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部君哪里来的消息?”</br> 阿部光宏道:“中西君,看来你的信息科信息获取速度太慢了。”</br> “你应该去跟物资运转中心的陈主任交交朋友。”</br> “这个消息就是从领事馆那边传过来的。”</br> “岩井君特别跟我说,这是物资运转中心的陈主任打听到的,”</br> “阿部君说的是山本夫人执意提携上来的那个华夏人,”中西公有些惊讶道:“他不是管物资调运的吗?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情报工作了。”</br> “而且,一个只会做生意的华夏人,他怎么可能懂情报工作?”</br> “中西君,你可不要小看华夏人啊,”阿部光宏正色道:“这个人的能量非常大,而且,非常有经济头脑,他几乎控制了整个沪市的经济。”</br> “有那么深厚的实力,搞情报的人脉可比你们强多了。”</br> “而且,我听说他的背景非常复杂,身边的朋友各国都有,法国高官,德国商人,英国贵族,美国,甚至苏联。”</br> “你知不知道现在沪市地下世界怎么评价他的,”</br> “他现在就是新的上海滩皇帝。”</br> “只要他想做一件事,没什么是做不到的。”</br> 中西公叹道:“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我以前只知道他跟佐藤君关系不错,佐藤君好几次约我去那个月泷纱。”</br> “我都拒绝了,那就是一个腐蚀帝国战士坚定信仰的场所。”</br> “我可不希望自己也变成他们那样的人。”</br> “嘘,嘘。”阿部光宏把中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中西君,这些话你可不要乱说,现在后勤部的小山大佐,赤树大佐都是月泷纱的常客。”</br> “你这么说可是把整个后勤部都给得罪了,你就不怕他们找借口卡你的物资。”</br> “我怕什么,我一个老头子,能吃多少,能用多少。”中西公愤愤的说道:“我是看不惯他们拿着帝国的钱去浪费。”</br> “有时间我一定要向西尾阁下建议,关闭月泷纱。”</br> 阿部光宏脸色大变,几乎下意识就要捂住中西公的嘴巴,小声道:“中西君,大家常年征战,免不了会有些思乡的情愫。”</br> “月泷纱都是我们日本人的地盘,你把它砸了,得罪的可不是华夏人,而是成百上千的日本军人,而且还都是有实权的高官。”</br> “到时候不要说华夏人,日本人都不会让你好过。”</br>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他们都要把我跟你当成一伙了,你当我今天没来过,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听到,我走了哈。”</br> 说完,阿部光宏仿佛做贼一般,看了看办公室门口,确定没人看到他,赶紧一溜烟跑了。</br> 沪市另一边,驻沪领事馆,三楼。</br> “陈阳,这件事你办的漂亮,居然能从美国人口中探听出这么重要的情报。”李贤淑看着陈阳心情大好。</br> 这个侄子这次可是给他长脸了。</br> 从美国人盖瑞口中得到绝密消息,德国情报处少将宾尼将会携带元首的指示前往苏联与外交部长会面。</br> 而这个指示很可能是第三帝国要跟苏联和谈。</br> “夫人。”在正式场合,陈阳还是称呼的官方一些。</br> “我有点不明白,如果第三帝国跟苏联开战,我们不是能获得更多的好处。”</br> “为什么您现在的表现反而更高兴。”</br> “苏联跟第三帝国和谈,就意味着远东地区的兵力不会出现调动。”</br> “我们跟他们的实力对比也就不占优势。”</br> “呵,陈阳,你倒是还懂一些世界局势。”李贤淑微笑着说道:“不错,如果这个时候苏联跟第三帝国开战,我们的确能获得非常大的好处。”</br> “可是,第三帝国身边有英法等老牌国家,苏联在远东战场上有我们在一侧虎视眈眈。”</br> “他们的领导人可不傻,他们两个打起来,只会让别人得利。”</br> “所以,他们肯定要先坐下来和谈。”</br> “而我们的机会不在于第三帝国,只要他们和谈成功,苏联的目标就会转向芬兰。”</br> “那个才是他们一直想要的,等到他们把兵锋对准芬兰,那才是我们的机会。”</br> “你要知道关东军之所以推迟‘寒冬计划’就是在等机会,”</br> “而我们的机会就是苏联入侵芬兰。”</br> “现在你知道你得到的这个情报有多重要了吧。”</br> 陈阳下意识的张了张嘴,半晌,小声道:“那我说的那条关于缅甸到沪市专项航线的事情。”</br> “夫人,我可是把华中油业百分之十三的股权给人家,人家才当我是自己人,愿意跟我说这个消息的。”</br> “假如石油运不进来,我们这炼油厂就黄了。”</br> “陈阳,你的那些事情还用的着我来插手。”李贤淑看着陈阳轻笑道:“华夏派遣军的佐藤文泰少将,海军陆战司令部的广本兼一少将,宪兵司令部的吉川正雄。”</br> “你七绕八绕把帝国后勤部官员都绕在一起,运送石油的航线问题还要我去解决?”</br> “更何况你上次送了这么一份人情给影佐真昭,他现在都对你赞不绝口。”</br> “再说了,你现在的位置,就算没有我护着,有几个人能动你,有几个人敢动你。”</br> “怎么,你打算连我一起坑?”</br> “我只是退了,又不是死了。”</br> “不不不,”陈阳慌忙解释道:“姨妈,我可没这么想。”</br> “实话跟您说吧,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开始攻讦我,”</br> “说我办的那个月泷纱腐蚀了很多帝国勇士的战斗意志。”</br> “天大的冤枉,我办这个会所的目的就是希望那些想家的勇士们能享受到家乡的温暖,”</br> “他们根本不懂我,”</br> “要是我再牵头弄这个航线的问题,我怕他们更有理由在西尾阁下面前说我的坏话,”</br> 李贤淑冷笑道:“西尾阁下可没你那么小心眼。”</br> “不过,你也要收敛一点,你那个月泷纱现在可是声名远扬,我也知道,攻讦你的大部分都是清贫的士官。”</br> “他们根本消费不起你那个会所。”</br> “不过,我倒是以为,你这个会所还是有存在的意义的。”</br> “能让海军跟陆军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放眼整个帝国,也只有你这个月泷纱有这一幕神奇的画面。”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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