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公主满不在乎道:“那就养个面首呗!”</br> 反正她看上的,就没有得不到的!</br> 前朝有位长公主就一生未嫁,养了许多面首在府中。</br> 景仁帝也提过给敬安公主出宫开府。</br> 不过敬安公主生怕她出了宫之后七公主就夺得了父皇的宠爱,爬到了她的头上。</br> 所以敬安公主连忙拒绝了。</br> 蓝春听着她如此荒唐的言语,不敢再说话了,生怕再招来一顿毒打。</br> 两人紧赶慢赶到了未央宫,来的人已经差不多了。</br> 各位皇子公主,还有大臣和妃嫔。</br> 只有景仁帝和柔妃还没来。</br> 敬安公主瞅准旁边首位的位置,直接坐了下去。</br> 刚一屁股坐下去,就疼得龇牙咧嘴起来。</br> 扶在蓝春胳膊上的指甲不自觉的嵌进去,低声怒骂道:“蠢货吗!还不快给本公主拿个垫子来!”</br> 蓝春忍着疼连连点头,忙不迭道:“公主稍等。”</br> 好不容易拿来了垫子,敬安公主还没坐下去,就听一道长长的唱嗓道:“皇上驾到——”</br> 众人连忙站了起来,“参见皇上——”</br> “都坐下吧,今天只是个平常家宴,不必客气。”景仁帝一一扫过众人,坐到了上首。</br> 话是这么说,但所有人还是看着景仁帝坐了下来,他们才坐了下来。</br> 敬安公主连忙撒娇道:“父皇,敬安都好久没见过你了。”</br> 景仁帝顺着声音看去,他这个女儿虽然是娇纵了些,可是长得却是不丑的。</br> 许久不见也多了几分怜惜,“朕不是派人给你送了药材吗?”</br> 打她只是为了给她长个记性,景仁帝心底还是疼爱的。</br> 敬安公主甜甜一笑,还要再说,就见柔妃和战承坤迎面走来。</br> 敬安公主眼前一亮,竟是都忘了苏嫣嫣,只看到了旁边的宋浩然!</br> 她心口跳得剧烈,颇有些不敢置信。</br> 她就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缘分!竟然又再见了!</br> 连战承坤和景仁帝说了些什么都没听见。</br> 景仁帝目光慈爱落在下方,“坤王还有宋军医这次都辛苦了,先坐吧。”</br> 这种场合,宋浩然没什么职位,人微言轻的,自觉的坐到了后头。</br> 敬安公主的目光一边跟随着他,一边扯了扯身旁战承坤的衣角,低声道:“皇兄,那是谁?”</br> 战承坤皱了皱眉,“是军营里的军医,叫宋浩然,怎么了?”</br> “宋浩然?真好听的名字。”敬安公主的目光越来越亮,竟是直接道:“皇兄,我喜欢他!”</br> 战承坤左右看了两眼,警告道:“你堂堂一个公主,在胡说些什么东西?”</br> “没有胡说,皇兄,我是认真的。”敬安公主转过头来,语气有些不满。</br> 苏嫣嫣忍不住插话进来道:“敬安在说些什么呢?”</br> 敬安公主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苏嫣嫣,正要回答。</br> 又再一次被打断,“静嫔、九殿下以及坤王妃到——”</br> 众人都下意识抬头看去,战承坤也不例外。</br> 只那么一眼,所有人都惊呆了。</br> 不是因为战泓景的俊美,而是因为夏席月的惊艳。</br> 只见她穿了一身鹅黄色衣裙,十分灵动,头上梳了灵蛇髻。最重要的是五官,脸上的胎记并没有被遮挡,反而勾勒了一朵极其艳丽的鲜花。</br> 一双杏眸璀璨明亮,唇红齿白,竟是犹如仙女一般。</br> 战承坤的眸子倏忽深了,这样的夏席月,是他从没见过的美好。</br> 竟让他有种想法,想把她藏起来,只给他一个人看。</br> 静嫔望着大家的呆愣,满意的笑了笑。</br> 苏嫣嫣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夏席月竟然变得这么美?</br> 凭什么!!</br> 景仁帝出声打断众人的心思各异,“都坐下吧。”</br> 夏席月直接冲着苏嫣嫣走了过去,战承坤的旁边一个是敬安公主一个是苏嫣嫣。</br> 苏嫣嫣看到她过来停下了脚步,心中有股不安的感觉。</br> 就听头顶落下一道声音道:“苏姨娘还不起来?”</br> 夏席月似笑非笑看着苏嫣嫣。</br> 只要没和离,她还是坤王妃,就容不得苏嫣嫣爬到自己的头上。</br> 苏嫣嫣神色尴尬,怯怯的看了一眼战承坤,“王爷~”</br> 战承坤眉心皱了皱,刚要说话,就听夏席月继续道:“王爷旁边应当是本王妃的位置,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姨娘坐了?”</br> 苏嫣嫣的眼眶瞬间红了,像是个小可怜一样,“对不起姐姐……”</br> 嘴上道着歉,屁股上却没有半点挪动的意思,夏席月无语了。</br> 战承坤亦是不满开口道:“够了,又不是没有地方坐了。”</br> 这女人至于当这么多人的面对嫣儿咄咄逼人吗,闹得让大家都看着丢人。</br> 战承坤警告的看了夏席月一眼。</br> 夏席月还没说话,上头的静嫔就不高兴开口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好不容易解决了淮河难民的问题,苏姨娘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晦气!”</br> 苏嫣嫣脸色一僵,一下就噎住了。</br> 要哭不哭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br> 说完这些,静嫔就向夏席月抛了个眼神,像是在问她自己做的棒不棒。</br> 夏席月被她可爱到了。</br> 苏嫣嫣委委屈屈站起来,“没关系,今天本来就是姐姐的主场,是我在淮河帮忙救治难民太累了,惹得脑袋发昏坐错了位置,姐对不起姐姐。”</br> 这话不仅告诉了众人她不是有意的,还告诉了大家她为淮河出了力。</br> 反而是夏席月得理不饶人,像个泼妇一般。</br> 这话一出,三皇子妃立马看不下去夏席月“欺负”苏嫣嫣了。</br> 开口打抱不平道:“要说我,大家都是女子,偏生有的人抓不住夫君的心,就仗着身份喜欢欺负比自己弱势的女子,真是丢了我们女人的脸。”</br> 她这话虽然没点名道姓,但都知道说的是夏席月。</br> 夏席月笑了,挑了挑眉道:“真没想到堂堂三皇子妃也喜欢学民间的那些长舌妇一样说人是非。”</br> 三皇子妃立刻气急败坏起来,“你说谁是长舌妇?”</br> 夏席月轻描淡写道:“谁应谁就是咯!”</br> 三皇子妃气红了脸,她本就和苏嫣嫣要好。</br> 何况苏嫣嫣总在她的耳边说夏席月是如何如何的欺负她,惹得三皇子妃对夏席月的印象差到不行。</br> 现在看夏席月这副张狂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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