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晚没注意到他话里的重点,眼神里闪过一丝阴冷和窃喜,“俞北冥,你去死!”</br> 眼看就要一剑杀死俞北冥,可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间,红豆铃铛骤然响起,随之一道强大了灵力闪过,俞北冥面前的剑和“桑非晚”化作一团黑雾消失。</br> 紧接着流光闪过,真正的桑非晚出现在俞北冥面前。</br> “北冥你太莽撞了,这种地方怎么能随便撤掉你的护身龙气。还好我感应到你,及时赶来阻止了,否则你此刻已经被邪神弄死了。”桑非晚冰冷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意。</br> 俞北冥也终于回过神来:“原来刚才……是邪神。”</br> 桑非晚看着俞北冥,却突然间多了些警惕:“北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真的是俞北冥?北冥他应该没有那么蠢,随随便便就被蛊惑了。”</br> 俞北冥心底暗苦,别的事情上他自然看得清明透彻,唯独桑非晚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渡过的心劫。轻而易举,就能击溃他所有的心理防线。</br> 而刚才的那一幕,真实无比,又直击他心底最深的恐惧,他自然就上当了。</br>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俞北冥?”相比于他,桑非晚的警惕性就要高很多了。</br> “你可以用红豆铃铛来测试。”俞北冥说。</br> 红豆是俞北冥炼制的灵器,最后认桑非晚为主。所以不论桑非晚和俞北冥都能和它产生感应。</br> 俞北冥默默运用心神操控,铃铛果然铃铃地响了。</br> 桑非晚这才放下了警惕,旋即又狐疑起来:“你明明有办法能鉴别真假,为什么你刚才不用?”</br> “我……”俞北冥垂头叹息,“我忘记了。”</br> 桑非晚:“……生死关头,你居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北冥,你真是……”</br> 真是让人无语!</br> “俞北冥!”桑非晚语气严肃地告诫他,“你记住,任何时候、任何原因,我都不会杀你、伤你!”</br> 俞北冥猛然抬头望向桑非晚——</br> 她眼神一如既往地淡漠,仿佛什么事情也激不起波澜。可那平静无波,淡看人世沧桑的眼眸里,此刻却映出了俞北冥的身影。</br>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眼里也有了他?</br> 也许,是一次次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也许是某个回眸的瞬间,也许……是哪怕入了无情道,哪怕从记忆深处抹消了前尘旧事,也从未真正将他放下过。</br> “北冥,你怎么进来的?”桑非晚问。</br> “是小白送我进来的……”俞北冥把他进来的过程,大概说了一遍。</br> 桑非晚闻言摇头:“你不该进来的。小白能送你进来,却没办法把我们接出去。我一人困在这里也就算了,你又何必把自己给搭进来?”</br> 俞北冥毫不在意地笑笑:“你怎么知道我就会把自己搭进来?你我二人携手,总能找到破局之法。”</br> “还破局,你刚才可是差点开局就死啊!”桑非晚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然后抬手化出一抹灵力,落在俞北冥的手掌上。</br> 原本血淋淋的手掌,瞬间愈合,恢复如初。</br> “既来之则安之。走吧,四处看看这里的情况。”</br> 桑非晚说着,转头走。</br> 俞北冥在她的身后默默跟随。</br> 有好几次,他都很想问她,来到这里之后有没有看到什么?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br> 思索再三,最后还是没开口。</br> 眼前虽然暂时平静了下来,可谁知道邪神还会搞出什么恶心的事,早点破局而出才是最重要的。</br> 两人各自御剑,飞跃一座又一座的高山,行至万河汇流之处,还路过流连小镇。</br> 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和修仙界一模一样。</br> 桑非晚都忍不住感叹:“邪神居然仅凭窃取我们内心的欲念,就能制造出这样宏大完整的世界。看来这个邪神的力量之强,超乎想象。想要出去,更是希望渺茫!”</br> 俞北冥讥诮地道:“再强大,也只是邪魔外道,只会躲在暗处偷偷摸摸。一旦被看破了手段,也就黔驴技穷了。”</br> “晚晚你放心,我一定有办法让你出去。”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莫名的自信。</br> 桑非晚都觉得有些奇怪:这次,连我都觉得束手无策,他却好像已经找到办法出去了?</br> “北冥,你是不是知道出去的办法?”</br> 俞北冥说:“这不是在找出去的办法吗?应该很快就能找到。”</br> “也就是没有找到咯?”桑非晚暗自扶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自大?”</br> 俞北冥狡辩:“应该是自信。”</br> 桑非晚轻笑:“也罢,自信是好事。”</br> 两人已经飞了好一阵子,也没什么收获。于是两人试着往高处飞,可再往上一点,就能清晰地感受到结界之力的压迫。</br> 桑非晚和俞北冥试着联手,从内部打碎结界,可惜无论他们使出什么样的绝招也没办法撼动结界。</br> 无奈之下,只能放弃用常规的武力手段去破局。</br>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飞着飞着又绕回到了天姤宗。</br> 桑非晚提议:“再飞下去也是浪费灵气,我们下去看看。”</br> 于是两人双双御剑,降落在天姤宗后的一座山峰附近。</br> 桑非晚环视着周围熟悉的景物道:“这里明明很大,我们在天上飞了大半天,应该越飞越远才对,没想到又回到了这里,就跟鬼打墙似的。”</br> 俞北冥道:“看来邪神还是想把我们引到这里来。就是不知道,这次它又想耍什么花样。”</br> 桑非晚说:“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br> 两人顺着熟悉的山路,一路往上走。</br> 走着走着,就到了宗门口,非樱仙子急急忙忙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桑非晚立马板下了脸来:</br> “晚晚,你可算回来了!师父要考你的课业,结果找遍了宗门角角落落都没找到你的人,师父都生气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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