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之的提醒声把我吓了一跳,看着男人严肃而犀利的眸子,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跟踪了。</br> 方才闪过的那个黑色身影,不是错觉。</br> 但周寒之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的,是巧合,还是说,他也在暗中观察我的动向?</br> 如果是后者……</br> 心口闪过一抹慌乱,我迎上男人的视线,故作镇定道:“周总怎么会在这,难道也是迷路了?”</br> 周寒之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抹不屑,淡淡道:“听说昨晚酒庄里有不明人士冒充工作人员捣乱,酒庄虽然对外封锁了消息,但不代表这件事会不了了之。”</br> 不明人士。</br> 封锁消息。</br> 周寒之的每个字似乎都在直指尤赫,又像是在故意试探我。</br> 我浅浅一笑,明知故问道:“周总跟我说这些做什么?”</br> “有监控表明这位不明人士在这附近出现过,孟经理这种时候露面,就不怕被人扣上找茬的帽子?”</br> 周寒之说这话时似笑非笑的,但眼底却溢出一抹奚落。</br> 心思细密如他,明显已经对我有了怀疑,我知道这种时候说多错多,索性开口道:“酒庄太大,一不小心迷了路有什么可奇怪的,倒是周总……”</br> 我瞄了眼彼此之间的距离,补充道:“离这么近,不合适吧?”</br> 周寒之瞄了我一眼,眉头微皱道:“孟经理这是糊涂了,就算迷了路,总不能一楼二楼都分不清吧?”</br> 我继续耍无赖:“我酒量浅,分不清也很正常吧。”</br> 周寒之瞬间被噎住,对视时,我察觉到了他眉宇间闪过的烦躁。</br> 被他撞见算我出师不利,我顿了顿,说,“好在撞见周总了,不知道能否麻烦你领个路?”</br> 既然有人跟踪,继续停留在这里肯定是不合适的,但若一个人走,也会引起暗中窥探之人的注意,这种时候,我不得不麻烦周寒之。</br> 可聪明如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我这点小心思,眼看着我往旁边挪了挪,男人突然压过来,凑到我的耳边道:“就这么走了,孟经理不怕躲在一旁的那位多心吗?”</br> 我诧异地抬起头,刚想看看周寒之口中说的那位具体藏在什么地方,倏忽之间,男人的唇压在我的唇上,瞬间,我仿佛被电流击中,全身酥麻,大脑也是一片空白。</br> 熟悉又陌生的触感刺激着我的感官,好几秒钟后,我才猛地伸出手,一把推向周寒之。</br> 力道大的周寒之有些措手不及,目光交汇时,我斥责道:“周总请自重。”</br> 周寒之眉头蹙成一团,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不悦道:“怎么,孟经理这是替姓元的守着贞操么?”</br> 他气呼呼的,声音里还夹着一丝讥诮。</br> 我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惹恼了,再想着一直被他偏爱的林西西,回击道:“我有洁癖……”</br> “你……”</br> 我避开周寒之的眼神,懊恼道:“戏演得差不多就得了……”</br> 丢下这句话后我便往前走,片刻后,周寒之迈着步子跟了上来,只是一张脸阴沉得能掐出水来。</br> 我跟周寒之并排进了电梯,方才在墙角,灯光暗,视野也不好,所以脸上的震怒和真实的情绪还能有一丝隐藏,这会儿到了光线足的部分,男人脸上的烦闷和不满已经赤裸裸地映在了电梯的反光面上。</br> 我装作没瞧见,抿着唇没说话,直到电梯抵达二楼,我才迫不及待走出去,却听到周寒之说,“梅丁背后之人不简单,你还是不要自作聪明。”</br> 我虽没做回应,但却真切地感受到了心虚二字。</br> 果然,还是没能瞒得住周寒之。</br> 如果说他已经猜到了我们还在继续调查梅丁一事,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在做同样的事?</br> 那记者招待会上的闹剧,会不会并没有瞒过周寒之?</br> 心弦一紧,我的脑海里蓦地涌现出那日在记者会后台,周寒之认真询问我囡囡年纪一事,如果他继续调查下去……</br> 心乱如麻地结束聚会后,我第一时间给尤赫去了电话。</br> “也不算毫无收获,梅丁的人之所以跟着你,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离开的路线,”尤赫认真总结,“更别提找到记者证了,所以我暂时没有暴露的危险。”</br> “你是说,酒庄的监控并没有找到线索?”我联想周寒之的那一番话,无奈地扯了扯嘴角。</br> 对呀,如果梅丁等人依靠监控有了线索,又怎么会跟着我。</br> 所以,周寒之其实是在炸我。</br> “但从结果上看,絮絮,他今晚其实是帮了你,”尤赫不偏不倚地分析,“这一点倒是挺出乎我意料的。”</br> 我想到那个突如其来的吻,顿时心情复杂:“我担心的是,周寒之会暗中调查囡囡。”</br> “不怕,手续齐全,合理合法,”尤赫安慰我,“他查不出什么头绪。”</br> 我想着一直在调查的事,问:“有肇事司机的消息了吗?”</br>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尤赫语气陡然严肃起来,说,“前两天我从周家老宅的佣人口中得知,每年固定的月份里,会有一位中年男子前去拜访,听佣人说,老夫人会亲自接见。”</br> 周家的身份地位摆在那,能让周老夫人亲自接待的人不多,更何况在固定的月份,确实可疑。</br> “具体是什么时间呢?”</br> “年后二月初,说是拜年,但哪有这个时间拜年的。”</br> 我算了下时间,期待道:“那快了。”</br> 翌日一早,我如常来到公司,竟看到了正在打卡的林西西。</br> 我诧异道:“林经理不是在医院养伤?”</br> 小姑娘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道:“南絮姐,物语入围,怎么没人跟我说一声啊,难道我不是物语中的一员吗?还有昨晚的庆功宴,大家都去了,唯独不带我,是不是有点说不过了?”</br> “也不算是庆功宴吧,只是吴总想犒劳犒劳大家,而且是临时决定的,当时林经理还在医院不是吗?”</br> 林西西听完冷嗤一声道:“临时决定,荣域昨晚在维也纳组局,南絮姐你们就临时决定去酒庄庆祝,还真是挺巧的。”</br> 「一更。最近有点事,都在晚上更新」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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