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在「海底遗迹」中,竟然存在这种规模的孵化场……”</br>  夏梓浠怔怔地看着白逸安身后的小安与小可。</br>  两个女孩正扯住白逸安衣角,藏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那怯怯的、可爱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生呵护。</br>  即便是听到了白逸安的描述,夏梓浠也很难想象,如山岳般大小的怪兽,竟然会化作这两个瓷娃娃般的女孩儿。</br>  “上万次的实验,才诞生出了小安和小可——她们有了自己的意识之后,却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迫吞食自己的同类。”</br>  白逸安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在千米之下的大海中,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一分一秒,度过了几百年。”</br>  夏梓浠心中轻轻颤了一下,就仿佛被人活埋在地下深处数百年,却无法死去一样。</br>  是啊。</br>  周围的一切都是黑暗,只有漂泊如浮萍般的意识,在时间的长河中踽踽独行,不知何时是尽头。</br>  “如果不是她们制造的「虫洞」,我就没有办法联系到你,更无法及时返回曦光城,救走米粒儿和青禾。”</br>  夏梓浠轻轻地点点头,早就通过「心桥」清楚了白的心意,也知道了两个小萝莉对于白来说,是无比忠诚的力量。</br>  更何况,就是她们救下了白,不是么?</br>  她微微一笑,向紧贴在白逸安身旁的小女孩儿伸出双手:“小安,小可,欢迎你们,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br>  看着两个小女孩还在犹豫,白逸安揉了揉小安和小可如丝绸般柔顺的长发:“相信梓浠吧,她是爸爸的妻子呦,会和爸爸一样喜欢你们的。”</br>  “白……”</br>  夏梓浠痴痴地看着白逸安,突然的“妻子”两个字,仿佛三月的春风,轻轻拂进了自己的心房。</br>  藏在白逸安身后的小女孩们,听到了白逸安的话语后,这才相互对视一眼,,犹豫着伸出手,搭在夏梓浠的手上,顺势被她牵了过去。</br>  “嗯,真是好孩子呢。”</br>  轻轻一拉,夏梓浠温柔地将两个小萝莉搂在怀里,原本清冷的脸色竟然变得有些羞红,脸颊轻轻蹭了蹭她们的脸颊。</br>  冰冰凉凉的,无比柔滑,仿佛天边的云朵。</br>  白逸安很快就知道为什么执事小姐会脸红的原因了。</br>  下一刻听到夏梓浠的话语,他差点惊掉下巴——</br>  “小安,还有小可,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可以叫我姐姐,当然,叫妈妈我会更高兴哦。”</br>  “夏、夏梓浠姐姐。”</br>  虽然感受到了夏梓浠真诚的善意,两个小女孩依旧犹豫了很久很久,或许是因为初次见面,又或许,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吧。</br>  她们还是没有办法将“妈妈”两个字说出口。</br>  “你们两个好乖哦……”</br>  夏梓浠的脸上虽然有些遗憾,但更多了几分动人的温柔,她抬起眼眸,看向了白逸安:“对了,白,有个人想要见你。”</br>  “嗯,我知道……我早就想见一见他了。”</br>  想见自己的人是谁,白逸安当然清楚。</br>  白山水。</br>  这个一开始想要染指「白氏集团」家主之人,明明在「联邦」的帮助下成功上位,却在革命军意图颠覆曦光城之际,站在了自己这一边。</br>  白逸安知道,白山水就是太叔公所谓的“后手”。</br>  那之前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br>  在董事会上的剑拔弩张、在龙家覆灭后主动成为「联邦」的走狗、在「白氏集团」分裂之后不停制造事端……</br>  演戏么?</br>  白逸安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br>  ……</br>  白氏集团大楼,顶楼,天台。</br>  昏暗的灯光下,无比俊美的男子撑着伞,半倚栏杆,仿佛雕塑般一动不动。</br>  白逸安静静地走到了白山水的背后。</br>  “回来得真快,「风暴之海」的三座天基武器,都没有杀死你……”</br>  白山水慢慢转身,回头,嘴角那丝淡淡的微笑,有种说不出的轻佻和妩媚:“命真大啊,白少。”</br>  白逸安的心中微微一惊。</br>  就在白山水说前半句话的时候,还是男人的声音,可最后那句“命真大啊,白少”,竟然变成了婉转悠扬的女声。</br>  她的棱角分明的脸庞逐渐变得柔滑,乌黑的短发也慢慢变长。</br>  她的胸口开始鼓起,她的喉结渐渐消退。</br>  细雨在灯影中微斜,女子轻轻撑着伞,如同诗画中走来。</br>  白山水……是个女人?</br>  白逸安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他猜到了太叔公的后手是白山水,却根本无法猜到,白山水竟然是个女子。</br>  “呵呵,讽刺吧,原来白氏集团的二公子,竟然是一个女人……”</br>  白山水丢掉手中的伞,从口袋中拿出女士香烟,在栏杆边轻轻磕了磕,取出一根点燃。</br>  烟气袅袅,渗入无边的雨夜,缓缓消散。</br>  “我是他捡回来的小孩,你我,没有任何关系。”</br>  “我是他的刀,也是他的盾,是他的工具,是他的狗……我是关键时刻用来保全你的棋子,也是「联邦」与「革命军」中的间谍。”</br>  “这么解释,你明白了吗?”</br>  白逸安的猜想,在白山水的漫不经心的叙述中,终于得到了印证,但他还是要再确认一遍:“所以,之前的那些,都是演的?”</br>  “都是。”</br>  白山水的发丝在雨中渐湿,有种孤独的狼狈:“白敬山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很早很早的时候,他就开始布局了。”</br>  “和联邦有关?”</br>  “有关,也无关。”</br>  白山水转头抬眸,看了一眼白逸安,嘴角轻笑,“你果然聪明,是我小看了你……我原以为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一直在怀疑白敬山的选择,没想到你韬光养晦十多年,仅仅用了一年,就将「曦光城」变成了这个样子。”</br>  白逸安微微沉默。</br>  你的眼光很正确,前身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br>  “什么叫有关,也无关?”</br>  “因为联邦出了问题,出了很严重的问题……”</br>  白山水轻轻地吐出一口烟气:“而问题的源头,就是明王。”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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