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队社员宋德阳是个老光棍,他的妻子在几年前病死。</br> 他一直没有再娶,和18岁的儿子宋铁柱一起生活。</br> 宋德阳身体不好,因为身体原因经常拿不到满工分。</br> 宋家也是大队的倒挂户,所以他的儿子也没有结婚。</br> “沈队长,我们爷俩请个假。我被农药浇了一头毒药水,没办法继续上工。”宋德阳一脸惭愧。biqubao.com</br> “行,你赶紧回家洗澡,把身上的农药洗干净。铁柱,照顾好你爹。”沈大富说道。</br> 他也害怕宋德阳中毒,社员因为工作出意外,队长也会受到大队的处分。</br> 宋家父子跟萧香莲报备一下,嘴里抱怨今天倒霉,垂头丧气地回家。</br> 沈东升看着他们的背影,总觉得他们有问题,那句魔都方言口语很不合理。</br> “小沈,你怎么了?”萧香莲脸上带着关切,拧开水壶递给沈东升。</br> 沈东升喝口水,问沈大富:“爹,宋德阳是土生土长的沈村人吗?”</br> “不是。”沈大富仔细想想,说道:“好像是民国37年,他躲避战乱来到咱们村。”</br> 民国37年就是1948年,建国前夕。</br> 沈东升随口问道:“他是从哪里逃过来的?”</br> 沈大富摇摇头:“好像是从东北过来的,他说他老家在东北,我记不清了。”</br> 沈东升笑了,心说道:“东北人说魔都方言,我觉着还是不太合理。”</br> 宋德阳回到家,急忙脱掉身上的衣服,用清水洗头洗澡。</br> “爹,你刚才说错话了。”宋铁柱用一块破毛巾给父亲搓背。</br> “没事,他们听不懂上海话,等我洗完澡,咱们就进山。”宋德阳毫不在意。</br> 他刚才被剧毒农药浇头,情急之下就说出了家乡话。</br> “爹,头发可以预防猪瘟是沈东升信口胡说,没必要冒险报告吧。”</br> “铁柱啊,沈东升不傻。如果头发真能预防猪瘟,咱们就给党国立大功了。</br> 另外,凤梨县号召全县妇女留短发是政治事件,有必要报告给上级。”</br> 宋德阳快速洗澡,换上一身更破的衣服,父子俩背着猎枪去村外的森林。</br> 五队的责任田,沈东升坐在树荫下,戴着蓝牙耳机,用手机看《潜伏》离线电视剧。</br> 眼角余光发现宋家父子,急忙把耳机和手机装兜里:“宋叔,宋大哥,你们干嘛去?”</br> 宋德阳笑道:“我们进山打猎,刚才已经请假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br> “东升弟弟,我去打两只老鹰,晚上来我家吃鹰肉。”宋铁柱一脸憨笑。</br> 沈东升笑着说道:“我还有半瓶好酒呢,你要是打到老鹰,就来俺家叫我。”</br> “好嘞!”宋铁柱向他挥挥手,加快脚步跟着父亲走向森林。</br> 他们都背着鬼子的三八式步枪。</br> 沈东升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走进森林。</br> “这对父子有点可疑,不会是潜伏下来的敌特吧?”</br> 沈东升看看正在记工分的萧香莲,悄悄戴上耳机继续看《潜伏》第9集。</br> 森林中,宋家父子把秘制的驱蛇药塞进鞋子里,毒蛇闻见这种味道就会逃跑。</br> 父子二人轻车熟路,大概两个小时后,来到了人迹罕至的万蛇谷。</br> 万蛇谷在瘴气林外边,普通人不敢踏足半步,除了拥有未来迷彩服的沈东升。</br> 山谷里有座高山,峭壁上有个巨大的鹰巢,一只金雕抓着一只野兔回巢。</br> 叭呴——宋铁柱开枪打金雕。</br> 可惜没有打中,金雕抓着野兔回到巢中,撕扯野兔肉喂养两只金雕宝宝。</br> “你干啥?”宋德阳吓坏了,急忙抓住儿子的步枪:“你没事打鸟干什么?不怕暴露枪声吗?”</br> “爹,别人没有驱蛇药,借给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来万蛇谷。”</br> 宋铁柱毫不在意,指着悬崖上的鸟巢:“我担心这只鹰给共军通风报信。”</br> 宋德阳郁闷:“胡说八道,这是野生的鹰,又不是共军训练的鹰,怎么可能通风报信?</br> 铁柱,你要记住,小心驶得万年船,以后千万不要在这里乱开枪。”</br> 宋铁柱还是嬉皮笑脸:“放心吧,没人敢来万蛇谷。”</br> 宋德阳一阵无语,他借助树木爬山,爬进半山腰的山洞里。</br> 洞口正好被树枝树叶挡住,从洞里可以看见外边,从外边看不见里面。</br> 山洞有四米多深,放着一个无线电发报机,一个给它供电的手摇式发电机。</br> 宋铁柱摘掉身上的步枪,蹲下来摇动发电机。</br> 宋德阳戴上手套,准备给他的上级发无线电报。</br> 凤梨县治安委员会,无线电监控科的机房里,几个战士正在操作电台。</br> 科长冯天霖拍拍一个年轻人的肩膀:“小涛,凤梨电波有没有破译?”</br> 林涛摇摇头:“如果对方再次发报,我就有把握破译电文。”</br> “好的,继续监听。”冯天霖转身离开机房。</br> 一个多月前,他们突然截获了一段神秘的电波。</br> 因为是从凤梨公社方向发过来的,所以称其为凤梨电波。</br> 可惜对方的发报时间很短,战士们没能破译这段电文。</br> 沈村大森林,万蛇谷。</br> 宋铁柱一脸郁闷:“爹,发电机的螺丝松了,必须紧一紧才能发电。”</br> 宋德明更郁闷:“回家借个扳手,咱们明天再来,你去外面把风。”</br> 等儿子出去,宋德明打开发包机后面的木盒子,盒子里有大洋和纸币。</br> 盒子里还装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个帝王绿翡翠戒指。</br> 宋德明抚摸戒指:“琼华,你能不能告诉我,党国什么时候才能反攻大陆?”</br> “琼华,这里的日子太苦了,你我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相逢?”</br> 宋德阳缅怀很久,把箱子锁起来,慢慢地爬出山洞。</br> 父子二人原路返回,黄昏时分回到沈村。</br> 路过沈家门口时,看见沈东升用三碗大米,交换一个女同志的麻花辫子。</br> 宋铁柱不禁摇头,心说道:“为了头发霍霍粮食,你真是天下第一大傻子。沈东升被人骗了,头发不能预防猪瘟。”</br> 沈东升看见宋家父子,笑着打趣宋铁柱:“没有打到老鹰吗?”</br> “没有,老鹰太狡猾。”宋铁柱摆摆手,笑着说道:“东升老弟,你家有板子吗,借我用用?”</br> “你去仓库找汤大叔借扳手。”沈东升很想说句魔都方言,试试他们的反应。</br> 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吧,以后多留意宋家父子,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敌特。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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