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诚之抬眸,盯着刘晓冉的脸看了良久,忽然就释怀一笑,“你跟我在一起的这些年,我没有碰过你一根手指,钱却为你花了不少,不管是花在你身上、还是花在你刘家身上,总之,在付出的那一方,永远都是我,你认,还是不认?”</br> 刘晓冉听着康诚之忽然开始跟自己清算起了什么,心里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你忽然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这些年,我没有要求你为我做过这些,都是你作为丈夫心甘情愿的,不是吗?”</br> “没错,因为你当年对我的恩情,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些的,可现在,我不愿意了。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婚,也必须离。”</br> 刘晓冉愣了一下:“自打上次从轮滑场好回来后,你怎么对我如此残忍,是因为当初明珠的那些话吗?”</br> “与别人无关,其实江祁的为人我多少了解一些,你与他到底是谁放不下谁,我也心知肚明,我闹他,是因为不想伤害你,可刘晓冉,我以后不想再做一个清醒的傻子,被你玩弄了!”</br> 刘晓冉有些急了,就这样离了,她什么都得不到,她以后的路该怎么走?</br> 不行。</br> 她往前一步,眼神里多少带着几分哀戚:“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当年到底是救过你的命……”</br> “是啊,你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才心甘情愿的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可是救过我命的,不只是你,还有医院的医生,若谈报恩,他们该得到的比你更多,你以为你凭什么得到我这么多年的爱护呢?”</br> 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这么多年,他到底在执着什么呢?</br> 是执着于当时昏昏醒醒之间,在耳边炸开的那句无比急切的带着哭腔的鼓励和呼唤吧。</br> 那些执拗,现在想来竟觉得可笑。</br> “好了,我已经没有什么想继续跟你说的了,走吧,去离婚。”</br> 刘晓冉绕到康诚之身前,展开双臂挡住了他的去路:“诚之,你真要这样吗?我说了,要么给我钱,要么……我不会离婚的。”</br> “是吗?你可以不离,我即便继续跟你过下去,也无所谓,横竖都是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我过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但我不保证我哥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你、对付刘家,让你们把这些年从我家得到的一切,都吐出来,他可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br> 刘晓冉表情怔了怔,明显能感觉到心中的担忧。</br> 康诚之继续:“而且,江祁也不会一直站在原地,他身边已经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了,你确定你耗得起?”</br> 刘晓冉展开挡路的双臂垂下,似乎是在斟酌,到底该怎么选。</br> 康诚之看着她落下的双臂,眼底的失望愈盛:“康家有钱、江家有地位,于你而言,两边的确都不好割舍,那我就为你做出选择,就今天这一次机会,这婚,你离,还是不离?</br> 今天你若不肯离也可以,那我必定把你绑在身边一辈子,刘家毁不毁灭与我何干?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得到江祁!我们就这么互相折磨着,过到老吧!”</br> 刘晓冉红着眼眶看向他,没错,江家虽然没有钱,但有地位,而且江祁有健康的身体,是康诚之这辈子都比不了的。</br> 他不想因为嫁了个残废,被人嘲笑一辈子。</br> 更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身边。</br> 这段婚姻她分明早就受够了,现在有什么不舍得呢?</br> 舍!必须割舍!</br> “康诚之,你别后悔!”</br> “我康诚之落子无悔!”</br> 他没有再看刘晓冉一眼,转动轮椅就往车边去。</br> 刘晓冉也不再犹豫,快步跟上,离就离!</br> 明珠去商场转了一大圈,今天口红的销量还在继续增加,甚至有人是前两天买了口红后,又带着好姐妹一起来复购的。</br> 也有些客人担心平常不好意思擦口红,还顺带多买了支唇膏。</br> 如今商场整个一层,数明珠的药妆专柜人多,热闹的简直让人羡慕。</br> 明珠看这形势不错,跟主管口红销售的江姗浅聊了一下,安排江姗一会回家后去找苏桂梅,让苏桂梅联络南市那边,也开始在各大销售点铺货。</br> 南市那边客户更早接触药霜,对药妆的接受能力,必然比京市这边要更好。</br> 一切安排好后,明珠看了看时间,该去接娃了。biqubao.com</br> 她坐着公车来到康憬之家,因为在外面转了一大圈,担心康憬之嫌脏,所以就没进去。</br> 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李师傅就把已经换了新衣服的三小只领了出来,笑着道:“明小姐,康先生让我开车送你们回去。”</br> “我一个人带着他们三个坐公车还真的不方便,那就辛苦你了,”她以为李师傅手里拎的是三小只换下来的衣服,伸手去接,“这是孩子们的脏衣服吧。”</br> “不是,孩子们的脏衣服,我都给洗干净了,在院子里晾着呢,孩子们下次来若不小心弄脏了也好换,这些是康先生让我给你们家准备的。”</br> 明珠接过,不明所以的打开一看,懵了,满满一大袋子的白手帕——</br> 李师傅笑了笑:“康先生听说,三个孩子都比较爱干净,用过的抹布都丢了,担心你家长辈嫌浪费,所以中午让我去另一家工厂,给你们拿了一袋子的帕子当抹布用,用完了你再跟我说,我再去给你拿。”</br> 明珠:……</br> 她跟康憬之说,让他注意点,是这个意思吗?</br> 这人的脑回路就……清奇啊。</br> 不过东西都拿来了,明珠也就收了。</br> 几人上了车后,明珠随口问了一句:“李师傅,我走了之后,康诚之回来过吗?”</br> “中午回来过一趟。”</br> “那他这婚……是离了吗?”</br> “离了。”</br> 还真离了啊。</br> 这可真是大事件,晚上回家得好好跟堂哥聊聊这事了</br> 车子在家属大院门口做了登记后,开进了院子,三小只说要去找太爷爷,明珠便让李师傅将车开到了老爷子家门口。</br> 她带着三小只下了车,跟李师傅道了谢,刚进了院落,就隔着窗玻璃,看到爷爷家客厅里,影影绰绰的坐了几个人。</br>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待看清楚来人,眉眼顿时蹙了蹙。</br> 嚯,这么快就有麻烦找上门了?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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