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记本打开的刹那,苏沫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br> 不仅手在抖,心也跟着在抖。</br> 7月18日。</br> 我见过她,有印象,长乐县人,长相太出挑,我妈说,太漂亮的女孩子都矫情。</br> 7月20日。</br> 她倒是与众不同,扛东西,打扫卫生,半点没矫情,为了求学,姿态摆得极低。</br> 7月22日。</br> 今天下了很大的雨,她就在门外跪着,求师父收她为徒,但她不知道,师父压根不收女徒弟,我跟师父说,收了吧,这些年师门阳盛阴衰。</br> ……</br> 日记本里记录了很多,几乎每一页,每一天,都是她。</br> 偶尔,会有几页对漆器造诣的参悟。</br> 9月18日。</br> 我觉得我好像对她有点动心,铁树开花。</br> 9月20日。</br> 我忽然发现,其实,她从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动了心,不然,怎么从最开始在写日记的时候频繁提到她。</br> 9月21日。</br> 那丫头第一次学习,被师父骂了,师父嘴毒,骂她蠢。</br> 看到这儿,苏沫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那个画面,唇角弯起。</br> 确实。</br> 她最开始跟着赵诓学习的时候,赵诓不止一次说她蠢。</br> 那会儿赵诓还不喜欢她,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瞧不上。</br> 她当初还想,赵诓到底是真的看不上她,还是对她的一种考验。</br> 现在看来,当初那嫌弃十有八九是真的。</br> 赵诓会收她为徒,全靠秦琛助力。</br> 这真不是她妄自菲薄,低估自己。</br> 而是因为她太了解赵诓。</br> 赵诓是个古怪老头,他定下的条条框框,很少会改变。</br> 跟王法似的,不可撼动。</br> 她倒是有点好奇,当初秦琛到底是怎么说服赵诓的?</br> 他日记本里轻描淡写,可她不信他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说服赵诓。</br> ……</br> 日记本里记录了很多,苏沫看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窗外天空已经大亮。</br> 最后的几页,记录的是她的成长。</br> 最后一篇日记,记录的是她被蒋商追求成功。</br> 5月3日。</br> 她终于出师,站稳了脚,我原本是想先以大师兄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打个招呼的,可她答应了别人的追求,我就不过去添堵了。</br> 优秀的姑娘,祝幸福。</br> 看到最后一句,苏沫唇角弯笑。</br> 这祝福真心吗?</br> 如果真心,那后面那些套路又算怎么一回事?</br> 苏沫盯着日记本看了会儿,深吸一口气,转身从床头摸过手机开机。</br> 她原本是准备开机打电话凌晨轰炸秦琛,然后刺激他两句的,谁知道,一开机,她的手机率先受到了轰炸。</br> 蒋商给她打了72通电话,发了28条信息。</br> 苏沫,“……”</br> 他们俩谈恋爱那会儿,他都没这么紧密联系过她。</br> 苏沫被好奇心驱使,点进跟蒋商的微信对话框。</br> 【大姐,你人呢?】</br> 【我知道当初是我对不住你,你用不着使这种阴招吧?】</br> 【你就算是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应该看在蓝茜的面子上啊,你们俩不是朋友吗?】</br> 入眼三条信息,直接把苏沫看懵了。</br> 这都什么跟什么?</br> 为了弄清缘由,苏沫手指落在屏幕上往上滑,终于知道了原因。</br> 【你跟我哥说什么了?】</br> 【人呢?】biqubao.com</br> 【你怎么能说你夜不归宿是跟我在一起呢?】</br> 【不要开这种玩笑。】</br> 【苏沫,嫂子,我好不容易跟蓝茜和好的,我现在还在跟她当情人,你知道吧?我挺不容易的。】</br> 看到这条,苏沫乐出了声,做好人好事,截图转手发给了蓝茜。</br> 一看,蓝茜也给她发了两条微信。</br> 【秦琛到处找你。】</br> 【人估计都找疯了。】</br> 苏沫挑眉,按返回,发现好友列表里所有人都在找她,独独秦琛这个当事人一条信息都没给他发。</br> 苏沫抿唇,点开阮卉的微信。</br> 【别搞了姐妹,你老公都要疯了。】</br> 【回电话啊,你怎么还关机啊!!】</br> 【大姐,你不会玩真的吧??】</br> 【蒋商也不接电话,你们俩真复合了?】</br> 看到阮卉这条,苏沫轻笑没忍住,给她回复:你有病。</br> 按理来说,阮卉这个点应该是睡着的。</br> 谁知道,她信息刚发出,阮卉那头就直接拨了电话过来。</br> 苏沫轻挑眼尾,按下接听,阮卉急色的声音传来,“活祖宗,你人到底在哪儿呢?再联系不上你就要出人命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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