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东顺皇后顿时欢喜起来,“好,那本宫这就命人去收拾东西,司南可要和我们一起回去?”</br> 司南果断点头,“好,我也想去见识见识东顺的风土人情。”</br> “跟我们走,那你便要听本殿下的话。”容澈冷不防开口。</br> 司南冲他做了个鬼脸,“我当然会听话,只不过才不会听你的,我只听月姐姐的!”</br> 夏席月被她逗得一笑。</br> 几人在宫中吃完了晚膳。</br> 东顺皇后倒是想留下夏席月睡下,不过对夏席月来说,住在皇宫里当然没有自己家舒服。</br> 将军府门口。</br> 老远就看见夏席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流影立刻现身,“夏大夫!”</br> “流影?”夏席月微微讶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进来说。”</br> 流影是私自来找夏席月的。</br> 原本以为君南芊给的药就足以救战泓景了,没想到也只能是延续两年寿命而已。</br> 想到之前毒医曾经说过的凤血可解百毒,流影这才大着胆子找上了夏席月。</br> 一进去,流影就跪下了,“求夏大夫救救殿下!”</br> 夏席月蹙眉,弯腰把人扶起来,“有话你直说,但凡我能帮上战泓景的,绝不会犹豫。”</br> 流影深吸一口气,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补充道:“也是因为这样,主子才被武林盟给赖上了。当然,这一切都怪我,但是流影不后悔,只要能救主子,怎么样都可以。”</br> 夏席月没想到原来不见秋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br> “夏大夫也别怪主子,主子是不想让你担心才没有说出来。”</br> 夏席月抿了抿唇,怎么会不懂战泓景的意思?</br> 这么多年,他心里恐怕也对不见秋不抱希望了吧。</br> “不就是要我的血吗?你拿去便是。”</br> 流影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夏大夫,你真的愿意给?”</br> 手术刀从衣袖里滑出,夏席月淡淡笑了笑,如果不是战泓景救了她好几次。</br> 她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救他,岂不是应该的?</br> 何况,她本来就是医者。</br> “你不用告诉战泓景,先拿回去试试有没有用,如果不够,再来找我拿。”</br> 话音落下,锋利刀刃划开手心,靡靡鲜血落下,很快就滴满了青色瓷瓶。</br> 流影握紧了药瓶,眼中都是感激之情,“多谢夏大夫,流影先回去试试!一有什么消息就来告诉你!”</br> “好,”夏席月起身送他出去。</br> 流影目光掠过她手心的伤口,“夏大夫也要注意把手包扎一下。”</br> “放心,”夏席月轻松耸了耸肩,“你上次不是给我送过一瓶药吗?我试过,止血效果很好,等一下就用上。”</br> “上次?”流影一脸疑惑,“我什么时候给夏大夫送了药?”</br> 夏席月面色狐疑,同样有些纳闷,“你忘了?上次我去宸王府,还撞上了君南芊,被她一掌击伤了,你给我送的药。”</br> 流影更是一头雾水,“那晚上我送君南芊回了驿馆。”</br> 夏席月呼吸一滞,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战泓景。</br> “除了主子,恐怕没有别人了。”</br> 夏席月缓缓点了点头,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嗯,你别耽误了,早些回去吧。”</br> “好,”流影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夏大夫,不管怎么样,我都想为主子说一句,他心中是有你的。”</br> 话落,流影足尖点起,身影很快消失不见。</br> 夏席月面色恍然,她自然知道战泓景待她的不同。</br> 只是……身世之谜还没有彻底显露。</br> 她还是要回一趟东顺彻底解决此事。</br> 正要关上大门,就见一道身影挤了进来:“夏席月!”</br> 夏席月一怔,露出几分嫌弃,“战承坤!”</br> 战承坤也清楚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待见,心下苦涩,“我今天找你来,是有话和你说。”</br> 夏席月双手抱臂,冷冷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br> “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战承坤自嘲一笑,“我今天来,是想要跟你道别的。”</br> 夏席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要死了?”</br> 瞧着也不像啊。</br> 战承坤也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本王已经和父皇请求去驻守边关,近来北辰国异动频频,本王也想为西陵做一点事。”</br> 因他要去带兵打仗,景仁帝已经下旨恢复了他的爵位。</br> 战承坤留与不留和夏席月半分关系都没有。</br> 不过他要是走了,夏席月还是挺开心的,“真好,以后这皇都里就没人碍我的眼了。”</br> 她如此雀跃,战承坤心中如同被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本王。”</br> “不然呢?拜你所赐,我吃了那么多苦头,你不会还想让我放下过去,把一切都当没发生吧?”</br> 最重要的是,原主已经死了!</br> “你……真的不能原谅本王吗?”明知没有几分希望,可战承坤还是不由自主问了出来。</br> 夏席月也不说话,眼里是明晃晃的嗤笑,像是在说他怎么自取其辱。</br> 战承坤脸上如同火烧,难堪到极点。</br> 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夏席月会对他有如此大的恶意?</br> 是,他是做了不少错事。</br> 可他也是被人蒙蔽了。</br> 他现在想要真心改过,却连一个机会都没有。</br> 罢了……</br> 他低声喑哑道:“不管怎么样,本王对你亏欠是真,且有本王这样活生生的例子在前,不希望你再选错了人,奉劝你一句,别再和战泓景纠缠了,他给不了你任何未来。”</br> 如果能给他一个机会去救夏席月,战承坤甘愿为她付出生死。</br> 而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br> 夏席月面色平淡,“说够了没有?你是不是还想说,只要我愿意,你就会重新对我好?”</br> 战承坤眼中闪过震惊,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已经给夏席月猜透了。</br> 夏席月冷笑一声,将他神色尽收眼底,“可笑。”</br> 说着,夏席月就要关上大门。</br> 见状,战承坤一把伸出手挡在中间,不顾手被夹住,急切道:“本王就要走了,你没什么话想说的吗?”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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