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皇的目光，扫过下方的战场。</br> “看来是碰到了不得不提前复活我的情况么？”</br> 风皇淡淡道：“也罢，早些时间准备，也没什么不好。”</br> 从风皇现世，到现在才过去不到半个时辰。</br> 连带刚刚的饕餮元君，却已经有足足三大升华级强者，死在他的手中。</br> 这位上古仙君，人族先贤，万族领袖。</br> 神话中的存在，重新出现在如今仙盟众人面前。</br> 所带来的却并非惊喜，而是恐怖。</br> 琅嬛仙君看着时隔九千万年不曾看到过的面容。</br> 喃喃开口。</br> “师尊……您……如今回来，是想要做什么？”</br> “是为了创造出所谓的堪比先天神魔的完美天人么？”</br> “可如此，不就是相当于，抛弃了您曾经亲手保护下来的人类和万族么？”</br> 这也正是琅嬛仙君不敢相信之前天元神游所说之话的原因。</br> 不管风皇本质上到底是怎样的性格。</br> 但上古年间，他作为万族领袖之一，不惜损耗本源，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在大劫之中保护万族，这是不争的事实。</br> 若非风皇，如今九重天内的种族，只怕要少上许多。</br> 连狂傲的覆海仙君，都不得不承认风皇同样是龙族的恩人。</br> 这样一个人，又怎会将自己一生的努力和功绩否定，转而去创造什么完美天人，凌驾主宰万族？</br> 这一点，也是很多人心中的疑惑。</br> 面对琅嬛仙君的质询。</br> 风皇淡淡道：“琅嬛，你是在质问为师么？”</br> 琅嬛仙君浑身一震：“弟子……”</br> 风皇凝视着琅嬛仙君，眉头微微皱起。</br> “琅嬛，你让我很失望。”</br> “原本在我眼中，你有着足以追上我等的天赋。”</br> “所以我才会收你为弟子。”</br> “但九千万年过去了，你居然还在这初次升华之境蹉跎。”</br> “看来这些年来，你荒废了修为。”</br> 琅嬛仙君目光一暗，低下头来。</br> “弟子惭愧。”</br> 风皇此话，倒是无可辩驳。</br> 虽然第三次升华需要推开大门。</br> 但琅嬛仙君作为风皇的小弟子，资历仅次于白泽的仙君，至今仍未突破第二次升华。</br> 一方面虽然是因为忙于人族和仙盟事务以至于耽误了修行时间，但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因为心态问题。</br> 强如老师也最终逝去，又留下了天赋比人族更强的天人一族。</br> 迷茫之中，她在潜意识中，已经放弃了自身成就仙道巅峰的想法和意志。</br> 而是选择成为一位领导者，一位承上启下的衔接人。</br> 想着培养仙盟的下一代，重现仙道辉煌。</br> 而修行一道，失去了锐意进取之心，纵使天赋再高，成就也终究有限。</br> 此时风皇的目光扫过众人。</br> “如今的仙盟，已经衰弱糜烂到如此程度。”</br> 他开口淡淡道：“看来我的选择没错，指望后人，终究不如亲自来。”</br> “琅嬛，你刚刚问我，之所以复活，是不是为了创造完美天人族，取代仙道万族。”</br> 风皇缓缓摇了摇头。</br> “并非如此。”</br> 见到风皇否认，琅嬛仙君目光一亮，眼中再次浮现出一丝希望。</br> 出于对自己授业恩师的信任。</br> 只要风皇否认，她还是会相信。</br> 但下一刻，却听风皇淡淡道。</br> “我曾经，确实有过这种想法。”</br> “吾等可悲的后天生灵，始终有着极限，不断升华达到先天神魔的境界，但那又能如何？”</br> “能达到那等境界的存在，终究寥寥无几，修行到那等地步，所谓的仙道巅峰，又要付出多少代价？”</br> “而神魔……他们天生强大，最终却也落得衰弱覆灭的下场。”</br> “倘若能创造出堪比先天生灵的完美天人，确实能重新缔造新的时代。”</br> “但那终究是虚妄。”</br> “因为创造先天生灵所需的源质，已经无法大量获得了。”</br> 琅嬛仙君微微一怔。</br> 在久远的光阴之前，她曾经听风皇提起过。</br> 源质乃是混沌之初，天地间所充斥的原初之力。</br> 先天神魔诞生于源质之中，所以格外强大。</br> 但随着这世间形态的逐渐定型，源质也随之渐渐消失。</br> 所以神魔纪元过去之后，再也不会诞生新的神魔。</br> 风皇似乎能看穿人的内心，开口淡淡道：“是想起当初我对你所说的话了么？”</br> “当初我只告诉你，源质消失之后不再诞生先天神魔，却没告诉你，源质究竟为何消失。”</br> “它们不是自然消失的。”</br> “而是被人有意隐藏了起来。”</br> “能做到这一点的存在，就只有那些，随着源质一起消失的太初神魔。”</br> “源质和太初神魔的身上，隐藏着这个世界最深层次的秘密。”</br> “他们却不想将这秘密分享他人。”</br> 说到此处，风皇轻叹了一声。</br> 但随即，他眼中闪过一丝神采。</br> “原本当年，我也以为再无希望，但那场大劫，却让我找到了一丝线索。”</br> “我知道太初神魔，以及源质究竟被带去了何处。”</br> “是何处？”</br> 听着风皇的叙述，其余众人尽管如临大敌，却还是有人忍不住脱口问了出来。</br> 风皇闻言，露出了一丝不带任何笑意的轻笑。</br> “你们没有必要知道了。”</br> 琅嬛仙君浑身一震：“老师，你想要做什么？”</br> 风皇莞尔一笑，缓缓抬起手来。</br> “我已经在做了，你们还没有发觉么？”</br> 话音落下，众人此时似乎才惊觉起来，目光扫过四周天地。</br> 却见那自从风皇复活开始，就浮现在整个八重天……甚至可能是整个九重天的类似八卦的奇异光影纹路，此时已经变得愈发清晰。</br> 这一切纹路所汇聚的尽头，正是此刻的风皇。</br> 却听风皇的声音传遍四方。</br> “天人族的印记所蕴含的力量，本质上，是我试图对源质进行复刻。”</br> “以我生前达到仙道巅峰的血脉之力，结合天地混沌之气，以还原源质。”</br> “虽然最终没能成功，却也达到了近似的效果。”</br> “可以称之为‘伪源质’吧。”</br> “如今，我这具身躯，便是以伪源质构成。”</br> “而当初，创造九重天的时候，最重要的材料，便是真正的源质！”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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