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到了曲扶风身后。</br> 曲扶风扭头看去,是齐星辰。</br> “你这人怎么回事,这可是柔美人的房间,你就算是她哥哥,也不能直接推门而入啊。”曲扶风先发制人。</br> 齐星辰瞪大了眼睛,一张脸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br> 刚刚曲扶风让他去找一块玉佩,说之前来的时候掉在了这里。</br> 他答应了,但去找的时候才想起了曲扶风压根没来过他们这府邸啊。</br> 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发现曲扶风不见了,他听到下人说曲扶风好像去了后院,他吓了一跳。</br> 生怕曲扶风冲撞了妹妹,这才赶紧跑来。</br> 毕竟妹妹现在可是皇上的妃子。</br> 没想到,他一来就看到了这一幕。</br> 这何止是冲撞啊,这简直就是直接给皇上戴了绿帽子。</br> “柔儿现在可是皇上的妃子,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齐星辰气得脑子嗡嗡作响。</br> “那又如何。”曲扶风暗暗翻了个白眼。</br> 他这可是奉旨娶的美人,皇帝本人都不介意,你齐星辰咋咋呼呼个什么劲。</br> 齐星辰没想到他脸皮居然这么厚。</br> “你,你就不怕被砍头吗?”他都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样子给震惊得结巴了。</br> “你不说出去,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们知。齐五公子,你也不想你妹妹有事吧?”曲扶风挑眉看向了他。</br> “扶风,你别吓五哥。”齐星柔见他吓自己哥哥,嗔怪地推了他一把。</br> “柔儿,父亲把你送来,是为了保北雍百姓平安。你怎能和这人鬼混到一起去。”齐星辰说不过厚脸皮的曲扶风,痛心疾首地看向了妹妹。</br> “五哥,不是你想的那样。”齐星柔咬着唇,一脸无辜地看着哥哥。</br> “我没瞎,我都看到了!”齐星辰急得快晕过去了。</br> 太子愚蠢,六皇妹作死,他在大夏战战兢兢地活着。好不容易齐星柔入了宫,他松了一口气,结果没想到齐星柔比太子和六皇妹胆子还要大。</br> “眼见未必为实。此事你只要烂在肚子里即可。”曲扶风反倒把齐星柔搂到了怀里。</br> “工部很多新鲜玩意都是我弄出来的,皇上一定不会杀了我。柔儿貌美,深得皇上宠爱,她也不会有事。唯独是你,无依无靠,皇上杀了你毫无顾忌。”</br> “所以,我劝你想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齐五公子,你也不想丧命于大夏的吧?”</br> 齐星辰磨了磨后槽牙。</br> 这句话他无法反驳。</br> 他看了一眼曲扶风,又看了一眼齐星柔,跺了跺脚,甩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br> “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的事我管不着。”</br> 这事自然也被汇报给了陆晏时。</br> 陆晏时一阵无语。</br> 曲扶风这个白痴,奉旨私会都能出岔子。</br> “行了,让他明天别休假了,赶紧去工部忙起来吧。”</br> 可怜的曲扶风,两天的假期,就这样只剩一天了。</br> ……</br> 第二日,街道上的报刊亭开门了。</br> 《皇家邸报》一经售出,立刻成了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最爱。</br> 有机灵的酒楼食肆,第一时间抢了一份回去,然后在自己的店里请人来念,吸引了不少的顾客。</br> 赫连骞也看到了这份报纸。</br> 他看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天意如此啊。</br> 于是他再次向宫里递了信,恳求面见皇上。</br> 这一次,陆晏时终于召见了他。</br> “东篱世子赫连骞参见夏皇,参见九公主。”他恭敬地冲面前的人行礼。</br> “你这孩子,跟皇伯伯这么客气做什么。”陆晏时和蔼可亲地看着他。</br> 赫连骞一愣,他没想到一上来陆晏时就给他打了亲情牌。</br>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身上却是流着睿王那个渣男的血脉,他也算是大夏皇室的一员。</br> 【皇伯伯?】</br> 陆璃也愣了一下。</br> 片刻后她才想起来,赫连骞是睿王和赫连央嘉生的。从血脉上来说,他和她其实是一家人,他是她的堂兄。</br> 【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叫赫连骞哥哥?】</br> 【不要啊,我还想让他给我当小跟班呢。】</br> 陆璃在心中哀嚎。</br> 陆晏时无视了女儿的心声,看向了赫连骞。</br> “许久不见,你好似长高了些许?”</br> 他仿佛没有看到赫连骞脸上的惊讶,继续温和地询问,如同一个普通的长辈在关心自己疼爱的小辈。</br> 【父皇笑得好奸诈,我怎么感觉他在给赫连骞挖坑?】</br> 陆璃狐疑地盯着父皇。</br> 陆晏时:……</br> 他这叫和蔼可亲好不好?</br> “是长高了些。”赫连骞点了点头。</br> 小孩子这个年纪正是长个的时候。</br> 之前在大夏皇室,陆晏时找人给他各种补了身子,他就开始慢慢长高了。</br> 回到东篱外祖母更是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给他,所以他这段时间蹭蹭蹭的长高。</br> 陆晏时跟他唠家常,赫连骞便不好意思询问打仗的事情,只能为难地和他闲话家常。</br> 说了许久,赫连骞终于忍不住了,他开口道:“皇伯伯,大夏和东篱之间的仗,非打不可吗?”</br> “当然不是。”陆晏时笑着摇头。</br> 赫连骞眼里流露出惊喜,没等他开口,就被陆晏时一盆冷水给浇灭了。</br> “只要东篱归顺,朕发誓可以给你们最好的待遇,这场战争自然也不会发生。”</br> 赫连骞沉默了,看来外祖母的愿望多半是没法实现了</br> 大夏,一定会战。</br> “归降之后,只不过是没了皇帝,别的其实变化不大。若你外祖母想要自己管理东篱,朕可以给她一定的权利,只要定时来大夏汇报即可。”</br> 这是陆晏时给的最大让步。</br> 他听曲扶风说过,在他们那个时代也遇到过这种问题。他们当时的皇帝,哦不,他们那个朝代没有皇帝。</br> 他们的领导人采用的是一国两制的方法,他想了想决定效仿一下,反正到时候都是大夏的地方,给他们一定的自治权利也不是不可以。</br> 陆晏时肯松口,这对于赫连骞来说就是一个好消息。</br> 人家已经做了这么大的让步,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说能不能放过东篱,不要打我们。</br> 落后就要挨打,他们的武器比不过大夏,没有和大夏谈条件的资格。</br> 陆晏时愿意这么好声好气地跟自己商量,无非是看他身上也流淌着部分大夏皇室的血脉。</br> “我会把您的意思带给外祖母,我也会尽力说服她的。”赫连骞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br> “好,那皇伯伯等你的好消息。你可是两国之间的使者,两国之间能不能维持和平,以后百姓们会不会受苦,重担可全都压在了你身上。”陆晏时拍了拍他的肩膀。</br> 赫连骞听到这句话,顿时感觉自己的双肩沉甸甸的。</br> 两国百姓的生命全都寄托在了他的肩上,他若是能说服外祖母,不打这一仗,就会有很多百姓能够活下来。</br> 就在这时,殿门外的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开口道:“启禀皇上,睿王薨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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