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从九重天到这里。</br>  这个已经变成失踪人口的徒儿,总算是在这里找到了。</br>  不过,在上去见徒弟之前。</br>  钟青还有点小事要先解决。</br>  他缓缓迈步,一步步的朝着祭坛走去。</br>  每一步踏下压迫感就更强一分。</br>  似乎连天地都要在这威压之下崩塌。</br>  易无疆等人,感受到那铺天盖地的窒息压迫感,也是一个个面色凝重。</br>  “此人凶狂,不可小觑,列位一起动手!”</br>  易无疆一声断喝。</br>  率先出手。</br>  抬手之间,无数繁杂的符箓文字交错,凝聚化为一柄半虚半实。</br>  长有千丈的金辉巨剑。</br>  朝着钟青直射而去。</br>  这一剑蕴含无边伟力,剑锋所指之处,时空变换生灭,规则都在不断崩溃。</br>  其威力难以想象。</br>  而钟青看也不看,仿佛完全无视了易无疆,只是接着迈步走向祭坛。</br>  那金辉巨剑轰然落在钟青身上,不但没能破开他的肉身,反而伴随着一声巨响,将自身震得粉碎。</br>  易无疆面色微变,但是动作丝毫不停。</br>  毫不犹豫的再次出手,双手掐诀,变换法印,金光交错,化为漫天金色云霞弥漫,将钟青所在的位置完全淹没。</br>  而与此同时,其他人的攻击,也终于到了。</br>  易无疆的云霞,乃升华到极致的仙力本源所化,每一缕都蕴含禁锢之力,足以封镇一切,连时空波动也会被无情镇压。</br>  然而钟青身在其中,步伐也好,动作也好,都没有丝毫减慢。</br>  简直似乎将之当做无物一般。</br>  另外七大金焽宗强者的攻击,落在他的身上,也都仿佛泥牛入海,没能引起半分反应。</br>  八大强者几乎是手段尽出,疯狂攻击钟青。</br>  但越攻击,他们就越是心惊,越是惊骇。</br>  无论怎样的手段,怎样的攻势。</br>  似乎都无法影响钟青的脚步。</br>  他依旧是那么不紧不慢,一步步走向祭坛。</br>  任何阻挠都没有意义。</br>  似乎他的存在,他的前进,已经成为了某种固定的概念。</br>  钟青这件事。</br>  就是绝对本身!</br>  看着这一幕。</br>  一直没有动弹的金焽宗神祖,终于笑了起来。</br>  “有意思。”</br>  “难得有我看不透的人。”</br>  “既然看不透……”</br>  金焽宗神祖缓缓抬起手来:“就亲自体会一下吧。”</br>  “也是难得的体验。”</br>  话音落下,神祖终于出手,对着钟青一指点出。</br>  虚无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神祖这一指发生了变化。</br>  钟青的肩头,骤然炸裂!</br>  旁边观战的月梦岚瞳孔一缩。</br>  东方环也惊呼出声。</br>  “师尊!”</br>  然而,神祖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惊色。</br>  只见钟青的步履依旧平稳。</br>  此时再看,那炸裂的肩头,仅仅是一层外衣罢了。</br>  钟青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br>  只是淡淡道。</br>  “看来这新衣服也挺脆弱的。”</br>  但说话之间,那一层外衣已然开始恢复。</br>  这也是天星法衣的功效,可以自动复原损伤。</br>  也就是说,神祖这一指,对钟青没有造成任何伤害。</br>  而之前易无疆等人的攻击,甚至没有破开钟青笼罩在体表的真神之域,连损伤他的外衣都做不到。</br>  易无疆面露凝重之色,看向神祖。</br>  “师叔祖——”</br>  神祖淡淡道:“无妨。”</br>  “难得有这样的对手,在重生之前,陪他玩玩也无妨。”</br>  话音落下,他抬起手,轻轻从肩头拔下一根雪白长发。</br>  霎时间,那长发化作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br>  对于二次升华之上的强者而言,只有大品玄级仙器还算勘用。</br>  玄级之下,哪怕是荒级,都还不如他们自身的肉身强大,即便是一根发丝。</br>  神祖手持长剑,轻轻一划。</br>  无形的锋锐,切开了空气,斩开了一切。</br>  似乎即便是“绝对”的存在,也会被这超越“绝对”的一剑斩开。</br>  但钟青依旧面不改色,任由神祖这一剑斩在自己身上。</br>  这一剑,果然再度破开了真神之域。</br>  在他的胸前,留下了深深的剑痕。</br>  可这剑痕,依旧停留在体表,没能切入他身躯哪怕半分。</br>  随着天星法衣的愈合,剑痕也再度消失不见。</br>  神祖瞳孔微缩。</br>  “原来如此,看来你升华的时候,强化了肉身。”</br>  “虽然是个不错的选择。”</br>  “但运气不好,碰上了我。”</br>  话音落下,他手中发丝所化的雪白长剑,蒙上了一层朦胧而带着神秘气息的光芒,渊深无比。</br>  “肉身再强大,在我面前,都意义不大。”</br>  “因为我斩的,就是强大本身。”</br>  话音落下,神祖手中之剑,对着钟青刺出。</br>  剑仅长三寸,二人相隔千丈。</br>  但这一剑,却完全不讲道理,无视了时空距离。</br>  直接刺在了钟青的身上。</br>  而这一剑,竟是直接无视了钟青那强大到不讲道理的防御,直接将他的肩头洞穿。</br>  “师尊!”</br>  东方环再次惊呼出声。</br>  这一次,钟青终于有了反应。</br>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被刺穿的肩膀。</br>  “这是什么玩意?”</br>  却见钟青肩膀虽然被刺穿,但却没有流出半滴鲜血。</br>  甚至似乎外衣也没有破裂。</br>  这一剑,像是个幻影一样穿透了钟青。</br>  “意外么?”</br>  神祖淡淡道:“这一剑,斩的不是你的肉身。”</br>  “而是你的强大。”</br>  “你最强之处,应该就是你这肉身。”</br>  “而你现在,还能感受到肉身的力量么?”</br>  钟青有些古怪的看了他一眼。</br>  神祖自顾自道。</br>  “我这一剑,名为斩我剑。”</br>  “所斩去的,便是最强大的自我。”</br>  “它可以将你的一部分概念,从你的身上斩除。”</br>  “而现在,所斩的,便是你那强悍的肉身之力。”</br>  “所以你现在,应该已经动不了吧?”</br>  “若无强大肉身之力,又如何承受二次升华以上的强者,那强大的仙力?”</br>  “接下来,哪怕我什么都不做,你也会逐渐崩溃而亡。”</br>  神祖微微一笑:“但你这样的强者,就这么死去,未免太凄惨。”</br>  他缓缓抽回雪白长剑。</br>  “所以,这第二剑,我会斩掉你的自我意识。”</br>  “你就这样在无意识中消亡吧。”</br>  “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慈悲。”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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