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太医顿时笑着摇头道:“丫头,你误会了。现在皇上的死士,范总管只是管日常,真正听命于皇上。就是太上皇走了,之前的那批死士才会开始听命于现在的主人。</br> 比如长公主的死士,以前也是听太上皇命令保护长公主,但现在已经是长公主的手下,长公主让他们做什么就什么,而不是被现在的皇上收回去,这也是为了保护皇家血脉。”</br> 莫云茱看了看君霍澜道:“原来如此,那季太医,现在的皇子们都有死士了吗?”</br> “这个你还真问对了,我刚听说,太子身边的死士被皇上收回去了。皇上现在还身体健康,春秋鼎盛,他还没有给各大皇子公主派死士,估计也怕不孝子吧。”</br> 莫云茱瞬间笑了出来,老色鬼还春秋鼎盛呢!</br> “但这些人就算没有死士,都各有实力,太子和三皇子有皇后,四皇子有修府,其他皇子都有外家,朝中势力都被大家拉拢,唉,太子出事之后,现在谁还服他,对了,有人说太子出事,是四皇子背后捣鬼。”</br> 莫云茱和君霍澜都是一愣。</br> 但很快就想到五毒散是毒,白子牙是毒师,能制作,四皇子对太子那边下五毒散,确实可以说得通。</br> 这让莫云茱内心有点激动了,老天爷都在帮她和君霍澜。</br> “太子本来就是扶不起阿斗。”莫云茱说道,“且真的让太子做皇帝,对我来说都是危险。”</br> 季太医一愣,随即点点头道,随即看向君霍澜,又看到他的腿脚,顿时轻轻地叹口气。</br> 君霍澜:“……”看来季太医也觉得他残废没竞争力。</br> “丫头,你和澜王婚期推迟,你可要小心啊。”季太医是很担心,但确实真的有心无力。</br> “嗯,我得想办法把想要弄死我的人,先弄死。”莫云茱摸摸下巴。</br> 季太医见莫云茱一双眼睛灵动里带着犀利和睿智,都愣懵了。</br> “丫头,你说真的?你爹知道吗?你可别乱来。”季太医都被她吓一跳。</br> “我爹自从知道老皇上的心思之后,他很失望了,且这次长公主要杀我,最后皇上也就关长公主禁闭,呵呵,以我爹对我的宠爱,我爹这口气也吞不下。”</br> 季太医点点头道:“太后说得没错,长公主这个女儿是白生了,居然对自己母亲下蛊,这种人还有什么心。”</br> “季太医,我知道下蛊的人是谁了。”</br> “哦?是谁?”季太医非常激动。</br> “长公主驸马的弟弟,叫齐鸿,不知道您知道此人吗?”</br> “什么,怎么会是他,老夫记得这个齐鸿当年由长公主带着来太医院,要了一些药材回去,看着是个内敛的人,他居然是蛊师?”</br> “对,太后的蛊是长公主下的,但却是齐鸿培养出来的,齐鸿其实和长公主早在一起了,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养在长公主的别院里。”</br> “这……”季太医简直震碎了三观,“丫头,你,你如何知道这些隐秘的?”</br> “是德清王告诉我的,季太医,你觉得德清王如何?”莫云茱也真想问问这个问题。</br> “德清王啊,是个孝子,他是真心疼太后这个母亲,为此还和长公主吵过几次,太后让德清王低调做人,因为皇上疑心病很重,德清王也全部听太后的。”季太医说道。</br> 莫云茱看向君霍澜,季太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道:“对了,太后葬礼之后,我看到德清王坐在太后房中良久。我见他悲伤,就劝了几句,当时德清王问我,说他是不是做错了?我当时也不知道德清王是什么意思。”</br> “问你,他是不是做错了?”莫云茱挑眉。</br> 季太医点点头道:“德清王那晚哭了很久,很压抑,唉,太后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何况他可能知道太后是被害的。”</br> “他是真的知道。”莫云茱说道,“德清王自己说了,且长公主还对他这个兄长也下了蛊,但被他解除了。”</br> 季太医瞠目结舌,莫云茱道:“季太医,德清王和长公主这对兄妹现在可能是恨不得弄死对方。”</br> “以德清王对太后的孝心,知道真相,肯定会对长公主恨之入骨,本身长公主这个妹妹和德清王这个哥哥感情就没好过,长公主太傲慢骄纵,不可理喻。”</br> “德清王会不会想要做些什么?”莫云茱目光深沉。</br> 季太医面色微变:“他若知道太后是皇上害……”</br> 莫云茱点点头道:“已经猜到严公公。”</br> 季太医顿时老眼一瞪道:“他不会做傻事吧?”</br> “不知道,但若是他真有想法,我们就是一条道上的,我不能看着他送死。”莫云茱说道。</br> “丫头,你别急,老夫帮你探探口风,我和德清王还是可以说上话的。”季太医立刻说道,随即看向君霍澜道,“王爷的脚?”</br> 莫云茱一听就知道季太医其实是猜到了,大家共同的敌人都是皇上的话,那皇上一旦死了,那么谁才能坐这个位子。</br> 若不能是皇上的儿子们,那就只有德清王。</br> 君霍澜虽然恨皇上,但他的腿残废,老祖宗的规矩就是不能坐皇上的。</br> 莫云茱还是有所保留笑道:“澜王的脚只怕……不过我会经历的。季太医,我们的人太少,被动得很,所以若是目标一致,其实大家都可以合作,就是了解的人不多,还希望季太医能帮帮我们。”</br> “你这丫头,跟我客气什么,太后当你孙女,老夫难道不是吗?就是事情太过危险,要从长计议,你们千万别冒进。”</br> “嗯,多谢季太医。”莫云茱顿时和君霍澜眨眨眼睛,又和季太医相视而笑。</br> 子夜,蓝宴正在房中按照人体图,用银针扎穴位图纸,突然外面有人敲窗。</br> “是我。”一道声音传进来。</br> 蓝宴吓一跳,立刻打开窗,就见卓羽捂住手臂翻了进来。</br> “你受伤了?”蓝宴一看他手臂的伤口血迹,立刻去拿药箱子。</br> “嗯。”卓羽坐下来,有点虚弱道,“你明早帮我传了信。”</br> “哦?传给谁?”</br> “莫大将军府的莫大小姐。”卓羽说出来的时候,蓝宴的手停顿了一下。</br> “莫大小姐?你怎么和她这么熟悉?”蓝宴道,“你怎么不找季星云,找我传信?”</br> “季星云家大业大,不想给他添麻烦,认识你的人不多,你最方便,我要在你这边住几天。”卓羽手臂上的衣服拉开,蓝宴顿时倒吸一口气。</br> 这是被一刀砍中又拉扯的伤口,看上去很是狰狞,而且一片蓝色,一看就是刀山有毒的。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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