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周寒之的气性这么大,我还在跟他谈具体给多少数字的事情,他就控制不住情绪,过来对我动手了。</br> 还用那样凶狠的目光瞪着我,质问我是不是真的要给辛苦费。</br> 把我吓得都结巴了:“辛苦费,辛苦费是一定会给的,不过周,周总您先别激动,具体数字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您对我肯定也有一定的了解,赖账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做的。”</br> “你还要给辛苦费!”不料,我的解释似乎并不能安抚周寒之的情绪,反而让他更加激动了。</br> 他搂着我腰的手臂用力收紧,眼底的火焰似乎要烧到我脸上了,急促的带着热气的呼吸扑在我耳边,把我的心带乱了。</br> 我心里纳闷,周寒之这是什么意思呢?我都答应给辛苦费了,还提出价位还有的商量,他怎么更生气了?</br> 听他的话音,难道……他不想要我给辛苦费?</br> 可他巴巴地跑到我家门口等着我,为的不就是跟我要债吗?</br> 不等我想明白,周寒之又说话了:“好啊,既然你要给辛苦费,那这个辛苦费我要自己定。”</br> “好,你定。”我咬咬牙,一口应下。</br> 其实一百万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但一百万一晚的价位对于周寒之来说,确实有点低了,算了,割肉就割肉吧。</br> 然而,我这句话刚说完,面前的周寒之突然低下头来,霸道地,不由分说地,攫住了我的唇。</br> 淡淡的烟草气息,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一起将我包裹,我毫无防备,瞪大了眼睛,看到他骤然放大的脸,高挺的鼻梁,以及细密的铺在脸上的睫毛,感受着他越发急切的呼吸,被动地承受他强势的索取无度的吻。</br> 我的脑袋里混沌一片,浑浑噩噩,忘记了反抗和挣扎,然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刚才所说的他来定辛苦费是什么意思。</br> 他不要钱。</br> 他要用别的方式。</br> 可是……</br> “不,不行!”我终于反应过来,脑袋向后仰去,扯开这个胶着的吻,身体也努力挣扎,“周寒之,放开我。”</br> 我懂周寒之的意思了,他要用我的身体来替代昨晚的辛苦费。</br> 可是我不能接受这样的方式,我早就想好了要跟他界限分明再无瓜葛,可是我们却一直机缘巧合各种纠缠,就像是掉进了蜘蛛网,丝网越缠越多,越缠越紧。</br> 不能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了,会永远也扯不清断不掉!</br> 会牵拉着我的心,不可控制!</br> “周总,我很抱歉昨晚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还给你惹来了麻烦,害你被女朋友质问。”我喘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一些,认真解释,“我表示深深的歉意,并且愿意弥补我给周总带来的所有损失,但是,这种方式不行。我待会儿就会跟曾智联系,把一百万打进你的私人账户,请您……”</br> “孟南絮,我在你眼里,永远都只是个工具人吗?”面前,周寒之突然打断了我的话。</br> 我一怔,抬头看去,那双原本燃烧着的墨眸中,此刻居然透出了一股复杂的情绪。</br> 是难过,伤心,失落,痛苦,还有深深的破碎感,似乎我做了让他十分受伤的事情。</br> 这一瞬间,我的心似乎被什么击中,下意识想要抱紧他,安抚他,就像过去我们一起互相慰藉的那段日子一样,给他温暖和肯定。</br> 可我伸出的手很快就顿在半空,然后被我果断地收了回来。</br> 我和周寒之早就不是从前的关系了,我们现在只是投资人和项目责任人的工作关系,我没有资格拥抱他安慰他。</br> 有资格拥抱他安慰他的,是林西西。</br> 何况我也并没有做让他十分受伤的事情,是不小心用了他一夜,但我也愿意出钱补偿啊。</br> “周总是我的投资人,我一直都是很尊重您的,从来没有把您当成工具人,周总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克制着自己胸口波涛汹涌的情绪,继续保持认真诚恳的态度。</br> “投资人!只是投资人吗?”周寒之的眼睛却有些红了,他看着我,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盈动。</br> 我说不话来了。</br> 其实我想说,不是周总您一直强调我们的关系是投资人和项目负责人的关系吗?怎么这会儿又这样质问我。</br> 可我说不出来,我的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涩,酸,苦。</br> 除了这个关系,我们还能有什么关系?</br> 舔狗和男神的关系吗?</br> 空气变得凝重,今夜京港的风明明很大,可我的屋子里,此刻却一阵沉沉的闷。</br> 闷得人快要喘不过气了。</br> “周总,您别生气,那笔钱……”我试着打破这一片沉闷。</br> 我面前的周寒之却在此时突然动了,他松开了我的腰身,突然转身朝门口走去。</br> 走到一半时,他又突然站住脚步,没有转身,依旧背对着我,开口打断了我的话:“孟经理的账确实很会算账,每一笔都算得很清楚。”biqubao.com</br> 我愣住,又听到他说:“如果今晚不是我母亲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孟经理把你我之间的账算得那么清楚。”</br> 我听明白了,原来他是今晚跟沈华兰吃饭的时候,才知道我给沈华兰美容卡上充一百万的事情。</br> 这件事是我想告诉他我的态度。</br> “周总如果是为了这件事生气,那我可以解释原因。”我咬住唇瓣,“我不是卖身女!不赚卖身钱!”</br> “那不是卖身钱!”周寒之今天特别喜欢抢我的话头,他在此时转身,那双墨眸盯着我,有愤怒有委屈还有伤感,“元天野送你五十万一匹的马,你都能不客气地收下,我给你的东西,不管是钱还是感冒药,你都坚决不收,孟南絮,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外人吗?”</br> “……什么?”周寒之把我搞懵了。</br> 我的脑袋转不动了,我觉得我听不懂周寒之的话了。</br> 可周寒之再也不肯多说了,他突然转身,推开我的房门,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外。</br> 只留我站在原地,再次混乱一片。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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