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子,现在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问题。”</br> 三皇子身后一中年修士笑道:“若你真是妖鹏,那今天你就下不了这座山。”</br> 在苍梧古界,人族和妖族的冲突很深。</br> 这也是为何鲲鹏子要隐藏自己大鹏身份,伪装成人的缘故。</br> 鲲鹏子倒也想和妖族贸易。</br> 奈何鲲鹏号的星图,线路指引的港口就在人族区域。</br> 根据苏牧猜测,这鲲鹏号的最初主人应当是人族,而不是大鹏族。</br> “我明明就是人族肉身,且身上没有丝毫妖气,你们为何认定我是妖鹏?”</br> 苏牧皱眉道。</br> “嘿嘿,这就是你手段高明了。”</br> “我们怀疑,你脸上的面具有问题,否则从你出现至今,为何从未摘下过面具?”</br> 四周一个个人族修士盯着苏牧。</br> 苏牧目光扫视他们,最后看向三皇子:“三皇子,你怎么说?”</br> “想证明你自己,就摘下面具。”</br> 三皇子戏虐道。</br> 鲲鹏子这号人物,在数千年前就出现,从来没有摘下过面具。</br> 再加上种种信息佐证,他有九成把握对方就是妖鹏。</br> “好。”</br> 苏牧的干脆却出乎三皇子预料。</br> 三皇子明显微微错愕。</br> 然后苏牧就摘下了面具。</br> 他不是大鹏,是先天道胎之身。</br> 一道道目光紧紧盯着苏牧。</br> 众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鲲鹏子”的容貌,对方如同一个少年。</br> 然而,苏牧脸上和身体都没有任何变化。</br> “三皇子,没事的话,我就走了。”</br> 苏牧道。</br> 他无意与这些人纠缠。</br> 三皇子目光阴沉。</br> 沈薇云同样心情不是很好。</br> 沈家与鲲鹏子之间多年贸易往来,有着很深的利益联系。</br> 所以,之前沈家是有意让她和鲲鹏子联姻的。</br> 不过随着三皇子出现,并有意娶她,她和沈家就都改变了对鲲鹏子的态度。</br> 苏牧平静转身,朝着山外飞去。</br> 这个时候,三皇子望着苏牧背影道:“鲲鹏子,给你个机会,交出你手中面具,效忠于我。”</br> “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br> 苏牧一阵失笑。</br> 他的脚步丝毫没停顿,显然没把三皇子的话当回事。</br> 三皇子没有多说什么。</br> 苏牧回到鲲鹏号边,却很快发现不对劲。</br> 鲲鹏号所在区域已被封禁。</br> 不仅如此,苏牧内心瞬间涌起一股危机感。</br> 有埋伏!</br> 苏牧没有半点犹豫,第一瞬间就暴退。</br> 咻咻咻……</br> 几乎同时,一道道黑衣人出现。</br> 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向苏牧。</br> 这些箭矢非同小可,连空间都可以穿透。</br> 半空中,出现一道道空间裂缝。</br> 不知多少箭矢,与苏牧擦身而过。</br> 苏牧心头火起。</br> 因不愿承接鲲鹏子的因果,他面对那三皇子的逼迫,已是再三避让。</br> 结果对方倒好,咄咄逼人。</br> “三皇子。”</br> 苏牧冰冷扫视四周虚空,“实话告诉你,我非原本的鲲鹏子,与你之前没有任何恩怨。”</br> “呵呵,本宫也实话告诉你,我与原本的鲲鹏子同样没有任何恩怨。”</br> 一道玩味的声音传入苏牧识海,“无论你是谁,交出鲲鹏号的面具可免一死。”</br> 苏牧显然不可能交出面具,那样的话他就会失去对鲲鹏号的控制权,连天渊世界都回不去。</br> 何况,就算他有办法回天渊世界,同样不可能交出鲲鹏号。</br> 这鲲鹏号价值非凡,还是他的战利品,他怎么可能交出。</br> 苏牧当即朝着远处飞去。</br> 三皇子修为非同小可,乃是真仙。</br> 何况苏牧对这离月仙朝还很陌生,自然不愿意贸然在这厮杀。</br> 他飞出这星港城池,来到外面荒野。</br> 也就在这时,苏牧心头蓦地警钟大作。</br> 只见天空中一颗陨石急速飞来。</br> 轰隆!</br> 下一刻,这陨石就发生爆炸。</br> 爆炸能量一瞬间席卷附近百里区域。</br> 苏牧的身形也被之淹没。</br> 这爆炸能量很可能,对真仙都会造成威胁。</br> 如果道胎分身没得到本体的原始金身,恐怕也扛不住。</br> 好在他有原始金身。</br> 原始金身加上先天道胎本身强悍,这导致苏牧表面看起来凄惨,实际上没受多重的伤势。</br> 爆炸能量威能稍微减弱时,一道身影破空而来。</br> 唰!</br> 下一刻,这身影就带着苏牧遁走。</br> 一天后。</br> 苏牧被那神秘身影,带到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府邸。</br> 通过四周议论,苏牧知道带走自己的人,是离月仙朝的燕王沈虎。</br> 沈虎正是沈薇云的父亲。</br> 这让苏牧有些诧异。</br> 沈薇云对他的态度可是颇为冷漠,没想到沈虎会来救他。</br> 不过苏牧也没有就此认为沈虎是好人。</br> 一切都需要静观其变。</br> 燕王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br> 他就在这里面修行“疗伤”。</br> 与此同时。</br> 燕王府大殿。</br> “父王,三皇子告诉我,只要我击杀鲲鹏子,就可以让我进入沧澜宗,还请父王应允。”</br> 一名意气风发的紫袍少年道。</br> 少年名“沈辉”,是王府世子。</br> “放肆!”</br> 大殿正上方,威严神武的中年男子怒喝,“鲲鹏子是你的姐夫,你岂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br> 他正是燕王府沈虎。</br> “王爷此言差矣。”</br> 王府大长老沈烨开口道:“鲲鹏子与薇云本就没成婚,只是王爷您的口中戏言,根本算不上是我王府女婿。</br> 如今他修为已废,还得罪三皇子,将我王府推入危局,已是我王府之敌,死不足惜。</br> 世子的建议,完全是在为王府考虑。”</br> “赞同。”</br> “若是其他皇子也就罢了,但三皇子乃沧澜宗内门弟子,鲲鹏子得罪他真是罪该万死。”</br> “鲲鹏子虽能给我们带来不小利益,可远远没法和三皇子比,何况若能用他的命来平息三皇子怒火,助沈辉进入沧澜宗,那是他的荣耀。”</br> “要我说,王爷您就不应该救他回来。”</br> 王府众高层皆出声附和。</br> “诸位,鲲鹏子虽然和薇云没有成婚,但这些年与我王府贸易,也算是贡献巨大。”</br> 沈虎痛心疾首道:“我们若这样对他,岂不是会让世人耻笑!”</br> “王爷。”</br> 沈烨沉声道:“鲲鹏子的功劳没有人否认,可他这次得罪的人,是三皇子。</br> 若不杀鲲鹏子,三皇子必迁怒王府,到时有难的就不是鲲鹏子一人,而是我们整个王府!”</br>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共鸣。</br> “王爷。”</br> “鲲鹏子一人之命,与我王府千人之命,孰轻孰重?”</br> 王府众人皆急切道。</br> 他们不在乎鲲鹏子过去的功劳,只担心会被鲲鹏子牵连。</br> 沈虎脸色阴沉,最终无奈一叹。</br> 他是不愿意杀鲲鹏子。</br> 但相比鲲鹏子的性命,他更不愿意得罪三皇子。</br> 沈烨见状顿时会意微笑,对沈辉道:“世子,鲲鹏子对王府功劳不小,记得不要折磨他,让他死得痛快点。”</br> “多谢父王,多谢大长老。”</br> 沈辉激动不已。</br> 那鲲鹏子是个高手,换做平时他不敢亲自去杀。</br> 但如今对方被轰成重伤,这是他的大好机会。</br> 王府内院。</br> 苏牧目光冰冷。</br> 他的意念何等强大。</br> 燕王府这些人的议论,根本瞒不过他。</br> 看来,他之前没有贸然下结论是正确的。</br> 燕王救他,并不是安什么好心。</br> “不过这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br> 苏牧意念微微一动。</br> 三皇子那陨石轰击,让他手中的面具误以为他真的出现危机,居然主动护主。</br> 这也让他窥探到这面具真正的隐秘。</br> 下一刻,苏牧的意念就出现在一片神秘之地。</br> 这神秘之地,是片无垠黑暗的海洋。</br> 这地方苏牧不陌生。</br> 北冥!</br> 之前烈逍遥连通北冥时,从那黑暗空间漩涡里传递出来的气息,分明与这黑暗海洋一样。</br> 鲲鹏面具,竟能让他的意念降临北冥。</br> “或许,鲲鹏号真正的用处,是在北冥中航行。”</br> 苏牧暗忖。</br> 北冥,在诸天万界诞生之前就存在,乃是真正的先天之地。</br> 其他生灵承受不了北冥之力,先天道胎却完全没问题。</br> 哗啦啦!</br> 苏牧清晰感应到,先天道胎的先天道力,在快速增长。</br> “赵廷义,沈薇云,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们。”</br> 苏牧暗忖。</br> 在他思索之时,一道冰冷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鲲鹏子,滚出来受死!”</br> “是那沈辉。”</br> 苏牧目光冰冷。</br> 从之前燕王府大殿的谈话便知道,沈辉的话绝不是开玩笑。</br> 只可惜,燕王府这些人不知道,他所谓的重创只是伪装。</br> 砰!</br> 也就在这时,外面的沈辉明显已不耐烦,一脚将柴房门踹飞。</br> “鲲鹏子,你以为躲在里面不开门,我就拿你没办法?”</br> 沈辉讽刺的看着苏牧。</br> 苏牧冷冷道:“滚出去。”</br> “哈哈哈,鲲鹏子,到现在你还看不清自己的处境?”</br> 沈辉不禁笑了,“曾经的你,为我燕王府创造价值,我们这才抬举你。</br> 但如今,你的死亡对燕王府价值更大,那你在对燕王府来说,就是一条可以宰杀的狗。”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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