后的裴雅君,尴尬地点了点头。

    雅君冷冷地点了下头,转身上车。

    “嗯……”雅文想起雅君说过不要她再跟林束培见面,觉得鼻息有点弱,“我今天有点事情,先走了……”

    “哦,好。”林束培悻悻地笑了笑,挥手道别。

    “那……再见,下次再联络……”她说地很轻,希望最后那句话不要被雅君听到。

    “再见。”

    雅文绕到副驾驶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不敢抬头看雅君,乖巧地系上安全带。当锁扣“喀嗒”一下弹进锁孔的一瞬间,车子像怒吼的狮子般冲了出去。

    她紧紧抓住把手,苦着脸想,这就是所谓的“推背感”吗?

    车子驶出医院,走的似乎不是来时的那条路,街道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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