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公主不顾身上的疼痛道:“那东西已经被我扔了……!我还不了!”</br> 夏席月眼里露出了几分怜悯。</br> 要说敬安公主脑子转的快吧,也确实挺快的,能想出这么一个借口。</br> 可恰恰就是这么个借口,愈发让夏席月觉得敬安公主蠢得可怜了。</br> 就连战承坤都忍无可忍道:“你既然扔了它,又什么要抢走它?这说得通吗?”</br> 敬安公主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我……”</br> 总之,她是不可能把宋浩然供出来的。</br> 思及此,敬安公主狠狠心,眼一闭装晕了过去。</br> 夏席月眯了眯眸子,想要上前,战承坤却抢先一步拦在了她面前:</br> “本王已经处置了敬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br> 这般防备的动作叫夏席月心底泛了一层冷意,“你害怕我对敬安动手?”</br> 战承坤没有否认,“敬安已经处置过了,夏席月,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br> “没理还要争三分,有理为什么要忍让?”夏席月双手抱臂,冷冷睨了他一眼。</br> “战承坤,让敬安把我的医疗箱还给我,否则,我绝对会让你们后悔!”</br> 战承坤握紧了拳头,看着她如今说话这样的硬气,心头也是一阵的恼火起来。</br> “你如今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何必纠结着过去的事不放,敬安一个姑娘家,因为你叫本王打了五十板子还不够吗?”</br> 夏席月按着胸口冷笑,“你们到底是一家人,始终护着自己人。”</br> 她转身,“静嫔娘娘,我们走吧。”</br> 静嫔起身,看着战承坤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鄙夷,“本宫要让夏大夫给自己看诊,坤王应该不会反对吧。”</br> 战承坤脸色难看起来,“夏席月是本王的王妃,没有本王的同意,她哪儿也不能去。”</br> 夏席月最恨的就是他对自己这样蛮横专制的控制,“我是一个人,我去哪里有我的自由,我的想法,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战承坤!”</br> 从前她要出去行医也是这样。</br> 这样的男人根本不懂尊重是何物,言语之中都是对自己想要驯化的心,叫夏席月听了无比的厌烦。</br> 战承坤被她的怒吼震得脸色更是难看,这样的夏席月简直叫他又爱又恨。</br> 战承坤握紧了拳头,警告道:“夏席月,你最好别再想和离之事,否则本王也保不住你!”</br> 夏席月却是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直接扶着静嫔走了出去。</br> 战承坤收回目光吩咐道:“来人,送公主回去,寻太医来给公主看伤。”</br> “是。”</br> 刚送走敬安,德公公就找了上来。</br> “哎哟,我的好坤王哟,老奴可算找到你了。”</br> 战承坤皱眉,“德公公有何事找本王?”</br> “还不是陛下,在御书房大怒,找您呢!”</br> ......</br> 御书房。</br> 战承坤迈步进来跪下,“见过父皇。”</br> “夏席月那边你解决了没有?”景仁帝不耐烦的开口。</br> “还请父皇再给一点时间。”</br> “再给你一点时间?”景仁帝指了指书案的折子,“这些你知道是什么吗?”</br> 他气得脑瓜子嗡嗡的,直接把折子甩了下去,“你自己看看!”</br> 战承坤打开折子,没有什么意外之色。</br> 这些折子都是弹劾他的,御史台的士大夫们个个字字珠玑。</br> 叫景仁帝看了如何能不生气,就差指着他的鼻子把他这个当爹的也骂了!</br> 战承坤有些愧疚,“是儿臣叫父皇费心了。”</br>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些日子叫朕这张老脸都不敢上朝了!”</br> 堂堂一个皇家,居然被传出去了这样的事,简直是丢人现眼!</br> 战承坤低着头,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分,“是儿臣连累父皇了,只是父皇需要再给儿臣一点时间,如今夏席月已经有要和本王和好的迹象。”</br> 景仁帝诧异,“真的?”</br> 不过想想倒也是,这夏席月本就爱着战承坤要死要活的。</br> 战承坤肯定的点头,“真的。”</br> 他方才劝她不要轻举妄动,夏席月都没有反驳,可见现在已经是冷静下来了。</br> 只是没有台阶下。</br> 战承坤想着等下再过去找她,这女人也就自然的听话跟他回去了。</br> 景仁帝脸色缓了缓,“你的办事效率还是太慢了,外面的流言现在还是难听得很,都是针对着你这个坤王和整个皇室的,朕看,还是让朕来对夏席月出手吧。”</br> 战承坤心一紧,想都没想道:“不要,父皇!”</br> 如果是父皇对夏席月出手,只是夏席月是真的性命危矣。</br> 那样的结果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br> 景仁帝勃然大怒道:“那你想怎么样?朕为了你,忍了又忍,现在要为你弃了夏席月,你却又要护着她!”</br> 战承坤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脑中已经有了想法,“既然外界都对儿臣这个坤王不满,不如父皇就处置儿臣吧,安抚民心的同时,也可彰显父皇的龙威圣名。”</br> 景仁帝握紧了龙椅,“你这是宁愿让朕处置你,都不叫朕对夏席月下手啊!”</br> 战承坤心头有些许苦涩,“儿臣对不起夏席月的地方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叫她受到任何的伤害。”</br> “好,既然你愿意,那朕也无话可说!”景仁帝是真恼了。</br> 威严的帝王声顿时响彻整个御书房,“德公公,吩咐下去,叫人压着坤王在御书房门口重打五十大板!”</br> 德公公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求情道:“陛下,五十大板会不会多了些?”</br> “多什么!既然他这么想挨打,那朕就随他去!”</br> 战承坤抬头,“多谢德公公为本王求情,不过本王不后悔。”</br> 侍卫们很快就压着战承坤在御书房门口动手了起来。</br> 如此明显的地方,吸引了不少人。</br> 这下,叫所有人都知道战承坤因为坤王妃的事受了责罚。</br> 德公公奉命监督,有些不忍的吩咐道:“好了好了,直接行刑吧!”</br> 此起彼伏的板子重重的落了下来!</br> 战承坤闭上了眼睛,头一次感受到了夏席月所说的那种痛苦。</br> 这宫中侍卫的板子,便是他这样身强力健的男子也有些扛不住。</br> 等到五十大板结束,地下已经是蔓延了好些鲜血。</br> 德公公手持着佛尘上前道:“坤王,老奴这就派人送你回府。”</br> “不,”战承坤虚弱开口,“送本王去见坤王妃……”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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