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竖起小拇指跟任杰勾到了一起。</br> “一言为定!”</br> “怜香?”</br> 只见怜香嘟着嘴,满脸的不情愿,可还是挥了挥手,醉人的香气弥漫而出,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此处移开,旅馆中的众人更是陷入了深度睡眠。</br> 而温玉娘则是以自身力量裹挟着任杰,一头冲进永恒之刻区域,朝着湖底潜去。</br> 怜香则是在外边为二人把风。</br> 呱呱显得异常激动兴奋,但心中却又忐忑至极,是那种期待这一刻的到来,却又因此畏惧的感觉。</br> 紧张的握着小爪爪,甚至话都不再说了。</br> 两人就这么来到了湖心,厚重的黄金矿床重新化作水流,露出了最核心的墨色水滴。</br> 任杰咽了口唾沫,满眼期待。</br> 叶禾的宝藏,蜃妖噬月的真相,终于要浮出水面了么?</br> 只见温玉娘素手一挥,透明圆环消散于无形,就连那水滴外壳也随之消散,露出了其中包裹着的事物。</br> 那是一方漆黑的砚台,长20厘米,宽10厘米,厚5厘米,宛如一块扎实的板砖。</br> 砚池很浅,而黑砚的一侧还篆刻有栩栩如生的荷叶,下方刻着两个娟秀的小字。</br> 正是“初雪”。</br> 任杰瞪大了眼睛,原来之前下湖,自己惊鸿一瞥看到的东西,竟是块砚台来的么?</br> 呱呱张大了嘴巴:“是主人的荷叶墨砚?它怎么会…”</br> 话还没说完,只见呱呱的身影瞬间消失,而一缕墨色飞出,缠绕至初雪折扇之上。</br> 折扇被墨色牵引着,飞到了那方砚台之上。</br> 任杰一惊:“什么情况?呱呱她…”</br> 然而温玉娘却摇头道:“不必担心,她没事,只是有些事,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br> 任杰眸光一黯,望着漂浮在墨砚上的初雪折扇,缓缓攥紧了拳头。</br> 温玉娘淡淡道:“知道么?这世上原本是没有天镜湖的,百年前,一方墨砚从天而降,砸落在这片大地之上,轰出了一方巨坑。”</br> “山水,溪流朝低洼处汇聚,所以便有了天镜湖。”</br> “墨砚坠落之时,砚池中剩了一滴墨水,那滴墨,便是我的前身了,这也是湖水为何最终会化作墨色的原因。”</br> “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名墨染,为墨色所染,点缀于山水之间…”</br> 任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狠狠的打了个激灵:</br> “这一切…竟只是因为百年前一方墨砚的坠落么?”</br> “而那墨砚,是叶禾的墨砚?”</br> 墨染并未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砚台。</br> 下一刻,只见初雪折扇猛的展开,水墨世界那一侧朝上,呱呱的身影从其中跃出,然而也只是存在了一瞬。</br> 只见构成呱呱的墨色猛然分解,重组,化作一道水墨人影。</br> 其一身汉服白裙,裙摆墨字点缀,一头青丝编织成辫,五官精致,美不胜收,当真如同从画中踏出的绝世仙子一般。</br> 耳垂上还戴着一只琉璃耳坠,俏脸上露出温婉的笑颜,望向任杰。</br> 任杰瞪大了眼睛,愕然的望着眼前的水墨人影。</br> “你…你是呱呱?还是叶禾?”</br> 水墨人影笑着:“或许…两者都是吧?时间过去太久,岁月磨灭了太多,我的力量所剩无几了,很抱歉…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与你见面…”</br> “好心任~”</br> 任杰心中一沉,果然是叶禾来的啊。</br> “你还活着么?为何世人皆将你遗忘?当年蜃妖噬月一战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留下呱呱?还有那藏宝图?”</br> “只要做满一百件好事,你就会回来,这约定是真的吗?”</br> 任杰有太多的问题想知道了,索性一口气问全都问了出来。</br> 叶禾笑着:</br> “很开心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字,我会将一切全都告诉你的,来~”</br> 说话间,只见她上前拉住任杰的手,将他往前一拉,直朝着初雪折扇中的水墨世界倒去。</br> 任杰直觉得一方世界朝自己迎头撞来,紧张的闭起了眼睛。</br> 再度睁眼之时,人已经置身于水墨世界之中。</br> 世界中所呈现的,正是画中的内容,一旁的叶禾也不再是水墨形态,仿佛成了真实的人,就存在于自己身边。</br> 青山绿水,飞瀑流湍,溪流潺潺,放眼望去,便是那一望无际的草原。</br> 徐徐清风吹过,风柔和的像是少女的手轻抚过脸颊一般。</br> 叶禾望着身前的景色,眼中满是怀念:</br> “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回到这里,见到熟悉的景色。”</br> 任杰张了张嘴,刚想问话,可叶禾却笑道:</br> “别急,让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蜃妖有再向人族大夏,灵族灵境投放幻境么?”</br> 任杰摇着头:“没有…自蜃妖噬月之战落幕后,百年岁月里,蜃妖幻境再也没落在大夏的沃土之上。”</br> 叶禾眼中满是感慨:“是么?那…便好,已经过去百年了么?百年…好长的一段时光啊…”</br> 只见任杰深吸了口气:“你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这是我的疑问,同样是天下人的疑问…”</br> 叶禾狡黠的笑着:“没人记得我…又何来疑问?”</br> 可任杰却神色肃穆:“我记得!有人记得!他为了追寻你的答案,为了确认你曾经是否存在过,追寻了一生!”</br> “呱呱一直在等你,等了你一百年!等你回来完成那个约定!”</br> 叶禾眸光一黯,望向溪流边的那口古井:</br> “呱呱就是我…亦或者说,是我从自我中剥离出来的一部分,承载着我对这世界保留的所有美好与天真…”</br> “但她又不完全是我,独立于叶禾之外,是我创造了她,她拥有自己的思想,性格,如同儿时的我一样,永远对未来抱有期待。”</br> “她就像是被我藏在心底的珍宝,那份不曾在人前展现的柔软,是我心灵的避风港,更时刻提醒着我,即便再难,也要继续走下去。”</br> 任杰懵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叶禾。</br> 呱呱…并非只是叶禾笔下创造出来的画灵那么简单而已么?</br> 她竟然是叶禾将自己剥离出来的一部分?</br> 所以…跟自己相处了这么久的呱呱,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是叶禾了?</br> 这…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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