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低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我已经给大家带来这么多烦恼了,有时候我消失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br> 夏席月隐隐听出不对劲,她态度这么消极,这可不像从前的司南能够说出的话……</br> 她抬手扶住司南肩膀,“司南,你好好看着我。”</br> 司南抬起头来,迎上她目光,“月姐姐……”</br> 夏席月语气认真道:“从现在开始,不管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想办法,一定能解决这个蛊,你千万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br> 司南心里暖暖的,用力点头:“好。”</br> “小满不能失去你这个娘亲,我们也不能失去你。”夏席月摸了摸她脑袋,眸中闪过一抹深思,“一定会有办法的。”</br> 或许,她可以找锦族长问问有没有办法。</br> 连宝物都如此了解,也许她真有什么法子也说不定。</br> 司南打起精神来,“我知道了月姐姐,我以后不会再这么说了!”</br> 她也不想的,只是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一样,有些话就那么脱口而出了。</br> -</br> 大安。</br> 自从那日叫大臣们撞见之后,战承坤便叫他们保密,几个大臣都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br> 战承坤也就理所应当认为这件事过去了。</br> 为了避免尴尬,他已经好几天没见过苏嫣嫣了。</br> 后宫里。</br> 苏嫣嫣冷笑一声,面色阴沉,“他以为我不知道他这是在躲着我吗?这有用吗?不过是是自欺欺人罢了!”</br> 说着,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宫女:“我让你去做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br> 宫女恭敬道:“姑娘放心,外面的茶楼酒馆都已经传播出去了,很快就能传遍整个帝都,叫所有人都知道摄政王仗着身份欺负人,吃抹干净不负责,逼得姑娘要做姑子。”</br> 苏嫣嫣得意一笑,夸赞道:“做的不错,你放心,事情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br> 宫女笑得谄媚,“姑娘一定能心想事成,奴婢看那摄政王对姑娘还是有几分不同的,否则怎么会让姑娘近身伺候?”</br> 苏嫣嫣眸光闪了闪,那是因为战承坤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br> 说起来,她最应该感谢的是轩辕烈。</br> 最起码死之前没有把她给供出来,还给她留了个好身份。</br> 如果不是轩辕烈死了,她身上的蛊也不会失效。</br> 这一次,她一定会让战承坤好好尝尝当初她所受的那些痛苦!</br> 傍晚起,帝都之间的风言风语就传遍了!</br> 所有百姓都知道,摄政王睡了宫里的一位采薇姑娘,非但没有负责,还把人家逼得要自杀!</br> 这些人不管真假,权贵们的八卦向来都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br> 战承坤平日里虽然位高权重,可在民间形象向来有前科在,这件事,叫这些人都没有怀疑真假。</br> 第二日战承坤上早朝时,便有言官出列,“如今外界传的沸沸扬扬,下官斗胆问一句,不知道摄政王打算怎么处置宫中的那位采薇姑娘?”</br> 这话一出,那日目睹了几个大臣个个缩着脖子,生怕战承坤找到他们头上。</br> 战承坤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处置?”</br> 底下的言官言辞义正道:“摄政王不必再装了,外面已经传的到处都是,摄政王既然对采薇姑娘有心,不如把她纳入房中,这才是君子所为。”</br> “下官同意。”</br> “下官也觉得此言有理。”</br> “恳请摄政王为大安着想,将采薇姑娘纳入房中!”</br> 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不少大臣都站出来主持正义。</br> 苏嫣嫣虽然不在场,不过她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场面。</br> 她就不相信,战承坤这次能无动于衷?</br> 她可是把自己完全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br>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br> 估摸着时间,苏嫣嫣吩咐道:“拿白绫来,等下你就跑过去找摄政王,喊的越大声越好,告诉所有人,我为了不拖累摄政王决定自尽。”</br> 宫女点点头,“奴婢明白!”</br> 苏嫣嫣甩上白绫,“你现在就去。”</br> 要等人来了她再吊上去,就算战承坤心里还惦记着夏席月,她就不信,战承坤真能逼死自己!</br> ……</br> 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真相,夏席月也就格外注意司南情绪。</br> 有了她的开导,司南逐渐变得好了起来。</br> 一眨眼,就进了东顺境内。</br> 翠珠掀起车帘往外看去,眼珠子看得目不暇接,眼花缭乱道:“外面原来这么好玩,难怪司南你想偷跑出来!”</br> 司南也干脆直接道:“翠珠,你想让我把你带出南疆,我也做到了,接下来,你想去哪儿,就直接走吧,不用和我一起了。”</br> 翠珠一把放下帘子,转过头来,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br>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司南脑袋清晰道:“我帮了你够多了,看在我们是同族的份上。”</br> “你这是要过河拆桥?”翠珠脸色难看,“你可别忘了,我还帮你带了一段时间的孩子!”</br> “我可以给你银子补偿,不会让你没有钱花,给你一百两,之后的就要靠你自己了。”司南道。</br> 这一百两还是她问月姐姐借的。</br> “好啊司南,拿区区一百两就想打发我?”翠珠怒火中烧,不顾马车还在行驶,直接站起来道:“是你把我从南疆带出来,现在就打算不管我了是吧?”</br> 夏席月蹙了下眉头,没有动作。</br> 司南对上她视线,平静道:“一百两不是一笔小数目了,难道你还要我养着不成?”</br> “你现在都是太子妃了,别说养我一个了,就是养几十个都绰绰有余了,你这么做不就是针对我?”翠珠俨然蛮不讲理。</br> 司南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干脆顺着她:“那你就当是我针对你好了!”</br> 一旁的白芷川乌兴奋点头,这才对嘛,这才是从前那个司南会说出来的话!</br> 翠珠气得手指都在颤抖,“好,走就走!别以为离了你们谁活不了似的!”</br> 听她答应,司南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想搞得那么难堪。</br> 翠珠伸出手来,“一百两拿来!”</br> 夏席月看了白芷一眼,白芷意会,低下头从钱袋子里拿出银票:“给你。”</br> 翠珠一把抓过,连停车都等不及,就跳了下去。</br> 她走得这般干脆,司南皱起眉头,转过头看夏席月:“月姐姐,我是不是……”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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