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br> 苏牧大喝一声,万道气流残影汇入诛神剑,化作一绝天灭地的剑气斩出。寒冰剑的永冻法则被生生逼退三寸,空中的血龙身体也裂开蛛网般的纹路。</br> 趁着这机会,苏牧没有继续和重衡搏斗。</br> 双方战斗了多个回合,苏牧内心已无侥幸心理。重衡不愧是上位太乙金仙,而且不是什么水货,不是他可以轻易击败的。</br> 继续厮杀下去,纵然他动用底牌,双方也大概率是两败俱伤。</br> 而这里是仙界。大能如云。</br> 他若和重衡两败俱伤,无疑不是什么好事。</br> 砰!</br> 下一刻,苏牧借着寒冰剑的冲击力朝着下方坠落。</br>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不甘,但他知道,此时撤退是最好的选择。</br> 落地之时,他脚下正是一条黑暗无尽的裂缝。裂缝深处隐隐传来凄厉哭嚎之声,以及浓烈的死亡气息。</br> 唰!</br> 苏牧冲入了这裂缝。坠入裂缝的刹那,耳畔的哭嚎声骤然化作实质化的音波利刃。</br> 无数苍白手臂从黑暗深处伸出,这些手臂,皮肤苍白如纸,指甲长而尖锐。</br> 诛神剑感应到危机自发护主,剑锋扫过处,那些手臂纷纷断裂。</br> 断裂处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黑色液体。这黑色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仿佛是由无数的腐肉和怨念所组成。</br> 重衡显然不甘心轻易放过苏牧。其寒冰剑气紧随苏牧身后斩入裂缝,却在触及四周死亡气息的瞬间,就凝结成黑色冰晶。</br> 更恐怖的是,这些晶体下一刻竟活化成千万只黑色寒鸦,反扑向裂缝外。</br> 裂缝外有数名太冲遗脉修士靠近,结果躲闪不及,被寒鸦啄食。</br> 他们瞬间都暴怒出手,轰向那些寒鸦。寒鸦们的实力并不强,很快就被纷纷轰杀。</br> 然而,这几名太冲遗脉修士的伤口竟急速恶化,转眼间血肉就变成白骨。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br> 重衡飞掠过来,快速往他们体内注入力量,试图拯救他们,但结果居然没用。</br> 很快这几名太冲遗脉修士就都化为枯骨。</br> 这让重衡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br> 他没想到,这裂缝下方竟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br> 此前他只知这里有荼蘼花,还真不知道下方竟隐藏着一个这样的世界。</br> 他想到苏牧之前的话,对方说不是冲着荼蘼花来的。此前他和太冲遗脉其他人都不信,现在看来对方所言恐怕非假。对方真正目的,大概率是这个世界。</br> 同一时刻。</br> 黑暗世界深处,突然亮起一道道幽绿魂火。</br> 这些魂火,散发着可怕的死亡之气,以惊人速度交织成囚龙枷锁缠住苏牧的脚踝。</br> 每道枷锁都刻着黑色的死亡道文,在虚空中扭曲成狰狞鬼脸。</br> 苏牧同样没想到,一进入这世界就会遭遇这等危机。</br> 不过他并不慌乱。</br> 先天道力汩汩涌出,与四周的枷锁进行搏斗。</br> “你逃不掉!”</br> 重衡的冰冷声音从裂缝顶端传来。</br> 而后他也化作万丈巨人,半截身躯更是探入幽冥。</br> 顷刻间,他的半截身躯就布满寒霜。</br> 重衡直接催动血龙真身。</br> 四周死亡之力全部被他扫荡。</br> 他这行为似乎激怒了什么。</br> 黑暗深处,竟突然浮现一座塔状的青铜棺阵。</br> 最顶端的棺椁轰然开启,伸出一只缠绕死亡锁链的巨手。</br> 无比可怕的是,那巨手的掌心,竟睁开九只猩红竖瞳。</br> 每只瞳孔都映照着一道身影。</br> 那似乎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是那人在不同岁月的身影。</br> 有少年跪拜祖师,有中年血祭全族、有老年遭遇天地大劫……</br> 这一只巨手轰向重衡,瞬间九只猩红竖瞳射出光芒,轰在血龙真身的身上。</br> 血龙发出凄厉低吼,身体寸寸瓦解。</br> 而后那九只猩红竖瞳射出的光芒,在空中化作一条条血色透明丝线。</br> 这些血色透明丝线,齐刷刷缠绕在重衡的半截身体上。</br> “岂有此理!”</br> 重衡疯狂撕扯缠绕在身上的透明丝线,却引发青铜棺阵剧烈震颤。</br> 下方又有千具棺椁开启,飞出一道道残魂,口诵古老经文。</br> 经文化作血色道文,对着重衡轰击而去。</br> 重衡的上本身,霎时就裂痕密布,鲜血淋漓。</br> 这一刻,重衡终于意识到危机。</br> 他非常果断,选择从这神秘黑暗世界退出。</br> “御主。”</br> 见重衡半边身体从黑暗裂缝中退出,太冲遗脉其他人都看向他。</br> “下方是个极其诡秘危险的世界。”</br> 重衡道:“我怀疑,这很可能是太古的幽冥碎片世界。”</br> 太冲遗脉众人闻言都大吃一惊。</br> “御主,这可如何是好。”</br> “那个贼子还在下方,该不会真被他夺得太古幽冥碎片吧?”</br> 众人焦急道。</br> “太古幽冥碎片,岂是那么容易获得的。”</br> 重衡冰冷一笑,“下方极其危险,即便我也扛不住,那贼子在下面只有死路一条。</br> 如今我们无需轻举妄动,先在这裂缝边镇守,只要那贼子敢出来,我等便将他轰杀。</br> 他若是不出来更好,刚好可以为我探索下方世界,我则趁机在这准备一番。</br> 不过切记,不得泄露此地信息,否则定会引起大教关注。</br> 若被大教知道这里有幽冥碎片世界,那这机缘就轮不到我们了。”</br> “是。”</br> “御主,我们知道。”</br> 太冲遗脉其他人也知道事情的严峻性。</br> 幽冥碎片世界。</br> 在重衡牵制四周力量时,苏牧就趁机挣脱脚踝枷锁。</br> 也就在这一瞬,那恐怖巨手转向苏牧,其掌心的九只竖瞳,也齐刷刷锁定苏牧。</br> 还有那千具亡魂,气机同样汇聚在了苏牧身上。</br> 没了重衡牵制,整个幽冥碎片世界的压力,瞬间都要由苏牧一人承担。</br> 那巨手并未迟疑。</br> 九只竖瞳同时迸射猩红血光,苏牧周身空间瞬间凝固如琥珀。</br> 诛神剑的剑锋竟在血光中寸寸锈蚀,剑脊上流转的先天道力,也被血光硬生生压回苏牧体内。</br> 千具亡魂齐声尖啸,血色道纹化作血色锁链,将苏牧牢牢禁锢。</br> “铮!”</br> 苏牧体内先天道力轰然爆发。</br> 紧接着,诛神剑剧震,释放出一道道先天剑气。</br> “咔咔咔……”</br> 那些袭向苏牧的锁链纷纷断裂。</br> 锁链崩断的瞬间,苏牧七窍迸发鸿蒙紫气。</br> 紫色气流在其皮肤下如龙蛇游走,竟将九瞳血光硬生生逼退三丈。</br> 诛神剑进一步震颤,剑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先天雷纹。</br> 这是苏牧将先天道力与雷霆本源之力结合。</br> “轰!”</br> 雷纹与血光剧烈相撞,迸发毁灭漩涡。</br> 四周空间的结构都变得混乱。</br> 但九瞳巨手的攻击没这么简单。</br> 那些毁灭的血光,很快就化作一道道血色丝线,对着苏牧缠绕而来。</br> 苏牧心神凛然。</br> 他想到之前重衡的遭遇。</br> 这些血色丝线,绝对非常难缠。</br> 苏牧自然不会让它们近身,将先天道域运转到极致。</br> 不过这些血色丝线的威能也的确超乎寻常。</br> 先天道域都无法阻拦它们。</br> 只见一道道丝线,竟穿透先天道域,继续朝着苏牧靠近。</br> 鸿蒙剑气!</br> 苏牧当机立断,施展鸿蒙剑气。</br> 当当当……</br> 鸿蒙剑气和血色丝线碰撞。</br> 一道道血色丝线崩溃,却转瞬又重组。</br> 这些血色丝线,似乎根本就无法被彻底毁灭。</br> 到了此刻,苏牧已彻底确认,依靠硬实力的话,他很难化解眼前的危局。</br> 不过事实上,苏牧如果要逃的话,随时都可以施展时间本源之力逃走。</br> 他没有逃走就是还有底气。</br> 下一刻,一丝丝死亡气息就从苏牧体内释放出来。</br> 这个世界是幽冥碎片世界,那么想要对付这个世界,最好的办法,就是动用幽冥世界的力量。</br> 血色丝线无法破坏,那就用另一种力量与之对抗。</br> 苏牧用的力量,正是玄黄之气。</br> 玄黄之气为功德之力。</br> 这血色丝线则充满负面波动,两者正好对立。</br> 哗啦啦!</br> 两种力量霎时就对冲在一起。</br> 这让重衡和苏牧都吃亏的血色丝线,竟真的被玄黄之气给挡住。</br> 血色丝线无穷无尽,苏牧却不惧。</br> 他拥有玄黄母气,玄黄之气也几乎无穷无尽。</br> 双方碰撞恰恰旗鼓相当。</br> 这却似乎激怒了血色丝线背后的存在,那就是那九瞳巨手。</br> 但苏牧比它更先动手。</br> 十八层地狱之力也轰然运转。</br> 只见一重重地狱虚影,在苏牧身后空间呈现,对着九瞳巨手压去。</br> 其中最凶猛的,还是第十八层地狱的血龙怪物。</br> 血龙怪物悍然扑向九瞳巨手,与九瞳巨手正面厮杀。</br> 九瞳巨手上,很快被血龙怪物咬出不少伤口。</br> 这时,九瞳巨手第一次退缩。</br> 它缩回它的青铜棺内。</br> 但苏牧预感到,事情没这么容易结束。</br> 果然。</br> 顷刻后,更恐怖的波动,从那青铜棺内爆发出来。</br> 接着从青铜棺里出来的不只是一只手,而是一道身影。</br> 这身影给人一种非常矛盾之感。</br> 它的面容甚至身体,都在不断变化。</br> 孩童、少年、青年、中年、老年……</br> 仿佛他同时拥有九个年龄段。</br> 九个时空的他,诡异的叠加在一起。</br> 他这一出现,苏牧感受到一股远胜重衡带来的危机。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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