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张莫言的说法,皇帝身上还有龙气。</br> “既然皇上身上有龙气,他怎么可能被人下了毒咒谋害?”云九棠道,“还是说,他如今的情况,乃是遭到了反噬?”</br> 毕竟,皇位和灵族血脉不可兼得,而他既要又要,可不要受到惩罚么!</br> “反噬是有的,但没有那么严重。而且,龙气抵挡的只是邪祟!皇上再怎么厉害,到底也是肉体凡胎,哪能不生病?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自己太想当然了!这或者,就是一种毒呢!”张莫言道。</br> “毒?可是,他如今这种情况,跟我见过的一个病例很像!”云九棠说着,又仔细回想了一番,越发肯定的道,“没错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br> 当时,就有人告诉过她,说病人乃是中了一种邪术。</br> 这种邪术源自东南亚,而偏偏这一方面,云九棠虽然略有涉猎,却并不精通。</br> 不过后来,解咒的法子,还是那人告诉她的。</br> 他一步一步指点着她,将那人给治好了。</br> 而且她还记得,那人特别告诫过她,一定要记得这种病症,这种脉象,还有这种解咒的法子。</br> 记忆里的一切,都是无比的清晰。</br> 只有一点,她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br> 她不记得那个人是谁了!</br> 云九棠努力回想了半天,却是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想不起来。</br> “你没事吧?”一旁响起了张莫言的声音,云九棠摇了摇头,收敛了心神。</br> “我不明白!我给皇上诊过脉,他脉象一切正常!分明没有中毒的迹象!”云九棠不禁对自己都医术,产生了怀疑。</br> “是谁告诉你,这是毒咒的呢?”张莫言又问道。</br> “是……”云九棠沉默了半晌,最终却是摇了摇头,“记不起来了。”</br> “无妨,你只要记得,不能让皇上被他们埋进长定宫就好!”张莫言道,“我们得想办法阻止他!”</br> “你也太高看我了!我现在还是阶下囚呢!叫他出面还差不多!”云九棠指向了一旁的穆沧凛。</br> “你大概是忘了,皇帝亲口下令,叫镇北王外出选新都地址,非诏不得回京。”张莫言道,“按理说,现在镇北王还在路上呢!”</br> 云九棠想了想,正色道:“这样的话,得出动我的真身了!”</br> 张莫言不禁诧然,“你还有真身?”</br> “有啊!镇北王妃啊!”</br> 张莫言,“……”</br> 此时,穆沧凛道:“养心殿那里,有离染拖延片刻。你现在随本王去芳华殿,同花影接头。”</br> “花影去芳华殿做什么?”云九棠正疑惑着,却已经被穆沧凛揽着一跃而起,纵身离开了。</br> 他轻功绝佳,带着她这么大一个人,竟然都能行动如风,完全没有被人发现。</br> 等到了芳华殿,云九棠这才发现,里面竟然早就有一个“镇北王妃”了。</br> 见她过来,那人一把撕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花影的脸。</br> “王妃!属下见过王妃!”花影满脸激动的道。</br> 原来是这个接头!</br> 话不多说,很快便有人来给云九棠更衣打扮。</br> 她们动作很利落,不过片刻,她便从逍遥公子,成了镇北王妃。</br> 这一切,显然早就准备好了。</br> 云九棠木偶似的被人妆点完,这才忍不住问道:“你们既然都早有准备,为什么不直接行事?反而还浪费那么多时间,来告诉我真相?”</br> 她想不通,这种紧要关头,便是找个人假扮她行事也不是不行。</br> 他们何必绕这个弯子?</br> 而穆沧凛却是告诉她道:“只是为了让你了解真相?”</br> 云九棠,“???”</br> 所以,叫她了解真相,难道比他父皇都安危还重要?</br> 她一脸懵逼的看着穆沧凛,对方却已经目不斜视的看向了前方。</br> 她怀疑他就是在敷衍她,但她没有证据!</br> 说话间,她和花影便已经来到了养心殿。</br> 殿中还在争吵不休,白离染一直在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一个刁蛮公主的角色。</br> 云九棠的进入,并没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不过穆安瑶却是留意到了</br> 她眼神一亮,当即快步来到了云九棠的身边,“二皇嫂!你来了!”</br> 云九棠点了点头,看着里面几乎吵作一团的人,淡声道:“里面怎么了?”</br> “所有人都支持水柔柔,让她把父皇送去长定宫医治,唯有安璃反对。”穆安瑶道,“父皇如今的病情,不能再拖下去了!二皇嫂,你快些想想办法吧!”</br> 云九棠看着里面乌泱泱的场景,觉得有些魔幻。</br> 要知道,在古代等级森严,君臣有别。</br> 就算那些太医再怎么反对白离染,在他顶着穆安璃身份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胆敢同她公然起争执。</br> 现在是怎么回事?</br> 一个个的,都疯了不成?</br> 大家都在吵,白离染好像找到了自己另一擅长的领域,大有舌战群儒的气势。</br> 只不过,大家都没有理会病床上皇帝的想法。</br> 他在那气的龇牙咧嘴,可惜出口的声音,全都被这些争吵声给盖住了。</br> 云九棠皱了皱眉,好像明白了过来。</br> 随即,她转头吩咐了一声。</br> 很快,花影便拿着一面铜锣进来,重重的敲了一下。</br> “当——”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大殿。</br> 铜锣本就很响,再加上花影特地使用了内力。</br> 这一下下去,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br> 甚至还有人难受的捂着耳朵,一副痛苦难耐的模样。</br> 云九棠这才对着一旁面色苍白的太后道:“皇祖母恕罪!孙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父皇的病情耽误不得!”</br> 此言一出,所有人才像如梦初醒似的,想起了皇帝的病情。</br> 太医们瞬间双腿一软,纷纷跪倒在地上,大呼恕罪。</br> 他们额上冷汗涔涔,完全不知道刚才自己犯了什么疯病,怎么胆敢当着皇帝的面,跟穆安璃起了争执。</br> 水柔柔的脸色非常难看,她极为怨毒的瞪了云九棠一眼,似乎是在怨恨,被她坏了好事。</br> 太后也是一副心悸的模样,虚弱的坐在椅子上,低声呢喃道:“哀家刚才那是怎么了?”</br> 还能是怎么了?</br> 不过是中了某些人的群体催眠术了!</br> 毋庸置疑,眼前之人,必然不是水柔柔。</br> 不过,云九棠暂时还不打算拆穿她。</br> 她只是道:“父皇,儿臣听闻,护国公主想要将您埋在长定宫的土地里治病。儿臣以为,此举不妥!”</br> “有何不妥!难道镇北王妃还有更好,更安全的办法,来治疗父皇的病?”水柔柔冷冷道。</br> “当然有啊!”云九棠说着,对皇上行礼道,“还请父皇,能按儿臣的法子,试上一试!”</br> 闻言,皇帝不禁敛眸。</br> 按她的法子,把他做成叫花鸡吗?</br> 思及此,皇上心中,瞬间升起了腾腾的杀意。</br> “镇北王妃,你是想拿着九族的性命,来跟我打赌吗?”水柔柔说着,冷冷笑了起来。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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