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棠倒是挺好奇,这两人会搬出什么证据!</br> 这完全就是没影儿的事!</br> 难不成,她们还要把王二搬来?</br> 那家伙早就被打的体无完肤了,就算真带来,怕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br> 然而不曾想,接下来,却是出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br> 这是……之前在镇北王府的,那两个救治洛风的太医!</br> 他们怎么来了?还是被陆灵烟的婢女请来的!</br> 云九棠讶异的盯着他们,两人低眉垂眼的走进来,却是没有跟云九棠有过半点眼神交流。</br> 直觉告诉她,这两人有问题。</br> 张王两位太医,朝着众人见了礼之后,庄妃则道:“素荣,你所谓的证人便是他们吗?”</br> “正是,娘娘!”素荣正是侍奉陆灵烟的那名宫女。</br> “这二位太医,本宫记得,不是被调去了镇北王府救治洛风了吗?”庄妃道,“他们又能证明什么?”</br> 闻言,云九棠不动声色的瞥了庄妃一眼。</br> 总觉得,这位娘娘,是在明知故问。</br> 甚至是和素荣一唱一和的,故意引出接下来的话题。</br> “奴婢听闻,二位太医,昨日也曾参与过晋王的医治。”素荣道,“想来,也该记得当时的细节!”</br> “正是!”张太医先道,“不过我们并未直接参与医治晋王殿下,而是随同镇北王妃一起改了晋王带来的药物!”</br> “什么药?为何要改?怎么改?”庄妃发出了三连问。</br> 王太医接着道:“回娘娘的话,当时晋王入府,意欲同镇北王妃动手之时,却被她发现了晋王身上的异常!”</br> “什么异常?详细说来听听!”</br> “这……”王太医似乎有些纠结,不知道如何开口。</br> 皇后此时冷声道:“既然传你们过来,自然是为了问清楚其中细节!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不管说什么,本宫都恕你们无罪!”</br> “多谢皇后娘娘恩典!”没了后顾之忧,王太医当即便吐露了当日的情形,“当日晋王举着剑,却是没有半分受伤的状态!据晋王所言,他是因为用了陆姑娘给的奇药!</br> 那药物是疗伤圣药,只是据王妃所言,里面毒棘花剂量偏多。以至于圣药变毒药,损害了晋王的肌体!当时,晋王的伤口处,肉都已经溃烂了!”</br> “啊!竟有此事么?”庄妃顿时心疼不已的看向了穆铭朝,“朝儿,他说的都是真的?”</br> 穆铭朝冷着脸点了点头,“当日儿臣伤口溃烂,多亏了云氏及时发现!”</br> 云九棠,“……”</br> 好样的,有事二皇嫂,没事就云氏!</br> 这耳根子奇软,没有主见的墙头草,鬼才想收服他!</br> “云氏如何发现的?”庄妃又道。</br> “此事说来也是蹊跷!”张太医道,“晋王的伤口很是隐蔽,我等当时完全没有留意到晋王的异样,偏生镇北王妃说,她闻出来了!”</br> “闻出来?”</br> 庄妃真是个很好的捧哏。</br> 云九棠如是想着,唇角勾起了一丝冷笑。</br> “镇北王妃说,她闻到了晋王身上毒棘花的味道。然后一口断定,晋王的伤口已经溃烂了!m.biqubao.com</br> 当时王爷伤口表面已经愈合,结果王妃当场便切开了伤口,里面,竟然当真溃烂了!实在是神奇!”张太医唏嘘道。</br> “那你们难道就没闻出来?”庄妃又道,“只云氏闻出来了?”</br> “微臣的嗅觉,不及王妃灵敏!”王太医赶紧道,“当时王妃一下子便闻出了晋王所带药膏里的药物成分!此等天赋,非微臣等能够比拟!”</br> 这话,明着听像是在夸奖云九棠。</br> 实际上满是讽刺的意味!</br> 显然,他们并不相信她的所谓嗅觉敏锐。</br> “哦?竟是这样吗?”庄妃一脸审视的看着云九棠,“本宫怎么不曾听说,云氏你的嗅觉灵敏呢?”</br> “可能是因为,母妃同儿臣,并没有那么熟。”云九棠淡笑道。</br> “倒是个好借口!”皇后冷嗤,“只怕镇北王妃你的所谓嗅觉敏锐是假,你早就粹毒害人是真!</br> 提起这嗅觉,本宫倒是记起了一件陈年旧事!</br> 当年你恋慕秦王,追着他去了诗会。</br> 而当时,博阳侯家世子骂你草包一个,没沾过一滴墨汁,没写过一个大字。便故意拿出了墨汁伪装酱油,来作弄你。</br> 你可记得,当日你蘸着墨汁吃了饼子,成了京城的笑话?</br> 你却是连酱油和墨汁都分不出来,还谈何嗅觉敏锐?”</br> 皇后这一提,妥妥勾起了众人久远的回忆。</br> 也正是这次之后,云九棠的名声彻底同草包挂了钩。</br> 这段,算是云九棠妥妥的黑历史了!</br> 不过话说回来,皇后提起这个,还真是一击毙命。</br>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等着她的答复。</br> 他们想要看云九棠那慌张的模样,她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人知道她想些什么!</br> “看吧!谎言总有戳破的一天!”穆安璃讽刺道,“要我说,你还不如乖乖承认了你的罪行!或许二皇兄还愿意给你一纸休书呢!”</br> 众人并不知道,被穆安璃点名的穆沧凛已经醒了。</br> 他始终都躺在那里,听着那处的动静。</br> 他能够听到云九棠那规律的心跳声,不急不躁,安然自若。</br> 这一刻,他几乎可以瞬间肯定,云九棠能应付。</br> “说啊!怎么不说了?编不出来了吗?”穆安璃洋洋得意。</br> 云九棠却是轻嗤一声,再次抬眸看向皇后的眼神,已然透出了揉杂着悲伤的愤慨,还有那么几分委屈。</br> 看着她眼底的湿意,皇后不禁皱起了眉头。</br> “当年少不更事,待人接物,常怀满腔热忱与真心!却不想,原来儿臣的一片真心,在母后和秦王眼里,只是一场笑话么?”云九棠哑声道,</br> “墨汁和酱油,儿臣岂会辨别不出?只不过当时秦王诚心相邀,儿臣总不好辜负他的期待!</br> 况且,儿臣既然去诗会,自然也想着扬名立万。</br> 只可惜,儿臣当时胸无点墨,难以在作诗之上拔得头筹!</br> 只能剑走偏锋,选用了这样的法子!</br> 敢问母后,当日诗会上参与者何人?所作诗句为何,您可还记得?”</br> “本宫自是没心力去记那些琐事!”皇后冷声道。</br> 这样的诗会,那些才子佳人一年不知道举办几场,谁有空去了解那好几年前的事情!</br> “这便是了!”云九棠笑盈盈的道,“但自此之后,所有人都认识了儿臣!且一举成名!”</br> “这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吗?”穆安璃冷嗤,“旁人是美名远扬,你,臭名昭著!”</br> “美名也是名,臭名也是名,既然想成名,自然要有所舍得!正如公主你一样,父皇分明有五位公主,但只有公主你自己名动京华。不也正是因为你的特立独行吗?”云九棠看着穆安璃那铁青的脸,淡淡笑道,“所以,咱们两个,实属半斤八两!谁也不必嘲笑谁!”</br> “谁跟你半斤八两!你……你……”穆安璃愤声道,“谁跟你一样,是个胸无点墨的草包!”</br> “草包挺好的!没人指望草包成才,也无需担心,抢人风头,遭人嫉恨,何乐而不为?”云九棠的话,倒是叫众人想起了她出嫁前的处境。</br> 没了亲娘,继母乃是外室抬入。</br> 表面看来,她对云九棠予取予求,但分明就是捧杀。</br> 同样教养的,云九棠是知名草包,继妹却是京中首屈一指的才女。</br>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里面没有点名堂,自然是不信的。</br> 眼见话题偏了,庄妃赶紧道:“云氏,你说你嗅觉敏锐!如何自证?”</br> 云九棠眼神一转,便落到了穆安璃身上。</br> “公主你早膳吃的乃是蟹黄包子吧!沾蘸的应当是蒜蓉酱油和醋,后来餐后漱口,为了盖住蒜味,用了玫瑰花露。只是这效果大概不太明显!你现在一张口,便是蟹腥夹着蒜味和玫瑰香,气味好不好闻暂且另说。</br> 只是大清早的,公主便吃这些重口寒凉之物,时日久了,怕不是要落下胃病!”云九棠这一说,穆安璃甚至下意识的哈了口气。</br> 她现在口气清醒,满嘴玫瑰香,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味道!</br> 故而,穆安璃面色一沉,冷声道:“你……你监视我!简直岂有此理!”</br> “公主这话着实可笑,我监视你做什么!我只是根据闻到的味道,作出合理推断而已!如此看来,被我说中了!”云九棠挑眉道。</br> “这……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穆安璃愤声道,“你给我等着!”</br> 说着,她便对侍女吩咐了几句。</br> 侍女很快退下,而后拿来了一个瓷盒。</br> 瓷盒一打开,在场的所有人都差点被熏吐了。</br> “穆安璃!你叫人拿的什么鬼东西!”穆铭朝一边说着,一边干呕。</br> 穆安璃早就掩着鼻子躲远了,还不忘挑衅道:“云九棠!有本事,你给我分辨出来这里面的成分啊!你若是可以,我便信你!”</br> 这东西味道极大,旁人远远闻一下,都要吐了。</br> 这要是嗅觉敏锐之人闻了,怕不是鼻子都废了!</br> 她倒要看看,这一局,云九棠怎么破!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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