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是傻子,云九棠自然读懂了皇帝眼神之中的意思。</br> 其实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在维持表面的和平罢了!</br> 皇帝迟迟没有揭露她,处置她,也不过是时机未到。</br> 如今,云九棠的忽然摊牌,叫他莫名有些心惊。</br> “什么灵族!”尽管皇帝掩盖的很好,但是云九棠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紧张。</br> “索性闲来无事,儿臣给父皇讲个有趣的故事吧!”云九棠也没管他什么表情,只是继续道,</br> “从前有一个男人,他家财万贯,但是却伤了男人的根本。听说灵族血能够生死人肉白骨,能够叫他恢复如初。</br> 于是,他费劲千辛万苦,终于饮下了这灵族血。果然,这血立刻让他恢复了,连身上的陈年旧疾,也随之一扫而空。</br> 他实在太高兴了,拥有了健康的体魄,还有花不完的财富,他当即就纳了数十名美妾,来为自己传宗接代。</br> 而当美人和财富都具备了之后,他又开始渴望权力。反正他不会死,受伤也能很快痊愈,且感觉不到痛苦。</br> 他便觉得,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为何不能要他来坐?</br> 后来,父皇您猜,他怎么做的?”</br> “怎么做的?”皇帝没说话,白离染在一旁,却是跟她一唱一和的打起了话。</br> “刚才我说了,他一开始追求灵族血,是因为伤了根本。而皇宫里面最多的,不正是那些伤了根本的太监吗?</br> 这些人数量众多,掌握着宫中诸多秘密!其势力盘根错节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而若是有人可以帮他们做回真正的男人,他们自然对其感激涕零。”云九棠说着,白离染却是开口反驳道,</br> “这不对吧!既然第一个人能够在拥有了灵族血,恢复身体之后,开始渴望权力。又怎么能保证其他人不渴求权力呢?若是到时候把他们都给恢复了,岂不是要生出乱子?这个法子,必然是行不通的!”</br> “公主的担忧很有道理!毕竟,人的浴望是无限的!有的人有了权势,会渴望力量,渴望长生!</br> 有人有了力量,便想要无上的权势!总之,都没有满足的时候!</br> 所以,想要让那些人为他所用,他必须确保,对那些人,有着绝对的控制权!”云九棠正色道。</br> “要怎么控制?你刚才也说了,他们不伤不痛!简直就是杀不死的怪物!”白离染又道。</br> “当然是会死的!而且,从他们沾染了灵族血的那一刻起,他们的性命,便完全把握在了别人的手中!是生是死,不过是别人一句话的事!”云九棠又道。</br> “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事情!”</br> “是啊!公主可还记得,当日的孙文辉?他以自身血肉去饲养毒蜂,同样也可以操控毒蜂的生死。</br> 而他的性命也是完全拿捏在幕后那位主人的手中!</br> 正如故事里的这个男人,他看起来拥有了那么多,但他的命,从他利用灵族血恢复的那一刻起,便再也不能为他所掌控了!”云九棠说着,看向了皇帝,</br> “他以为自己是执棋人,却不知从他同恶魔合作的那一刻起,便成了恶魔的棋子。父皇您说,是不是很可笑?”</br> 皇帝闻言,眸色森冷的望着她,并没有说话。</br> “后来呢?这人如何了?他拥有了这种恐怖力量,若是成功了,岂不是要将这个国家,给搅得天翻地覆,民不聊生?”</br> 白离染唏嘘道,“亦或者,此人利用那灵族血操控了皇帝给他让位,岂非轻而易举的便能达成目的?如此无德无能之辈登上皇位,那整个国家岂不是都要颠覆?”</br> “是啊!如若真能这样,这对天下万民来说,都是灾难!</br> 还好,上天有好生之德。不会容许他们为所欲为,祸乱世间!因为,凡是皇帝,身上自有龙气庇佑。</br> 有龙气护体,灵族的一切攻击,皆对他无效!那人原本想要这么做的,却没有成功。他只好操控那些手下,意图逼宫篡位!”云九棠煞有其事的叹道,</br> “这些人不伤不死,所向披靡,皇帝最终败下阵来,仓促逃离。后来,此人成功登上了皇位,却在登基的那一刻,被天雷给当场劈成了一滩焦炭。原来,皇家一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br> 那便是,有灵族血脉者,不可登上帝位,否则,便会遭到反噬。”</br> 闻言,皇帝骤然瞪大了眼睛。</br> “你说什么?”他艰难的撑起了身子。</br> “这就是一个故事,父皇也不必当真。儿臣只是觉得,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之事啊!得到一些东西,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行!”云九棠浅浅笑道,“父皇,时间不早,您可要开始接受治疗?”</br> “镇北王妃莫要着急,还是等一等镇北王的消息再说吧!”王公公恭声道,“王爷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br> “听了刚才的故事,王公公可有什么感悟?”云九棠道。</br> “老奴愚钝,只觉得这故事很是有趣,并不曾有任何感悟。”王公公仍是一脸谦逊的模样。</br> “是吗?如果我说,这世上确实有这种神奇的力量,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你信不信?”云九棠道。</br> “这等神奇之事,老奴闻所未闻,还请王妃恕老奴孤陋寡闻。”王公公恭恭敬敬的回答她的样子,好似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刁蛮小姑娘。</br> 云九棠混不在意的笑了笑,对皇帝道:“父皇,儿臣有要事,想向您单独禀报。还请父皇应允!”</br> 皇帝戒备的望着她,满目都是不信任。</br> 云九棠却是一脸诚恳的望着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br> 最终,皇帝应允了下来,将阖宫乌泱泱的一群人给赶了出去。</br> “你可以说了!”皇帝阴沉着脸道。</br> 云九棠叹了口气,淡声道:“那就失礼了!”</br> 说着,她猛然抽出一把匕首,对着皇帝便扎了下去。</br> 皇帝面色骤变,未待躲闪,背后却是骤然袭来一阵破空声。</br> 紧接着,一把长剑狠狠刺穿了云九棠的肩膀,她吃痛之下,匕首骤然掉在了地上。</br> “放肆……”皇帝勃然大怒,正要叫人进来护驾,却是骇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来了。</br> 甚至在他的努力挣扎之下,身子却是越发虚软,最终重重倒在了床上。</br> “杀……杀了她……”皇帝张着嘴巴,睚眦欲裂,而袭击云九棠的那个暗卫立刻会意,抬剑便抹向了她的脖子。</br> 然而,未待得逞,那暗卫却是一声不吭的,一头栽了下去。</br> 见此情形,皇帝彻底绝望了。</br> 云九棠,这是要造反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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