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的容卿……又在做什么呢?</br> 长云将休书送来之后,看也没看容卿一眼,就这么走了。</br> 容卿痴痴看着地上的休书,万般后悔就那么涌上了心头。</br> 如果她不来西陵,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br> 如果不来西陵,她还是那个高贵的公主!</br> 而现在呢。</br> 她容颜被毁,身份拆穿,只获得了一纸休书,战承坤当真是好绝情的男人啊!</br> 被关进大牢这么久,就连容澈口口声声说是她的皇兄,都没有来看她一眼!</br> 既然他们无情,那就别怪她无义了!</br> 容卿眼底划过一抹愤恨,从地上爬起来扶着牢门,厉声道:“告诉容澈,让他来见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的!”</br> 此时此刻,容澈也的确是想要来看容卿。</br> 容卿被关,容澈念在多年情谊,想要带容卿一起走。</br> 这可把东顺皇后气坏了。</br> 气得人直接直挺挺晕了过去,容澈急急找来张院判。</br> 张院判仔细把了脉摇摇头,“皇后娘娘身体里似乎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br> 遇到这些疑难杂症,张院判也不犹豫,“还是找郡主来看看吧。”</br> 夏席月匆匆进了宫,搭上脉搏。</br> 容澈迫不及待道:“母后怎么样?”</br> 夏席月摇了摇头,“脉象沉稳有力,但就是醒不来,这脉象似乎是一种假象,并不像是简单的不舒服。”</br> 司南弯腰探头看了一眼,随口道:“娘娘该不会是中毒了吧?”</br> 景仁帝寿辰已过,如今司南可是成天跟着夏席月跑。</br> 生怕南疆使臣逮着她回南疆。</br> “不可能,”容澈想都没想道,“母后入口的东西向来十分小心,且在这皇宫之内,谁人敢对母后下手?”</br> 司南撇了撇嘴,“那可说不准,再说了,毒又不是只能通过吃东西。”</br> 正说着,暗一进来,也不遮掩,直接道:“主子,容卿让你去见她,说你要是不去,一定会后悔。”</br> 夏席月站直身子,冷笑一声道:“我去。”</br> 她倒要看看,容卿这又是耍什么把戏。</br> 且她也有些话,想要问问容卿。</br> “司南,你在替我看着皇后,我去去就回,好不好?”</br> 司南点头,哪里舍得拒绝夏席月,“好,我就在这等你。”</br> 容澈眉心紧蹙,“你确定你要一个人去?”</br> “怎么?大殿下是怕我伤害你那妹妹?”夏席月承认,她就是小心眼。</br> 自从容澈不承认她之后,她说话就这么阴阳怪气。</br> 容澈也不在意,犹豫了片刻微微颔首道:“你想去就去。”</br> 夏席月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你想来,也可以一起。”</br> ……</br> 大牢里,常年阴暗潮湿。</br> 容卿因为身份特殊,单独关了一间。</br> 夏席月身后没跟着任何人,独自走了进来。</br> “你终于来了……”随着容卿的抬头,瞳孔又猛地一缩,“怎么是你?!”</br> “怎么,看到是我很惊讶?”夏席月挑眉,笑得讥讽。</br> “容澈呢?为什么不让容澈过来!”</br> 容卿又不傻,容澈来了她还可以示弱装可怜,可在夏席月面前,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br> “皇兄说他不想见你,你占了我的身份这么多年,害母后和我母女分开,你以为他们对你能有好脸色?”夏席月冷哼一声,故意在容卿面前这么亲热。</br> 容卿握紧双拳,“我也是无辜的,是东顺皇室要认回我的!可不是我逼着他们把我认回来的!难道他们连自己要找的人都认不出来,这能怪我?”</br> 夏席月才不信她这满口谎话。</br> 如果容卿是无辜的,那为何要在后背费心弄一个假凤凰印迹?</br> “有些话骗骗别人就得了,可别把自己骗到了。”夏席月冷嗤一声。</br> “你过来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可是夏席月,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输的!”容卿勾起嘴角,“现在,东顺皇后应该已经陷入昏迷了吧?”</br> 夏席月眸光骤然一冷,语气却分外笃定:“果然是你做了手脚。”</br> “没错,”在夏席月面前,容卿也懒得再继续伪装下去,“是我,那个蠢女人我就知道她根本爱的不是我!这么多年来,我把她当亲生母亲一样看待,结果她呢?转头就可以为了自己亲生的抛弃我?呵,这都是她应得的!”</br> “解药给我,”夏席月目光冰冷。</br> “解药?你在做梦?任你医术再神通广大,这次只要我不救东顺皇后,她就会一直这么睡下去!等我回了东顺,夏席月,我们之间还不一定赢的到底是谁!”容卿彻底大笑起来。</br> 只要回了东顺,师父一定会想尽办法救她的!</br> 她能在东顺皇室中潜伏这么多年,她不相信,师父会这么放弃她!</br> 就算是一枚棋子,她也心甘情愿!</br> “容卿!”一道冰冷无情之声响起。</br> 容卿浑身一僵,缓慢转动脑袋看过去,就见容澈踏步而来。</br> 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怒气。</br> 容卿顿时一惊,死死扶住牢门,“贱人!你不是说容澈不会来的吗!你敢骗我!”</br> 夏席月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臂,只觉得可笑,“我说你就信?那你还真是蠢得无药可救。”</br> 说话间,容澈已经走到了跟前。</br> “我从未想过,你背地里原来都是这么看我们东顺皇室的。”容澈目光中有失望,还有许多情绪。</br>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没怪过你,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无辜的,没想到你却给母后下毒……”</br> “闭嘴!”既然被撞破了,容卿也就不装了,“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我可没忘了那个蠢女人想要置我于死地,如果不是她,我现在又怎么会在大牢里?”</br> “那祈福大典呢?你敢说你没做过手脚?”容澈面色冷漠,下颚收紧。</br> 他只是被这么多年的兄妹之情蒙蔽了,并不是傻。</br> 很多时候,仔细一想,就能窥见事情真相。</br> 而他,却不愿意往自己最亲的人身上猜测。</br> 容卿避开他视线,冷笑连连,“是我又怎么样?不是我又怎么样?找回了真公主,你们还会在意我这个冒牌货吗?”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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