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夏后退两步,跟江祁保持了些距离,表情透着淡淡的疏离:“不好意思,我没时间,还得上班。”</br> “我可以帮你去请假,你大学录取通知书被江菲盗窃的事情,我们总要商量着,看看怎么解决为好。”</br> 关夏蹙了蹙眉:“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应该……很难处理吧。”</br> “我今天去了师大,找那边的领导谈了一下,我们这边是希望这件事能拨乱反正,让你回到你原本的位置,去把冒牌的江菲替换出来继续读书。</br> 可校方认为,你虽然是受害者,但江菲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很恶劣,校方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欺骗的一方,加上你没接触过之前两年的课程,他们很难开这样的先例。”</br> 关夏听到这话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眼底透着几分失望,片刻后,她抬眸,清冷的看向江祁:“那你们还要把我叫到你家去谈什么呢?你们是想替江菲弥补什么,还是只想过去安抚住我,封着我的口,不让我闹你们?”</br> “弥补是一定要有的,但我们不会封你的口,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请你去家里,是我们真的觉得……你是受害者,我们希望大家能坐在一起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更好的解决方法。”</br> “再好的解决方法,我也读不了书了,至于弥补……你们既然没有帮江菲害过我,江菲也因此会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你们也就不欠我什么,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做什么,所以,你请回吧。”</br> 她说完,转身要走。</br> 江祁有些意外,这姑娘的意思是,只要江菲被绳之以法,她就不会再追究这件事了?</br> 她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妥协了?她不委屈吗?</br> 再者,就算她甘心,那些在幕后撺掇这个局的人,会轻易的放弃这个机会吗?</br> 关夏可是这次丑闻破局的关键,不能就这么算了。</br> 在关夏要拉门的那一瞬,江祁绕到她身前,按住了门。</br> 关夏眉心蹙着快速后退两步,眼底的戒备更甚:“你要干什么?”</br> 江祁发现她似乎对自己的戒备有些过了头,昨晚也是这样,自己想凑近她,希望她跟着自己去江家谈谈,她也是会第一时间后退一步,跟自己拉开些距离。</br> 他举起了双手,低声安抚:“抱歉,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是想说,我们家的诚意真的很足,我们不希望你的人生,因为一个江菲而被毁掉,所以……我可以等你,你稍微考虑一下,等下班的时候,再决定要不要跟我走,好吗?”</br> 他说完,侧身将门让开,关夏凝着江祁的眸子,从他的眼底读出了满满的真诚。</br> 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拉开门,快步离开了。</br> 江祁去站长办公室,给江家那边打了一通电话,说了一下当前的情况。</br> 人,他是一定要带回去的,只不过要耐着性子等了。</br> 挂了电话,站长给他倒了杯茶,询问:“江处长,您怎么会来找关夏呀,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br> “三年前,江菲犯了错误,偷了关夏的录取通知书,顶替关夏上了大学,我们昨天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所以想弥补她。”</br> 站长听到这话,惊呆了。</br> 还有……这种事?</br>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江处长怎么会把这事告诉了自己?</br> 江祁看出了站长眼底的惊讶和不安,他有些无奈:“这件事我们也觉得简直离谱,可这的确是江菲那混账东西干出来的,关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们一时也没想好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所以我才特地也来找了您一趟,希望您在站上能多多关照一下关夏。”</br> “一定的一定的。”</br> 江祁想了想又问:“我们对关夏不是很了解,您能跟我说一下她的具体情况吗?”</br> “对她……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我手下带的人,都还算是好相处,只有关夏,她性格有些孤僻,平常只要下了班,基本不跟任何人往来,大家对她的事情,都知道的不多,只是……”</br> 站长说着欲言又止。</br> 江祁问:“怎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br> “我也是在她父亲来这边闹过几次之后,才知道了一些事情,但这些事情吧……我这个外人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事涉别人家私事,说多了像是在嚼舌根。”</br> 江祁点头:“我也只是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你只管说来听听吧。”</br> “她好像害死过人。”</br> 江祁眸中带着几分震惊,想到了那双分明好看,却好像总是没有什么情绪的眸子……</br> “好像?”</br> “对,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好几年前,好像是她刚来火车张工作的那一两年吧,有一对夫妻曾经来这边闹过。”</br> 站长将他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br> 那年冬天,下了挺大的雪,火车停运,他带着站立的所有工作人员在外面清扫积雪。</br> 大家都正忙着呢,一辆吉普车就停在了众人身前。</br> 车上下来一对中年夫妻,男人眼神凌厉,搀扶着一脸哀伤的女人。</br> 两人的视线在一众人面前扫过后,停在了关夏的身上。</br> 那中年女人推开了身边的男人,阔步就走到关夏身前,狠狠的掴了她一巴掌。</br> 当时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被惊住了。</br> 站长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打,肯定得过去问问情况。</br> 可还不等开口,中年女人就拉着关夏的衣领哭了起来:“昨晚他死了,你把他害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吗?”</br> 关夏当时原本已经冻的通红的脸,倏然就一片惨白,怔怔的站在那儿,任由中年女人拉扯着她的衣领摇晃着她。</br> 中年女人哭声哀恸:“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只剩一口气了,却还在求我,说想要见见你。我让人来找你,你为什么不去!你为什么连他最后一面都不肯见!他不过是……做错了一件事情,为什么你就要耿耿于怀不肯放过他,你为什么这么残忍的要逼死他呀!”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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