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顺皇帝和皇后两人是少年夫妻,感情一直很好。</br> 当年能坐稳帝位,皇后的娘家也出了不少的力。</br> 皇后生的两个孩子东顺皇帝更是疼爱有加。</br> 当年小公主走失,东顺皇帝悲伤的整整半个月没有上朝,陪伴在皇后身边。</br> 因为小公主的事,皇后悲伤过度,这么多年来身子一直都不好。</br> 直到容卿被找回来之后才有了一点好转。</br> 若不是他们的宝贝女儿需配一个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东顺皇帝也是舍不得容卿出嫁的。</br> 皇后的这番话,是说到了他心坎里。</br> 一眨眼,容卿离开东顺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在西陵有没有被欺负?</br> 东顺皇帝目光悠远,握住了皇后的手:“朕会派人一路保护你,你现在过去,应该能正好赶上小卿的婚礼。”</br> 皇后喜极而泣,看向皇帝的眼里满满都是爱意:“陛下……”</br> 这么多年来,后宫的那些人对于皇帝专宠她一个人一直都颇有怨言,只有皇帝从来都置之不理。</br> 皇后也十分大度宽厚,从来不因为一些小事拈酸吃醋发脾气,两人感情才能至今甜蜜。</br> 现在东顺皇帝为了她,更是将宫规抛却,皇后感动极了。</br> 又有些犹豫的开口:“可是这趟过去,后宫的姐妹要是知道了,一直又是会心有不平,到时候……”</br> “不要紧,”这些东顺皇帝早就已经想好了,安抚道:“到时候就对外宣称说皇后为天下百姓祈福,去清凉寺焚香斋戒了一段时间。”</br> 到底是皇帝,真安排起来,不过是得心应手的事。</br> “你身子骨弱,不要赶时间,慢慢来,朕都算过了,时间全都来得及。”</br> 皇后露出笑容,“陛下,您早就猜到臣妾会按耐不住提出来是不是,所以你才会早就安排好了?”</br> 对于这两个孩子,皇帝的疼爱不比她少半分。</br> 东顺皇帝微微颔首,语气中多了几分宠溺:“朕不想你因为想念孩子,夜里总是偷偷哭,哭坏了眼睛朕要心疼的。”</br> 皇后没想到这样的小事身边的人都告诉了东顺皇帝,一时间有些羞恼,“陛下!”</br> 东顺皇帝一把将人揽进怀里:“一定要注意安全,到时候朕也会递信给澈儿,叫他提前接应你。”</br> 三日后,一辆沉木马车低调驶出了皇宫。</br> ......</br> 随着婚期的越来越近,整个皇宫之中已经逐渐的有了那种喜庆的氛围。</br> 景仁帝特许容卿从皇宫中出嫁,足以见尊荣。</br> 战承坤亲自去了一趟皇宫,面见柔妃。</br> 柔妃见到他来,停下修剪枝叶的手,笑着道:“你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往本宫这里跑?多去看看小公主。”</br> 战承坤脸上并没有欣喜之色,只是十分平淡道:“儿臣是想来问问母妃,此次儿臣成婚,能否叫边关的大舅舅回来探亲?”</br> 战承坤幼时,就和几个舅舅关系亲密。</br> 如今二舅舅早就因为受贿贪污叫景仁帝处死了。</br> 大舅舅回京观礼也是应当。</br> 只是柔妃面色一僵,好似并没有什么激动,一口回绝道:“不可!”</br> “为什么?”战承坤皱起眉头,满是不解,“现在边关没有战事,父皇同意的话,大舅舅回京并没什么不妥。”</br> 柔妃脸色难看,“不行!”</br> 当年那件事做下之后,她就已经和大哥说好了,此生如无必要绝不回京,免得景仁帝又提起什么。</br> 战承坤没想到柔妃对这件事这么坚决,“可儿臣武学自幼都是大舅舅教导,若不借着这次机会能和大舅舅见上一面,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br> 柔妃何尝不想这个唯一的亲哥哥。</br> 但保持现在的关系,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br> 柔妃有些不耐烦起来,“本宫说不行就是不行!”</br> 战承坤脸色难看,“知道了。”</br> “不要给你舅舅递信让他回来,听见没有?”柔妃叮嘱道。</br> “知道了,”战承坤嘴上答应着。</br> 出了怡和殿,却直奔御书房而去。</br> 他不知道母妃有什么好担忧的,就让大舅舅回来一次又能怎么样。</br> 德公公见到他来,连忙将人请了进去。</br> 景仁帝听到他的来意,忍不住抬起头来:“你想让李春雷回来观礼?”</br> “是,”战承坤恭敬道,“这么大的事,且是和东顺国小公主,儿臣觉得舅舅也应当回来一次。”</br> 景仁帝倒是也觉得有道理,毕竟这次联姻的对象是小公主。</br> 且李春雷一家驻守边关已经多少年了,现在边关没有战情,回来一趟也无妨。</br> 他直接应答道:“这件事朕准了。”</br> “多谢父皇,”战承坤行礼谢恩,同时道:“父皇也要多注意身体,不要事事操劳,儿臣也想为父皇多多分忧。”</br> 景仁帝看向这个儿子的眼神多了几分柔和,“既然如此,坤王倒不如给朕想一想,给小九赐个什么职位好?”</br> 他想了几天了,想给小九一个与众不同的。</br> 战承坤扯了扯唇角,脸色紧绷道:“诸位弟弟都是王爷,难道九皇弟要特立独行?”</br> 景仁帝笑道:“小九一直在护国寺长大,朕亏欠良多,区区一个王爷身份,又能算得了什么?”</br> “区区一个王爷身份……”</br> 景仁帝这话分明没有说战承坤,战承坤却觉得脸上像是被打了一样,火辣辣的疼。</br> 在战泓景面前,他一个王爷身份,竟也算不得什么吗?</br> 一时间,战承坤没有说话。</br> 景仁帝没有发现他的脸色变化,只是自顾自的道:“要不朕将刑狱司交给小九管好了。”</br> 战承坤脸色一变,“父皇!”</br> 刑狱司掌管天下司法审判,行弹劾百官之事,执掌者手握重权。</br> 若是让战泓景得了这样的一个职位,从今以后,谁还敢和战泓景作对?</br> “父皇三思,九皇弟尚且年轻,若是年纪轻轻的就掌管了这样……”</br> 战承坤话还没说完,就叫景仁帝打断了,“可小九的能力你应该清楚,无论是上次的瘟疫一事,还是秋猎的表现,小九都有这个本事。”</br> 听着景仁帝的夸赞,此时此刻,战承坤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上次的瘟疫之事景仁帝派去的战泓景。</br> 原来,并非父皇不在意战泓景!</br> 也并非父皇担忧他的性命安危。</br> 只是父皇想叫战泓景第一个出头而已!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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