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栩栩没理会系统是个什么心情，听到鼠妖的话时，眼眸微微一动，</br> “它自称是神吗？什么神？”</br> “屁的神。”</br> 鼠妖好不容易收起笑容，又瞥一眼桌上的乌龟，语气十分不屑一顾，</br> “你们人类容易被那些神啊仙的迷惑，我们妖可不会，它顶多就是有点特别，跟神根本搭不上关系，甚至连妖鬼都称不上。”</br> 姜栩栩过来之前，特意取下了桃木剑的铜套套在手上，是以她能听到来自乌龟体内系统波动明显的电子音。biqubao.com</br> 【我是神！区区鼠妖胆敢质疑神灵，你会受到天罚的。】</br> 姜栩栩不动声色地听着，又看向鼠妖，</br> “那你觉得它是什么？它又为什么会跟你一起被困在鬼域里？”</br> “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玩意儿，但是我跟它不一样的，我是被意外困在鬼域里头，它是自己主动跑进来的。”</br> 鼠妖说，“它以为自己藏在鬼域里没人发现，不过我早就发现了，后来我撺掇鬼域主人参与猫鼠游戏，它就一直在那些玩家里头挑挑拣拣的说什么要找新的宿主。”</br> 鼠妖说得顺嘴，一旁的齐天讫顿时脸色一沉，</br> “是你撺掇鬼域主人把那些玩家弄走的？！”</br> 他就说这个线下猫鼠游戏大半年前就兴起了，怎么偏偏是最近一个月出了这种事。</br> 原来这个鼠妖就是罪魁祸首！</br> 鼠妖自己说脱了嘴，也不懊恼，听到齐天讫的质问，面上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咯咯笑了起来，</br> “是又怎么样？人类老说猫捉老鼠，老鼠凭什么被抓？既然想玩，那我就陪他们玩点更刺激的，咯咯咯~”</br> 齐天讫没想到它就是因为这么一个算不上理由的理由，险些被它气笑了，</br> “你们这些妖果然行事恶劣。”</br> 不止恶劣，还喜欢玩弄人性！</br> 姜栩栩似有所感，忽然道，</br> “喜欢玩弄人性的妖，我之前也听说过一只。”</br> 她说着，杏眸深深看一眼面前的鼠妖，问他，</br> “你就是当初让唐春晓用三十年的寿数，换取她母亲康健的那只鼠妖吧？”</br> 唐春晓说，鼠妖在她将三十年寿数换出去后才告诉她，她一直爱重的老师其实是抛弃她的生母，这本身就是为了考验人性。</br> 姜栩栩当时就对唐春晓口中的鼠妖印象深刻，只是没想到，她会在海市，以这样的方式见到这只传说中的鼠妖。</br> 鼠妖听她提起唐春晓，只微微挑了挑眉，</br> “唐春晓？名字有点耳熟，应该是我吧，不过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类，我通常不会刻意记住。”</br> 他态度十分不以为意，但姜栩栩却莫名有种感觉，鼠妖对唐春晓的印象不是他嘴里说的那么无所谓。</br> “你记得她的。”</br> 姜栩栩笃定道，“毕竟她大概是极少数让你失望的那一个。”</br> 他试图玩弄人性，可唐春晓的反应，却证明了人性并非只会怨憎。</br> 鼠妖被姜栩栩点破心思，原本吊儿郎当的表情瞬间有些沉下，他一双细眯眼直直盯着姜栩栩，忽然问她，</br> “你这么聪明，那你能不能猜出，那天站在你身边的那位是什么人？”</br> 姜栩栩被他这突然的反问弄得一愣，下意识想到了褚北鹤。</br> 鼠妖见过的，也只有褚北鹤了。</br> “他是什么人？”她问。</br> 鼠妖见她明显在意了，顿时又咯咯笑了起来，随后很快地笑容一收，</br> “我也不知道。”</br> 他摆出一副诚挚又无辜的样子，莫名让姜栩栩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br> 她略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的鼠妖，想着自己想问的也问到了，干脆起身，抓过桌上的乌龟便要走人。</br> 鼠妖看着她转身离开，忽然开口叫住她，</br> “姜栩栩。”</br> 她扭头，就见鼠妖朝她眯了眯眼，尖细的声音略带了些意味深长，</br> “额外附送你一句话……鬼疫会重新现世，你们要当心了。”</br> 姜栩栩眉心一跳，忽然想起了鬼域里那位公主。</br> 她的怨骨消散前，也说了同样的话。</br> 千年前的鬼疫，是什么？</br> 齐天讫显然也听到了鼠妖最后的那句话，出了房间，就迫不及待地问，</br> “姜小友，什么鬼疫？”</br> 他听都没听过这东西。</br> 姜栩栩其实也不知道，只能将自己在鬼域幻境中看到的千年前的一些情况告诉了齐天讫。</br> “我不确定那所谓的鬼疫是不是我看到的那样，但既然鬼域主人和鼠妖都这么说了，这件事还是得通知一下其他人。”</br> 齐天讫闻言也表情凝重地点头，</br> “嗯，我这就去。”</br> 从安全局离开，姜栩栩坐在车后座，仔细梳理了一下刚才和鼠妖的对话。</br> 从鼠妖的话，以及系统刚才的反应来看，系统一直坚称自己是神，这件事大概不是说谎。</br> 可如果是真的神，又怎么会做出寄身在普通人身上偷取他人气运这种事？</br> 鼠妖也说它不是什么神，偏偏它却能受到天道庇护。</br> 姜栩栩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答案。</br> 她低头，看向手里的小乌龟，忽然问它，</br> “系统，你是天道制造出来的吧？”</br>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这个系统能得天道庇护却总是自恃神性。</br> 因为它是天道制造出来的，另类的神。</br> 不，说是神，姜栩栩觉得它更像是一个工具一样的存在。</br> 而这个工具，或许是为天道收取气运而诞生。</br> 那么问题来了。</br> 天道要收取人间的气运，做什么？</br> 姜栩栩等不到系统的回应，她掌心里的乌龟也只是百无聊赖地伸着脖子，试图爬走。</br> 姜栩栩又道，“我知道你听得见，回答我。”</br> 系统依旧装死。</br> 姜栩栩挑了挑眉，不再逼问。</br> “你既然不出声，我就当你默认了。”</br> 系统：……</br> 姜栩栩想通了这点，也不再纠结，司机适时问她，</br> “小姐，现在送你回学院吗？”</br> 姜栩栩刚要应声，忽然想起刚才鼠妖说的褚北鹤的事。</br> 她不觉得鼠妖又会无缘无故问起他。</br> 褚北鹤，是不是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br> 除金光以外她不知道的。</br> 姜栩栩有些犹豫，要不要直接去问他。</br> 想了想，她微垂眼眸，还是道，</br> “回学院吧。”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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