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之前所说，尊灵原灵二派的分裂是真的。”</br> “这是因为，炽濯圣教的大部分人……或许是除了我们之外的所有人。”</br> “都有着对圣教的教义坚定的信仰。”</br> 原灵圣师接口道：“不错，所以灵神这等存在本身，就定然会对炽濯圣教的教义产生冲击。”</br> “不同的人也会产生不同的理解，最后分为两派。”</br> “这是无法阻拦的必然。”</br> “即便我等修为通天，神通无量，也无法强行改变他们的想法，转变他们的信仰。”</br> 钟青笑了起来。</br> “我明白了。”</br> “这意思是，整个炽濯圣教，就你们两个的信仰不坚定，是吧。”</br> 尊灵圣师微笑道。</br>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br> “我等当然是有信仰的。”</br> “但作为修仙者，能达到我等这个境界的人。”</br> “只有一种信仰。”</br> “那就是自己。”</br> 原灵圣师微微点头：“修仙之途，本就是逆天而行，大帝，真仙，升华，一步步前进，从掌握天地规则，到诞生出属于自己的规则。”</br> “最终的目标，是超越天地。”</br> “在这条路上坚定行走之人，便不可能再信仰外物。”</br> “若是还不能摆脱这等信仰，也绝无可能达到再次升华的心境。”</br> “这一点，钟兄你自己应该深有体会才是。”</br> 钟青摸了摸鼻子。</br> 他能说他连真仙都还没突破，完全体会不到么？</br> 不过这两人的意思他是听明白了。</br> 这两位圣师，炽濯圣教的至高存在，无数教众心中的指路明灯。</br> 实际上，自己都是无信者。</br> 看似荒谬，但在某种方面来说，又真实的过分。</br> 真正的狂信徒，是不可能成为领导者的。</br> 想到这里，他看向尊灵圣师，笑道：“所以灵神都被你骗了？”</br> “本座连天地都不信仰，又如何会信仰灵神？”</br> 尊灵圣师淡淡道：“不过下面的教众，他们的信仰是真的。”</br> 据两人所说。</br> 圣教分裂的过程，是持续了几千万年的。</br> 虽然两派的领导者一直都在竭力弥补。</br> 但是在那之前，前代的圣师就已经看出，最后的彻底分裂和内战，是不可避免的。</br> 身为教派，以信仰为基础，发展的速度和团结程度，都远非其他宗门势力可以比较。</br> 但同样的也要受到信仰的桎梏。</br> 一旦信仰产生矛盾，就算是他们这样的首脑也无法阻止。</br> 你可以把他们强行镇压，却也改变不了他们的信仰。</br> 再加上那位拥有极高威望的圣教教主神秘失踪。</br> 就算是圣师也无法阻拦尊灵派和原灵派的分裂。</br> 因此两位前代圣师商议之后。</br> 决定直接推上一把。</br> 直接让分裂成为事实。</br> 两大圣师各自带领一派，互相攻伐战争。</br> 有他们的把控，可以将内战的规模维持在一定程度。</br> 不会太过激烈，同时也保持在圣教范畴内。</br> 正如当初金海真君所说。</br> 战争也是机遇。</br> 持续的战争，可以团结内部，也可以加快发展。</br> 所以尊灵派和原灵派两大派系。</br> 内战打了上千万年，不但没有覆灭彼此，反而越打实力越壮大。</br> 这都是前后两代两大圣师一直操盘的结果。</br> 听到这里，钟青也不由得感叹。</br> 要是炽濯圣教的那些人知道真相，会不会直接道心破碎。</br> 又一想，或许会，但破碎之后，还是会为了各自的信仰该打打。</br> 这也无可奈何。</br> 毕竟是圣教，而不是宗门世家，能靠师承和血脉来维系。</br> 他们想发展就要传教，传教就会有信仰问题，难以避免。</br> “想要真正解决这个问题。”</br> 尊灵圣师沉声道：“不能治标，只能治本。”</br> “或许唯一的办法，就是真正将灵神的存在剖析明白，将它们打落神坛，如此才能真正覆灭尊灵派。”</br> “否则的话，只会越来越壮大，毕竟，放眼如今的星空，尊奉灵神才是主流。”</br> 钟青微微点头。</br> “所以你们就想出了这个办法？”</br> 原灵圣师微微一笑：“这也是顺势而为，本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有机会。”</br> “但钟兄你这次出现，重创了尊灵派，也打乱了我们的布局，就只能顺水推舟了。”</br> “这一战之后，尊灵派必定会元气大伤，接下来数百万年，也不会再有大战。”</br> “虽然牺牲了许多人，十分可惜，但是能捕捉到这珍贵的灵神样本，都是值得的。”</br> 钟青没有说话。</br> 这两人的行为，可以说是出于理性。</br> 但是也太过理性。</br> 死在他手里的数百万尊灵派教众，乃至后面大战中死伤的双方教众。</br> 在两大圣师的眼里，也只是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罢了。</br> 教众和圣师，仿佛是极端的两面。</br> 一方是被信仰左右的绝对感性，一方则是绝对的理性。</br> 作为局外人，钟青倒是不想说什么。</br> 毕竟这次大战，他自己杀的人最多。</br> “好了，星景的封印已经彻底完成。”</br> 两大圣师此时收手，露出笑容。</br> “这具人类和灵神混血的身躯，其中又蕴含着灵神本体的一部分，实在珍贵无比。”</br> “钟兄，能将星景拿下，全仰仗于你，我等感激不尽。”</br> 两人对着钟青又是一礼。</br> “我二人都欠钟兄一个大人情，若有吩咐，不敢推辞。”</br> 钟青看了一眼被凝固在金辉晶体之中的星景。</br> 啧了一声。</br> 这本来最为张狂，高高在上的灵神，此时倒是显得有些可怜。</br> 他被灵沐叫来对付钟青，肯定没想过自己会被区区人类算计，落到这个下场吧。</br> 钟青耸了耸肩。</br> 只能说。</br> 他差点笑出声。</br> “吩咐倒是没什么。”</br> “只是，想向两位打听一些事情。”</br> 尊灵圣师点了点头。</br> “钟兄但问无妨。”</br> “这之后我二人就要各自回归教派，对星景的研究也要在他处进行。”</br> “再有并肩的机会不知道要到多久之后了，钟兄有什么困惑，就趁着现在我们两人都在吧。”</br> 钟青摸了摸下巴。</br>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br> “关于我从何处而来，两位想必应该已经猜到了吧？”</br> 两人都知道他灭了金焽宗的事情，不信猜不出他的来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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