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室里。</br> 随着柳天池一声‘开始’,正式排练走起。</br> ……</br> 场景一。</br> 两个人开始争吵。</br> 吵着吵着就撕扯起来了。</br> 陈锋嘴里嘶吼着。</br> 曲丹尖叫。</br> 纠缠了片刻,柳天池一声喊:“停。”</br> 俩人分开了。</br> 柳天池皱着眉头看着曲丹:“你的反应不对。一点恐惧的表现都没有。甚至都没有痛苦的表情。”</br> 曲丹委屈的看着陈锋:“不是跟你说了么?真打。没关系的,你真打。你可以扯我的头发,用力扯。”</br> 陈锋笑了笑。</br> 笑的很绅士。</br> ……</br> 场景二。</br> 又一次争吵。</br> 又一次撕扯。</br> 又一次怒吼和尖叫。</br> 没过多久,柳天池又是一声喊:“停。还不对,曲丹,你的感觉还是不对。还要再恐惧。”</br> 曲丹:“陈锋,你干嘛呢?你怎么畏首畏尾的啊?你打啊,你动手啊?我都同意了,你还怕什么呢?”</br> 陈锋继续微笑。</br> 那表情愈发的残忍而阴戾。</br> 看的人心里发毛。</br> ……</br> 场景三。</br> 再次争吵。</br> 再次撕扯在一起。</br> 这一次,曲丹的尖叫声变大了。</br> 但不是因为陈锋真打了她,而是她故意的大声尖叫。</br> 结果刚杀猪般喊了两声就被柳天池喊停了。</br> 柳天池:“陈锋,要不你试试真打。你总是这样缩手缩脚,根本达不到效果。到时候,你们有可能都会淘汰。”</br> 曲丹急了:“陈锋,你有毛病吗?让你打你就打呗?你不会连女人都不敢打吧?”</br> 陈锋轻笑道:“我当然敢。”</br> 曲丹:“那你打啊。”</br> 陈锋笑道:“好啊。”</br> 曲丹:“你这次还不行,我真要骂人了啊。”</br> 陈锋笑的礼貌而克制:“好啊,可以的。”</br> ……</br> 场景四。</br> 刚撕扯了没两下,柳天池老师直接喊了停。</br> 接着面无表情的甩下一句话:“你们这样是不行的。自己好好找找感觉,要么就真打,要么想办法培养出矛盾冲突的情绪共鸣来。”</br> 说完就走了。</br> 离开排练室,也是一肚子邪火。</br> 明明从陈锋的身上和脸上已经感受到了那种令人发寒的变态和阴冷的眼神。</br> 可就是发泄不出来。</br> 邪门么!</br> 陈锋发泄不出来,曲丹就根本没状态。</br> 像曲丹这种新人,柳天池其实一眼就看穿她了。</br> 绝对是淘汰的货。</br> 要是没有对手成全,她根本演绎不出该有的状态。</br> 本来还打算让陈锋的发泄来引出曲丹的情绪。</br> 可结果呢?</br> 陈锋始终缩手缩脚的。</br> 哪怕明确的告诉她可以真打,真拽头发,真撕扯衣服,真往脸上和身上揍,那也白扯。</br> 他就是不动手。</br> 所以柳天池也迷惑了。</br> 当初海选赛那场轰动一时的‘瘾君子’戏份,她其实事后也看了视频。</br> 看过的感觉就是震惊。</br> 要不是真有警方的通报和药检报告,柳天池也会怀疑陈锋肯定就是个瘾君子。</br> 当时就是药瘾发作了。</br> 但现在知道,人家是演绎出来的效果。</br> 这份表现能力,简直惊为天人。</br> 因此,在排练室里看到陈锋时,其实柳天池是很激动的。</br> 她期待陈锋能有好的表现。</br> 结果,现在看来,情况不太明朗啊。</br> 陈锋根本不行。</br> 情绪他可以找到,而且定位很标准,就是这个肢体语言和动作,还有为艺术献身的决心差了一些。</br> 可能要维持人设?</br> 不打女人?</br> 真有意思。</br> 在演艺圈里想混出头,最不需要的就是原则。</br> 装啥呀?</br> 人家都让你打了,你就打呗。</br> 反正柳天池是不理解。</br> 看的多了还生气,索性就不管了。</br> 爱演成啥样就啥样吧。</br> 俩人都淘汰了,那只能说明陈锋也就那两把刷子。</br> 戏路太窄。</br> 也就这样了。</br> 所以,柳天池走了。</br> ……</br> 排练室里。</br> 曲丹气呼呼的坐在角落处。</br> 拿着手机发短信。</br> 把陈锋的状态说了。</br> 甚至还说了是陈锋把柳天池给气跑了。</br> 发完信息,心里也是狐疑。</br> 今天的陈锋怎么感觉怪怪的。</br> 总是在笑。</br> 笑的温文尔雅的。</br> 像个……</br> 衣冠禽兽。</br> 对,就是衣冠禽兽。</br> 很快,手机嗡嗡一震,马俊回信息了。</br> 宗旨就是一句话。</br> 必须让陈锋真打。</br> 否则,所有的应对策略都是虚的。</br> 得不到观众和评委的同情票,以曲丹那种不太成熟的演技,根本不可能顺利晋级的。</br> 所以,让陈锋真打。</br> 不管用什么手段。</br> ……</br> 曲丹无语了。</br> 咋办?</br> 这个怂货根本不敢打自己。</br> 不过想想也不能怪他。</br> 自己好歹是个女主吧?</br> 背后好歹有个导演吧。</br> 他是个啥?</br> 一个群演,死跑龙套的。</br> 曲丹也不禁一阵得意。</br> 得了!</br> 为了自己的星途,尽量跟他商量吧。</br> 必须打!</br> 狠狠的打自己才行。</br> 不然,导演的计划就泡汤了。</br> 于是,曲丹慢慢走向陈锋。</br> “陈锋,我们聊聊吧。”</br> “好啊。”</br> 陈锋微笑。</br> 曲丹浑身都别扭。</br> 今天这家伙像是有病似的。</br> 老是在笑。</br> 而且还是那种变态的笑。</br> 笑你mb啊!</br> 曲丹心里咒骂着。</br> 但还是尽量摆出一副笑脸:“陈锋,我特认真的跟你沟通。咱们俩的戏比较特殊,你心里也明白。”</br> “为了能引发观众的共鸣,为了能调动评委的情绪,你得真打我。”</br> “没关系的。”</br> “我知道你怕弄伤我,我知道你可能也是心疼我,心里有顾忌,但是这个时候,真不需要顾忌。”</br> “你还怕什么呢?”</br> “我都同意你打我了。”</br> “其实我真不会怪你的,也不会事后找你麻烦。”</br> “我只希望你能真打我一次。”</br> “让我也找到那种被家暴的感觉。”</br>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br> “陈锋,像个男人一样打我吧。越变态越好,越粗暴越好,真的。我能承受的住。”</br> “行不行?”</br> 陈锋眨了眨眼,笑着说:“行。”</br> “真的行?”</br> 曲丹顿时一喜。</br> “真的行。”</br> “那好,咱们俩赶紧再来一次。耽误这么久,都快到中午了。”</br> “好啊。”</br> 陈锋笑的迷一样。</br> 房间里。</br> 两个透明人一样的摄像大哥都忍不住打哈欠了。</br> 到底打不打啊?</br> 给这两位拍摄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br> 就这样,曲丹拉着陈锋走到场地中央。</br> 她看着陈锋认真的说:“来,打我。”</br> “怎么打?”</br> “先打我一巴掌试试手。”</br> 陈锋脸上露出蜜汁笑意。</br> 接着,伸手打了她一巴掌。</br> 打的很轻。</br> 相当于摸了一把脸蛋。</br> 曲丹:“……”</br> cnm,你摸你m呢。</br> 能不能打?</br> 打人都不会?</br> 你丫卵蛋是假的吧?</br> 曲丹心里疯狂的咒骂着。</br> 但是脸上强忍者狂躁,一点点引导陈锋:“没关系的,我不会怪你的,再用点力。来,打我,使劲的摧残我。”</br> 陈锋挥手又是一巴掌。</br> 曲丹:“不行,你这样还是摸我。你不要老是摸我啊,你得打我,打我不会吗?”</br> 陈锋又打。</br> 曲丹:“你……陈锋,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就想趁机摸我?你先别这么猥琐行不行?大不了,比赛结束了,你……我跟你出去一晚,怎么样?来,先打。用点力。”</br> 陈锋笑了,再打。</br> 啪!</br> 用力了。</br> 曲丹顿时兴奋了,摸着有些火辣辣的脸尖声喊道:“好,就是这个样子的,再来。再用力一点,求你了,再用力。使劲扇我脸蛋子。”</br> 啪!</br> 又是狠狠一巴掌。</br> 脸红了。</br> 也稍微有点肿。</br> 曲丹的耳朵有点嗡嗡的。</br> 但是,她像是沉浸在其中了一样,兴奋的直跳脚,尖声大叫:“好耶。我从没想到这么希望你打我。陈锋,再来一把,要加入一点变态的感觉。”</br> 陈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br> 而且,眼神相当阴冷。</br> 随后,抡圆了胳膊就是一巴掌。</br> 啪!</br> 曲丹被抽的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br> 脸上瞬间就青了。</br> 曲丹有点懵。</br> 好不容易站稳了,用力晃了晃脑袋,嘴里喃喃道:“对……对了,我要的就是这个感觉。”</br> 说完,勉强抬头看着陈锋一笑:“你……你先等会,我得……缓缓。等我缓过来了,你就用这种力道使劲摧残我。呼,有点疼,哎哟。我得缓缓。”</br>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角落处坐下。</br> 远处。</br> 两个摄像大哥互相对视了一眼。</br> 接着,一个把镜头聚焦到了陈锋那张阴森变态的脸上。</br> 另外一个,镜头聚焦到了曲丹那张肿胀青红的脸上。</br> 这段精彩了。</br> 这段花絮,一刀不能剪。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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