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她追求他,他就一定会再跟她重蹈覆辙吗?</br> “麦麦,我觉得我现在好幼稚啊,拼命地找存在感,我们相处的那五年,每天都在脑子里反复上演,我觉得,我丢了一个最爱我的人……”</br> 他是爱她的。</br> 如果不爱,他不可能五年如一日地对她那么好。</br> 他像一盏明灯,在这五年里,指引着她走向更好的路。</br> 而自己呢。</br> 一扭头,把人家踹了。</br> “我真的很不地道。”</br> “别想太多了。”胡麦麦不希望关星辰不停地反思,只会让自己陷入内耗,“如果有缘,你们会重新走到一起,如果没有缘,你们将来都有很好的人在等着。”</br> “不,我不会再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了。”她需要重新审视自己,“我要好好想想,感情这条路,要怎么走了。”</br> “别胡思乱想了,走啦,请你吃好吃的。”</br> 关星辰回到医学院工作的日子。</br> 她时常是恍惚的。</br> 连智伟约过她很多次,她都找借口拒绝了。</br> 她实在是静不下心来。</br> 连吃饭的时候,她都在走神。</br> “之珩,我们好像很久没来这儿了,这里的菜品一点变化都没有。”</br> 关星辰突然听到了申秀妍的声音。</br> 她循着声音望过去。</br> 就看到了,更拿着餐盘在打饭两个人。</br> 申秀妍脸上带着笑,很温柔地用蹩脚的中文和顾之珩说着什么。</br> 男人面色温和,对她挑的餐品,都没有拒绝。</br> 二人打完饭后,找了处位子,便坐下来吃饭。</br> 关星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端着自己吃了一半的饭,一屁股坐到了顾之珩的身边。</br> “你来医学院不会是来看我的吧?”她侧过脸来问男人。</br> 顾之珩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br> 对面的申秀妍深知二人现在的关系,脸上有淡淡的错愕,“关老师,我和之珩是来开会的,你别想多了。”</br> “我有没有想多,跟你有关系吗?”关星辰斥完申秀妍,继续问顾之珩,“你如果是想来看我,那给你看啊。”</br> 她两只小手放到男人脸侧,强行掰过来,“顾教授,你好好看。”</br> “关老师,你这是性,骚劳。”申秀妍震惊提醒。</br> 关星辰听她说话就烦,“麻烦你把中国话说好再开口,什么乱七八糟的。”</br> 顾之珩握住关星辰的小手,往旁边一甩,“有病。”</br> 他端起餐盘准备去别处吃。</br> 关星辰也端起餐盘追了过去,“你干嘛躲着我?”</br> “我只是不想跟无关紧要的人,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顾之珩粗粗吃了两口,便起身往外走。m.biqubao.com</br> 关星辰听得生气,又大步追了出去,拦下他,“什么叫无关紧要的人?什么又叫无关紧要的话?顾之珩就算我们分手了,以我们两家的交情而言,你不觉得说这种话,有些过分吗?”</br> “你也知道分手了?”他双手插兜,微弯着身子,看向女人,“分手了,就不要来骚扰前男友,OK?”</br> 关星辰:……</br> 一个个都说她骚扰,她骚扰什么了?</br> “你真的非得这样跟我说话吗?”她眼眶泛红,透着委屈。</br> 顾之珩冷冷地垂着眸子,挺直身体,目视前方,“我向来如此,受不了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br> 说完。</br> 男人大步离开。</br> 申秀妍走过来,看了关星辰一眼,“关老师,你以后不要再纠缠之珩了。”</br> “我们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嘴,死棒子。”关星辰瞪着漂亮的眸子,气得像个小学生。</br> 申秀妍气闷,“真是,不可理喻。”</br> 关星辰真的要气哭了。</br> 可是餐厅里太多自己的学生。</br> 她强忍着跑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掉起了眼泪。</br> 自找的,真的是自找的。</br> 她干嘛要去自取其辱。</br> 可他越是这样,她就越不甘心啊。</br> 人,怎么可以说变就变呢。</br> 可是……</br> 凭什么,她变不允许别人变呢。</br> 她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特别矛盾的,矛盾结合体。</br> 下雨了。</br> 江城的雨和海城不一样。</br> 总是透着令人窒息的悲伤。</br> 关星辰回到家中。</br> 坐在阳台上一直发呆。</br> 她的眼前是顾之珩背着她,趟过小水湾的情景。</br> 她不想让他背:“我不是小孩子了。”</br> 他笑说,“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br> 那时的她,觉得他有点管得太多了。</br> 可他怕小水湾脏了她的鞋子。</br> 他也怕雨滴会不经意地落到她的肩上。</br> 他是如此地疼爱她。</br> 她摇了摇头。</br> 越想忘掉什么,什么就越忘不掉。</br> 雨越下越大。</br> 关星辰撑着伞出了门。</br> 她无目的地走着。</br> 却不经意地走到了顾宅的门口。</br> 顾之珩从小就听话,从国外读书回来后,他就一直跟家人住在一起。</br> 在国外那五年。</br> 她闹得最厉害的时候,骂过他妈宝男,爸宝男。</br> 可她忘了,顾之珩是家中长子。</br> 他对顾家是带着使命和责任的。</br> 这样的男人往往是最深情,最善良,也是最值得托付终生的。</br> 她那时真的糟糕透了,幼稚透了。</br> 透过层层叠叠的雨丝。</br> 她望向这处深宅大院。</br> 她好想去敲响那厚重的雕花大门。</br> 可是……</br> 听说。</br> 顾之珩已经不在这儿住了。</br> 人为什么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想起对方的好。</br> 撑着伞。</br> 关星辰继续在雨中行走。</br> 雨雾中。</br> 她望向了马路对面。</br> 一家西餐厅。</br> 男人停好车子后,撑着伞下了车,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br> 女人走下来,他的伞偏向了女人的头顶,而自己半边的肩头被雨水打湿。</br> 她眼眶又红了。</br> 红的又涩又疼。</br> 她看着这一男一女的背影,走进西餐厅,放声大哭。</br> 哭声带着悲伤,迅速地掩在这漫天的大雨之中。</br> 不知道是心灵感应,还是什么。</br> 男人回眸看了一眼,似乎也并没有发现什么,转头走了进去。</br> 关星辰不知道哭了多久。</br> 才往马路对面走。</br> 她的伞被遗弃,被风吹起,在空中飘摇。</br> 人,木然的站在西餐厅的门口。</br> 望着靠窗位置的男女,她就那么看着,任由着雨水浇透她本就穿得不多的衣服。</br> 申秀妍抬眸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到了关星辰。</br> 她眸色一紧,对着对面的男人说,“好像是关老师。”</br> 顾之珩这才回眸望过去。</br> 关星辰被雨浇的十分狼狈。</br> 男人轻渺地收回视线,继续用餐。</br> “之珩,她这样淋雨,会淋坏的。”申秀妍眉眼中透着淡淡的关心。</br> 男人似乎并不为所动,冷冷清清地说,“她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们这些外人,又能管得了多少。”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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