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府，此刻的蓝宴刚捣鼓好一些东西后准备钻棉被暖和暖和，就听到敲门声。</br> “少爷，卓少来了。”家奴叫唤道。</br> 蓝宴一愣，这么晚了，这家伙怎么来了，难道毒又发作了？</br> “快请。”蓝宴立刻下床，披上了大衣。</br> 卓羽进来，看了他一眼道：“这么早就睡？”</br> 蓝宴拉好衣服后道：“这天够冷的，不睡觉还能干什么？”</br> “去榄菊阁喝小酒如何？”卓羽又问。</br> 蓝宴一愣，随即苦笑道：“卓少，你觉得我像是能去找女人的人吗？”</br> “只是喝酒，那边人多暖和。”卓羽现在就不想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待着。</br> 蓝宴见他很冷清的样子有点可怜，点头道：“行，喝酒自然没问题。”说着他收拾一下后就跟着卓羽出门了。</br> 马车直接到了榄菊阁，这边街道其实就是红灯区，之前一个月因为太后死了，不能娱乐，现在重开，热闹得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大冬天。</br> 青楼，勾栏院，也有赌坊，酒肆，聚集在一起，夜间最为热闹。</br> 红灯连绵，街上马车络绎不绝，招呼声自然也是此起彼落。</br> 两人在榄菊阁门口下车，立刻有店小二开心地迎上来。</br> “你怎么喜欢来这家？”蓝宴说道。</br> “闹中取静，且这里的桂花酿极好。”卓羽淡淡道。</br> 进入内屋，一下子就暖和起来，因为想热闹一点，所以两人没有要包房，而是要了二楼的卡座，是半封闭，能看到四周有人，但也不会相互打扰。</br> 此刻的二楼人满为患，酒香四溢，说笑议论声不少，很有人气。</br> “来这边的基本就是冲着桂花酿来的，不好女色。”卓羽看了蓝宴一眼。</br> 蓝宴摸摸鼻子道：“卓少，你年纪不少了，怎么就不找个女人。”</br> “呵呵，我这身体不比你的脸盲症好多少。”卓羽冷笑。</br> 蓝宴一愣，想到他的紫蓖麻毒，虽然不是天天发作，但若是不解除，发作起来挺吓人的，而他要真熬不过去，只能继续服用紫蓖麻毒，那只会越来越难解。</br> “冰葫子的药材还有段时间才能调过来，年前是不可能了，这次要药丸出来可千万不能再断了。”蓝宴道，“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可以控制住你发作的时长，不会像以前那么痛苦。”</br> 卓羽瞬间想到那个女贼，有点咬牙切齿。</br> “我一直想问你，怎么突然就会针灸止疼，以前再怎么快，也得几个时辰，痛得我够呛。”</br> “咳咳，你就不允许我医术精进？我和季太医请教了不少，最近你看我都不往外跑，都在好好琢磨医术呢。”</br> 蓝宴想着只要自己脸皮厚，这家伙就看不出破绽。</br> “算算时间，这几天又该要发作了。”卓羽脸色有些难看，“你住我万药阁吧。”</br> 蓝宴点头道：“我本来就想着明日去你那边住的，对了，今年过年你怎么过？你义父可写信来？”</br> “写了，他不管我在哪里过年，但年后账目和银子得送回去。”卓羽喝了一杯酒。</br> “我搞不懂你义父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蓝宴也喝了一口，瞬间砸吧下嘴道，“这酒还真不错。”</br> 卓羽笑了，拿起来和他又碰了一杯。</br> “义父制毒，还养不少人，当然要银子。”卓羽笑笑。</br> “卓少，你不觉得你义父有点古怪吗？”蓝宴蹙眉道。</br> “嗯，可那又如何，他养大我，培养我，还让我当了少主，我自然要孝顺他。”</br> “可你的毒也是他下的，让你上瘾，这样你一辈子都要听他的话。”</br> 卓羽手中的茶杯握紧了，但很快放开，抬头看向蓝宴。</br> “义父年纪大了，疑心病重，他是没安全感。”卓羽的话让蓝宴直接闭嘴了。</br> 两人继续喝酒，聊着天南地北，直到深夜。</br> 蓝宴已经醉的一塌糊涂了，卓羽喝得也多，但还没完全醉倒，他叫马车送蓝宴回了蓝府。</br> 他一个人在雪地里摇摇晃晃地往万药阁的方向走。</br> 有巡逻的士兵走过，看到满身酒气，摇摇晃晃的卓羽，也没多问，直接就放他回去。</br> 雪花飘落在他头上，身上，他反而越来越清醒了，只是感觉内心更加孤寂了。</br> 想到他的义父，想到他成长的过程，卓羽的眼睛慢慢地深沉下来。</br> 突然，不远处屋顶掠过一道黑影，卓羽顿时惊醒，然后内心狂喜，看来那女贼终于忍不住了。</br> 他立刻脚下一动，朝着那个黑影方向而去。</br> 不过很快，卓羽发现前面的黑衣人不是女贼，分明是一个男人，且实力很高，速度很快，他差点都被甩掉。</br> 很快，他越看越觉得这个黑影有点眼熟，想了好久才想起来。</br> 这黑影不就是那晚上他追女贼，最后被调虎离山的那个家伙吗？</br> 卓羽瞬间摇摇脑袋，好啊，终于来机会了。</br> 不过卓羽没有暴露出去，他就悄然无声地跟着，看着家伙干什么，还有他的老巢在哪里。</br> 只要找到老巢，他就不怕找不到同伙的女贼。</br> 很快，他发现黑影轻功太好了，几次都跟丢，不过好在这个家伙上上下下的，找几圈又能看到身影。</br> 但就算如此，卓羽也是被惊吓住了。</br> 谁的实力能比他还高？</br> 起码这轻功肯定是高了他一筹的，这个认知让卓羽真的太郁闷了。</br> 他自己可是江湖中出名的顶尖高手，万药阁少阁主，那这个家伙是谁？</br> 他一定要知道答案。</br> 卓羽更加小心谨慎，跟着黑影都不敢眨眼，还的不被发现。</br> 很快，他发现黑影去了城东最大的赌坊。</br> 这家伙是赌鬼？</br> 不可能，要是赌鬼，干嘛跑这么远来城东赌坊，那他来干什么？</br> 卓羽知道这个赌坊是国舅爷的产业，生意好得不得了，日夜营业，日进斗金。</br>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卓羽就知道了，只见这个黑影背着一大袋东西就从赌坊里溜了出来。</br> 卓羽瞬间明白，这家伙是来赌坊偷东西的，就像之前那个女贼带着同伙，也是去偷东西的。</br> 果然他们是一伙的，都是做贼的！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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