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桑,我认为做生意需要诚意。”</br> 小笠原五郎平静的说道:“我们千里迢迢的过来找你谈生意,已经非常有诚意了。”</br> “但是,您似乎并没有诚意想与我们合作。”</br> “反而是一直在敷衍我们。”</br> “诚意?什么是诚意?”陈阳摊手道:“阁下所谓的诚意难道是要我牺牲自己的利益来成全两位?”</br> “那你们就想错了,你们应该知道,即便没有两位加入也不影响药厂的建立。”</br> “资金,人员甚至关系网,没了三菱集团跟住友集团的加入,芥川理事做梦都会笑醒。”</br> “而且,我跟藤原先生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拥有药厂绝对的话语权。”</br>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们肯放下成见与大阪商会联合,甚至把手头上的股份全部卖给他们,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br> “不过,我担心的是,到时候恐怕两位更没法对各自的董事会交代。“</br> ”你们不要跟我说,你们根本不懂得藤原先生让你们来华夏的原因?”</br> “他真的是要你们过来争那一点点股份的吗?”</br> “我可不希望看到两位先生因为一点点股份上的事情导致某些计划失败,最终要落得个剖腹的下场。”</br> 陈阳这句话出口宫本绪跟小笠原五郎同时变了脸色。</br> 不错,藤原直男看过陈阳给他的资料,也知道药品的价值。</br> 更关键的是,这个药品属于刚开始研发,做不到完全供应战场上的需求。</br> 如果接下来的战斗要以海军为主力,海军方面就需要大量的药品作为补给。</br> 但是,大阪商会绝对不会让这些药品轻易送到海军手上。</br> 他们最希望是优先提供给陆军,只有陆军有富余了,才会供给给海军使用。</br> 但显然不可能,这个药目前根本无法足量供应军队。</br> 藤原直男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让三菱财阀跟住友财阀参与进来。</br> 海军内部就算拿不到全部药品至少也要拿到三成以上。</br> 宫本绪微笑道:“陈桑,股份的问题我们先不谈,但是,你总得给我们一点实际的东西回去交差。”</br> “否则,我们很难说服董事会的人。”</br> 陈阳淡淡的说道:“可以,我可以保证,药厂上轨道之后,所有药品可以优先供给海军部。”</br> “价格方面,我们可以用内部价格供应,当然,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们底价。”</br> “这个价格还需要跟大阪商会的芥川理事商议过才行,不过,你们可以放心,绝对不会超出你们的心理价位。”</br> “怎么样,你们还有问题吗?”</br> 宫本绪跟小笠原五郎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br> 跟陈阳的谈判他们已经完全落入下风,陈阳已经握住了他们的命脉。</br> 就是这单生意无论如何他们都要谈成,要是谈不成,未来海军就拿不到盘尼西林。</br> 就算拿到也将会是十分高昂的价格,到时候他们就是危害海军建功立业的罪人,海军那些将领会扑上来,咬死他们...</br> 宫本绪跟小笠原五郎相视一眼,小笠原五郎道:“那好吧,只要能供应足够的药品,我们也可以回去有个交代。”</br> “不过,我还有件事,我们住友集团旗下有专业的建筑公司,药厂方面的选址跟承建工作是不是交由我们来负责。”</br> 陈阳思忖片刻道:“不知道小笠原先生有什么想法?”</br> “我们在广岛有块地,非常...”</br> 小笠原五郎的话还没说完,陈阳已经跳了起来。</br> “不行,别的地方都可以,广岛不行。”</br> “为什么?陈桑,你这是怎么了?”小笠原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个年轻人这么失态,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br> 陈阳一下子怔住了,这个时候他总不能开口说,未来会有个“胖子”跟个“小男孩”从天空掉下来,直接毁了这两个城市。</br> 那人家还不当他是神经病啊...</br> 半晌,陈阳终于想到一个蹩脚的理由:“那是一个令我伤心的地方,我做生意被那里的人骗过。”</br> “我发过誓,要是有钱投资绝对不会投资广岛跟长崎两个地方。”</br> 这也算理由,好吧,你们这些华夏人脑子有坑...</br> “好吧,我们会尊重陈桑的意见,尽快选择别的地方盖药厂,我们先走一步。”</br> 小笠原五郎跟宫本绪相视无言,两人站起身子朝陈阳行了一礼,走出别墅。</br> “啪啪啪。”两人前脚刚离开,陈阳身后就响起一阵掌声。</br> “很精彩,陈阳,你的谈判一直都是这么强势的吗?”</br> 李贤淑满脸赞赏的看着陈阳:“这两位可是三菱集团跟住友集团的高级管理。”</br> “无论在本土还是在军队里都有很强的影响力,就连藤原先生跟他们说话都客客气气的。”</br> “想不到对上你却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br> “你真是一个天生的生意人。”</br> 陈阳笑着摆了摆手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是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既然知道他们的底线在哪里,我当然可以强势一点。”</br> “有道理。”李贤淑点了点头,道:“后手的事情解决了,那这个计划你有什么想法?”</br> 陈阳摸了摸鼻子道:“也没什么想法,他们不是想要纵字课课长的位置吗?”</br> “给他们就行了,我正觉得我身上的担子太重,一下子兼顾不过来。”</br> “纵字课课长的位置我就不要了,新政府即将召开六大,周部长也邀请过我参会,我当时还用事情太多的理由拒绝了,现在没什么事,我也可以去金陵转转。”</br> “你愿意把运输线交出来?”李贤淑听到陈阳的话有些惊疑不定。</br> 她可是看着陈阳一步一步把这张巨网编织起来的。</br> 花费那么多心血那么多的钱才编出一条畅通无阻的快速通道,说不要就不要了?</br> “这些都是帝国的,又不是我的,有什么关系。”陈阳一脸无所谓。</br> 李贤淑更是迷糊,陈阳的性格绝不是他说的这么大方的人。</br> 难道?这家伙手里还有什么底牌是她不知道的?</br> 所以,他这是在以退为进?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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