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承坤脸色难看,带着被拂逆的不悦开腔:“敬安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br> 他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夏席月身上,指责道:“亏你还是敬安皇嫂,居然不帮着敬安说话?本王给你的宠爱,让你记不清自己的身份了?”</br> 她差点在牢中被玷污,要不是有九殿下帮忙,恐怕早就被砍头了。</br> 现在一句话就可以带过?</br> 夏席月压抑着心中的火气,微微一笑,冲着战承坤走过去。</br> 战承坤以为她要示弱,脸色好看不少,“这才对……”</br> “啪!”清脆的一声!</br> 只见夏席月抬起手猝不及防的给了他一巴掌!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br> 力道大得震得人手心发麻!</br> 战承坤眼中闪过不可置信,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br> 带着震怒开口:“女人,你是疯了吗?”</br> 夏席月眼中闪过嘲讽:“对不起啊,王爷,我又不是有意的,手滑罢了!”</br> 敬安公主快气疯了,这女人怎么这么贱!</br> 当着她的面都敢打皇兄,她跳起来就要打夏席月,一边骂道:“你就是故意的!你敢这么对我皇兄!贱人!找死是不是?”</br> 柔妃也要气疯了,这是她从小捧在手心的儿子,现在居然被一个女人打了?真是反了天了!</br> 夏席月眼疾手快躲了过去,一边躲一边道:“我都道歉了,公主还想怎么样?”</br> 战承坤身子一僵,满是复杂的看了夏席月一眼。</br> 这女人,居然会拿他的话来堵自己。</br> “够了!”他站出来挡在敬安公主面前。</br> 再闹下去,只会影响父皇对他的看法。</br> 敬安公主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吞了夏席月,“皇兄!你拦着我干什么?我这是在为你报仇!”</br> 她这么帮皇兄,没想到他还不领情。</br> 难道,皇兄真被这个贱女人蛊惑了?</br> 这么一想,敬安公主立马嚷着嗓子,不服气道:“皇兄!你明明说过你心里根本没这女人的!不过是碍于父皇赐婚才娶了她!你现在这么帮她是怎么回事!”</br> 这话一出口,众人齐齐看向夏席月。</br> 眼中都是怜悯,可怜的王妃!</br> 更是让景仁帝知道,他这桩赐婚,果然不得坤王的喜爱,对婚事的不满全都发泄到了王妃身上。</br> 难怪会宠妾灭妻!</br> 景仁帝凌厉的目光陡然扫过来!</br> 战承坤浑身僵硬,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妹妹的愚蠢!</br> 便是他再帮着她说话,也无济于事,这个妹妹只会在后面拖后腿!</br> 他忍无可忍,抓住敬安公主手臂,怒喝道:“闭嘴!”</br> 寂静之中,景仁帝冷笑了一声,“好,好得很。”</br> 任谁都能听出这是讽刺之意,偏偏敬安公主不怕死的上前道:“父皇,你是不是也替敬安生气?我们才是一家人,夏席月算什么?不过是仗着她父母那一点军功罢了,就敢这么对本公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br> 景仁帝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br> 夏席月都要听笑了,听着这话就跟讽刺景仁帝无能一样。</br> 哪个皇帝能忍?</br> 偏偏她还大喇喇的说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景仁帝是靠着夏将军夫妻坐稳了江山一样。</br> 敬安公主像是没看到景仁帝的脸色一般,越说越觉得有理。</br> 她怕什么?她可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br> 思及此,敬安公主冷哼一声,竟是直接越过皇帝去:“赶紧把夏席月这个贱人抓起来!本公主要她好看!”</br> 所有人都跟看笑话似的看着她,没有人有半分动作。</br> 景仁帝忍无可忍,拿过旁边托盘上的药碗砸了下去,惊天的动静吓得敬安公主一惊。</br> 天子发怒,众人齐齐一惊。</br> 景仁帝声音威严吩咐:“敬安公主谋害龙子,没有半分皇室公主风范,还知错不改,态度恶劣,来人,把她带出去重打五十大板!”</br> 敬安公主听着对她的惩罚,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父皇?你是疯了不成?我是你的女儿啊!你要打我?”</br> 战承坤已经不忍听下去了,这个蠢妹妹!</br> 柔妃眼中闪过挣扎,开口想求情,又怕连累到儿子,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话。</br> 德公公偷笑一声,一甩拂尘吩咐道:“来人,把公主带下去!”</br> 侍卫抓过敬安公主的手臂,敬安公主奋力挣扎着,还在喊冤:“父皇!您是老糊涂了吗!不帮着女儿竟然帮着一个外人!父皇!”</br> 她声音渐行渐远,景仁帝的脸色还难看着。</br> 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儿又蠢又恶毒?</br> 他看向柔妃,怒道:“都是你教的好女儿!”</br> 五十大板已经是便宜敬安公主了,但对敬安公主来说。</br> 一向疼宠她的父皇竟然下令打她,把她的脸面放在地上踩,更令人难以接受。</br> 对于这个结果,夏席月还算满意。</br> 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br> 柔妃今日吃了大亏,没想到没扳倒静嫔,还赔了女儿。</br> 她低垂着头,不无委屈道:“皇上……”</br> 静嫔恰到好处打断她,拽了拽皇上衣角,声音轻柔:“皇上,坤王妃救了妾身一命,你给她点赏赐吧。”</br> 说着,她在皇上耳边低语了两句。</br> 就见景仁帝眼中闪过惊喜,“你说的是真的?”</br> 静嫔无比娇羞,“当然。”</br> “好好好,”眨眼间,就见景仁帝龙心大悦。</br> 他看向下首的夏席月,眼中都是赞赏,“委屈你了,朕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今日你立此大功,实在让朕刮目相看,朕允你一个要求,只要不过分,皆可为你实现。”</br> 夏席月眼前一亮,这跟拿了免死金牌有什么区别?</br> 景仁帝给她如此权限,也不枉她费了这么大的劲救活静嫔了。</br> 夏席月直接谢恩,“谢皇上,儿臣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br> 话还没说完,便被战承坤冷声打断道:“父皇的承诺重于千金,你如此草率贸贸然的就要提要求?本王劝你再好好想想,下次可没这样的好机会了。”</br> 夏席月冲他翻了个白眼,“我早就想好了。”</br> 她深吸一口气,珍重向皇上道:“众所周知,坤王心有所属,而儿臣也深思熟虑许久,不愿彼此互相蹉跎余生,恳请皇上准许我二人和离!”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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